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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一个头戴面具、穿黄色长裤、手持模型枪的男人缓缓地平转,回过头来。
哦对,男人的上半身画着满满的妆,衣服什么的自然是没有。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平转才能转过头来呢?因为面具在眼睛那里开的洞口很小,就像是坦克的瞭望口,所以如果不慢慢转身,很容易撞到什么。
哦对,坦克是没有后视镜的(?),这个男人的面具上自然也没有。
听到我招呼他吃饭,面前的男人只是摆了摆手来表达拒绝,并没有说话。男人今天上午的戏份,还没有杀青。他扮演的角色是「疯子」,按照设定应该也大多时候是不说话的,只会拿着大砍刀咿咿呀呀的大叫着向你冲过来。
想必眼下的沉默,也是进入角色的一环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体验派之类的。也许现在他已经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躁动,没有拿着模型枪向我发动攻击,已经是作为一名演员最后的克制了。实在是太敬业了呀,我忍不住这样想。
很快,上午的工作就结束了。男人穿上衬衣,系好纽扣之后才把面具摘下来。一瞬间,仿佛就变回了平日里在办公室的样子,问到:“刚才谁给我拿着炒牛河呢?”
听罢,我连忙把饭盒和餐具递上前去。面前的男人接过食物,一边进餐一边插科打诨地闲聊,仿佛一切如常。只有在零星的对话中,能让我感到他还是略有些悔意。
摘下面具的男人,语言上健谈而动作上就略微有点拘谨。刚才在表演时的他可不是这样的,动作十分乖张,却一言不发。怎么能这么截然相反的呢?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休息已经结束了,拍摄来催演员就位。
男人正准备脱下衬衣,忽然动作停滞了一下,环顾四周找到演出的面具又带回了脸上。脱下上衣,那个动作乖张,一言不发的「疯子」又回来了。
自从在《魔兽世界》60级的时候玩猎人实在太过孤独,在后来开始带着代偿心态玩治疗开始,我就开始玩治疗职业,疯狂地玩。疯狂到在老滚5里给随从加血的程度。
在大秘境里打得口吐鲜血都一直玩,玩到实在受不了删游戏,但就是——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顶着压力给人治疗这个事儿我非常享受。录完这期茶话会以后我想了想,我觉得我可能是享受一种无形的压力。而《魔兽世界》的大秘境里的治疗压力,其实可能够大,但是不够有意思,硬说可能还是压力不够大。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最近我在EVE online世界服玩得很开心。在这里,虽然平时我会开一些PVP强势的火力船去跟人打架,但是在军团和联盟集结活动中,我都是后勤巡洋舰驾驶员。简单来说,就是也是玩治疗——根据配置不同,维修目标船只的护盾或者装甲,很好理解。
在EVE的战斗中,后勤舰驾驶员也会面临巨大的压力:队友此起彼伏的求救(表现为舰队广播里疯狂刷屏的“需要护盾”),对关键的特种作战船型的存活要重点照顾,被敌方重点照顾(包括但不限于:被往死里打,被疯狂的电子战干扰,被疯狂干扰的同时被往死里打)。
在后勤玩法中,其实治疗本身维度是很单一的,无非锁定队友然后把自己的修盾装备或者修甲装备启动给目标就好了——真正的难度通常都在于抗干扰。具体的游玩维度上可能表现在被干扰锁定,被影响电容,预读集火目标提前锁定,在跃迁之后重新建立与其他后勤船只的协同;在情绪上可能表现为队友甚至指挥情绪激动,或者敌对在战场上疯狂辱骂之类的。
在很多时候,我会遇到跟大秘境治疗同样绝望的情绪:我还有3秒才能锁定我们宝贝的特种舰,然而关注列表里它都被人揍进半甲了...或者还在跃迁途中,但前方的截击小船已经被打得哀嚎求修了,那种“但还是做不到吗”的无奈感令人熟悉。
但仍然很爽。这可能是因为,在EVE online这样的沙盒网游中,有客观而彻底的【死亡】与【摧毁】,作为治疗者来说,我能体验的是最清晰直接的信念:【不许死在我面前】。成功的治疗带来巨大的成就感,这种正反馈非常强烈,而且一定程度上超过了魔兽世界大秘境。
因为在大秘境里我扛过的这一波高压和血线崩盘并没有直接的正反馈(更不用说很多人觉得这是你理所当然应该做的),正反馈需要在大秘境成功限时才会出现。而在EVE的战场里,成功的治疗就是客观上阻止了这一次战斗减员,也许下一次对面的火力还是会杀死我的另一个队友,但在此时此刻,我超载我所有的舰船装备,顶住ECM干扰的压力,不顾一切冲向远处的那艘船,就为了我锁定的这一位队友的船活下来继续战斗:在我心里激起的那种快乐是难以替代的。
事实上哪怕是最终这艘后勤舰被人重拳出击打爆了,我还是很高兴,那种油然而生的喜悦,作为光荣的后勤舰驾驶员,真正的救死扶伤。晚上躺床上都心情好了。
讲讲昨晚的梦境,我梦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在很完全没有任何动机的情况下,点进去了某app主页推送的那种“擦边主播”。主播她很色情,尺度也很大,耷拉到一边的衣服和话中的秽语听起来是稀疏平常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结果她突然很突兀来了一句:“好像吃炸酱面啊,听说北京的最正宗,我都还没有吃过呢。”
很没有缘由的一句话,但是让我脑子一热,不知道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谈吐,还是为了继续直播而想出的话题。短暂的恍惚后,女主播还在说着“有没有北京的老公要娶我,我只要一个火箭的彩礼~”
前天晚上的梦就更加恐怖了,我梦到自己进了一个商场中年久失修的电梯,电梯里面窄得很奇特,基本上只能容纳下两个人肩并肩的程度,结果在摁了想要去的楼层后电梯就失控了,在恐慌的坠落感后掉到了最下层。这个最下层不是我们理解的最下层,是类似于地基的空腔的地方,里面堆满了废弃物和垃圾还有灰尘,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摁下了电梯的求救按钮,就像是预料中的一样没反应,于是我就从电梯门张开的一点儿小缝中钻出来开始找出路。讲道理在完全废弃的一层是不会有人的,但偏偏在暗处出现了一个完全看不清身影的东西开始追我,最后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处跑了出来。
梦的结尾更加扑朔迷离,可能是看了九三阅兵的缘故,我在地下车库跑出去后发现这条不知名的大街上也在阅兵,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让我混了进去。最后阅兵的队伍迈步进了学校,门卫要求把所有阅兵的照片删掉,我就删掉之后回到了宿舍,梦就结束了。
上期录音笔里,我说起家里布偶猫回到喵星的事。后来点开留言区,看到好多和我一样的人 —— 有人正陪着宠物度过朝夕,有人和我一样,刚目送毛茸茸的小家伙走向另一个世界。看着这些,我总觉得想再说点什么。
我对于家里这只布偶猫的离世,是非常自责并且愧疚的。
坦言之,我给它的爱,远不如其他两只原住民那么多。作为家里最后到来的新成员,我跟它的接触时间自然比起其他宠物来说是最短的,并且因为它的脾气不大好,总是欺负其他两只猫,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对它本身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其实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 —— 猫哪懂什么 “讨好” 和 “圆滑”?它们不会像人一样,刻意维系关系,更不会故意用坏脾气惹怒谁。它那些被我误解的 “小性子”,不过是本能的反应罢了。可当时的我却固执地给它贴上 “耍脾气”“被前主人惯坏了” 的标签,从未静下心想想:是不是它不舒服?是不是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寻找一个安稳环境?
我总凭着人的想法去揣测它,用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它。直到它悄无声息地离开,我才猛然惊醒,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没给够的关心、没及时发现的不适,全都成了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后来在宠物殡仪馆和它告别时,我甚至不敢多看它一眼。怕多看一秒,积攒的情绪就会彻底崩塌,也怕那份迟来的愧疚,会让它走得不安稳。
接它的骨灰回家那天,帮它打理毛发、处理后事的小姐姐,悄悄在袋子里放了一张手写卡片,轻声说:“要是难过,就看看这个吧。” 到家后,我把装着它的小罐子,放在抬头就能看见的柜子上,让它和几年前先回喵星的老猫作伴。看着两个小小的罐子,熟悉的愧疚感又涌了上来,眼泪本来又想打转时,我想起了那张卡片,抽出来读了一下。
“生命总会抵达终点,但有终点,就会有新的起点。离开不是结束,它对你的思念,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落在肩头的雪花,变成洒在窗台的阳光,悄悄来到你身边。或许你会内疚,会自责,但你要知道,正因为你把能给的爱都给了它,才会觉得永远不够,永远有遗憾。”
我想起在殡仪馆看到的那些牵挂:随风飘动的便签上,写着 “谢谢你来过”;寄存的骨灰坛旁,堆满了主人精心准备的零食和小玩具。原来对每个养宠物的人来说,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早已不是 “宠物”,而是毫无保留爱着我们的家人。
卡片最后写着:“请一定要记得,当你想起它的时候,你仍然是全世界、全宇宙最爱它的那个人。”
是啊,离别从来不是终点。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留在我身边。或许某天风起时,那阵温柔的风,就是它悄悄回来,蹭了蹭我的掌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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