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自由和爱情的系谱：本篇其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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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带你看完本篇其三（上）（下）
唐朝是个特殊的朝代，思想多元化间接放纵了“情欲”的野蛮生长，使得它无法向下一阶段前进。
在“自由之爱情”中，西方宫廷恋爱和其基础上诞生的浪漫主义爱情象征着思想革命的成功；中方深陷两宋理学的思想钢印的影响，最终无法突破其范式，预见了思想革命的失败。
在“爱情之契约”中，被神圣化、想象自由化的爱情受资本主义“万物皆可商品化”的观念影响，最终失去动能以失败告终，中西方对于爱情的观念也因此而拟合。物质作为爱情的充分必要条件将会在未来五年遭受猛烈批判。
查漏补缺之查漏补缺
在正式开始之前哥们想专门讲讲唐朝：唐是一个很特别的朝代，终结三百年乱世，拳打漠北脚踹西域，分析起来非常复杂。一个是民族大融合：一言蔽之就是游牧民风俗与汉风俗的大融合（开国皇帝一家子承胡族血脉）；另一个则是三教并立：唐的国教是道教（老子姓李，名正言顺），佛教之风盛行（玄奘刚从西天取完经），唐儒则需要解决隋遗留下来的问题。这才使得初唐、盛唐时期女子的社会地位和婚恋关系相对自由。晚唐礼学开始发力，到北宋二程+朱子完满，女子地位则一直奔向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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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1：宋茜在《唐宋之际礼学思想的转型》2020）中提出：“从礼的内容、功能角度出发各朝各代对礼学的诠释高度相似，但其背后所预设的礼观则完全不同（对于“礼”是什么这一问题的理解存在深层差别）"，并详细阐述了唐儒面对的一系列问题。引文则解释了为什么是隋遗留下来的问题导致唐朝没有大儒出现。（写的非常牛逼之， 比卖课老登牛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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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时期，义疏学相延的经学范式，在刘焯、刘炫等经学家的批判下趋于瓦解。二刘等经学家对义疏学的一个基本批评，是经书在书写上本“无义例”存在。这一批判的本意是矫正义疏学对义例的过度阐释，避免扭曲经文的实质含义，但他们抛却义例，从经文指向的知识与事实出发解释经文，带来了经学解释的碎片化。经学范式崩坏的连锁反应，对经文本身的碎片化理解，必然导向对经书文本自身合理性的质疑与批判。于是，义疏学的衰落，在唐代进一步引发了经书的规范性在学理与实践层面的双重危机。唐人不再倾向于认为圣人制礼的实质是“作经”......
大伙肯定也看到哥们下面的标题了，“自由”之爱情，以解放之名的爱情。之所以不把唐朝放进3.1.3，是因为唐朝的相对自由并非抗争之自由，缺乏纲领性，无法形成一种强大的、突破性的力量，颇有种钻空子的感觉。换句话说，哥们认为唐朝仍然停留在“情欲”的阶段。
但这份情欲清新脱俗、风雅上流，甚至在范式上与“仁爱”不分伯仲。如果说诗经谈情欲是“不能登大堂”之小雅，那么唐诗谈情欲就是哐哐哐一顿砸门私闯民宅，因为它太雅了，雅的一批。这一点也可以从晚唐妓女仍题诗作画中体现。（详见《北里志》，保守点算么也有四代人了）
考虑到哥们写的是观念史，要做的是梳理出一条贯通古今的爱情概念的发展脉络，因此跳过唐是肯定不行的（一开始哥们是想跳过的）。可放眼中国五千多年历史，这般开放又是昙花一现的。如果一定要对这一现象系统性的分析，那就成专门写唐朝历史的了。权衡利弊之后，选择避开初唐和盛唐，简单聊聊唐诗的前身和唐儒韩愈（中唐）。
《玉台新咏》和《邵明文选》，是南北朝时期唯二留存的古籍，出自梁武帝和他儿子。《玉台新咏》是梁武帝给他妃子网罗的闺情诗，很骚包；《邵明文选》是梁武帝他儿子看老爸太骚包了，搞个诗歌总集，誓要盖过老子一头。唐诗的五律七律就是继这两位的衣钵发扬光大的。
昭昭素明月，晖光烛我床。 忧人不能寐，耿耿夜何长。 微风冲闺闼，罗帷自飘扬。 揽衣曳长带，屣履下高堂。 东西安所之，徘徊以傍徨。 春鸟向南飞，翩翩独翱翔。 悲声命俦匹，哀鸣伤我肠。 感物怀所思，泣涕忽沾裳。  伫立吐高吟，舒愤诉穹苍。  魏明帝乐府诗——玉台卷2
关于《玉台新咏》，大伙只要知道《孔雀东南飞》出自这里就可以，收录的是些男女卿卿我我的故事，怨妇弃妇老妇少妇，白头偕老的也不少。就有一种说法认为唐朝的爱情诗题材是受玉台新咏所启发。
若皆与世沉浮，不自树立，虽不为当时所怪，亦必无后世之传也...... 一若圣人之道，不用文则已，用则必尚其能者。能者非他，能自树立，不因循者是也。有文字来，谁不为文，然其存于今者，必其能者也。 《答刘正夫书》韩愈
韩愈算是承上启下之人，是他重新发起了古文运动（正《原道》），为宋代理学指明了方向。他写给刘正夫的信里也揭示了这一点，即我们现在手里留下的史料，是不循规蹈矩的东西，是能够自成一派的东西。用哥们的话讲，时代洪水再怎么冲刷也肯定藏污纳垢了不少思想，但都是些小卡拉米，无形大手一个大逼斗就全拍死了。好点的还能留下一滩痕迹，惨的么,,,

   
    
  
   
    
  
   
    
  

3.1.3 名为“自由”的爱情——向封建礼教 开炮！！！
唐完了。复习一下上一期的内容当引子：奥古斯丁无法接受新柏拉图主义和基督教的对立性，甚至于说：“柏拉图哲学中所提到的 为获得神明的关照的目的 是由基督教信仰实现的。”（ 《论真宗教 》）他用语言将爱欲和圣爱分为两个体系的实践，是以相互补完为目的的尝试。柏拉图哲学负责形而下，基督教哲学负责形而上。 
奥古斯丁认为，自从人类祖先亚当、夏娃因犯罪而被贬人间之后，现实世界就被划分为两座城：“一座城由按照肉体生活的人组成，另一座城由按照灵性生活的人组成。”前者是“上帝之城”，它是上帝的“选民”即预定得救的基督徒的社会，这是一座永恒之城，在现世中代表着它的就是教会；后者是“尘世之城”，它是撒旦的领域，是肉体淫乱的渊薮，在现世中表现为异教徒的生活态度。《西方哲学史》邓晓芒,赵林 2005
这里就可以看出早期基督教的禁欲主义倾向了。中年的奥古斯丁在吸收了“异端”约维尼安的批判后转变思想，认为爱欲（自爱≈利己的爱、性欲）不可能说ban就ban，老天爷造出猫和大山雀就是让你用的。虽然转变了，但没完全转变。为了让所有人都始终如一的朝向上帝（由“一”发散 到 聚合为“一”），他甚至在《论婚姻之善》中设定了一系列控制爱欲的秩序：
共同（societas）：夫妻关系是靠生出来的小孩维系，有了小孩才能使社会和种族长久延续，具有社会性。
信义(fides)：通过结婚可以使得夫妻俩人遵守信义（这里中日译版不同、哥们取日版），免于沉溺狂暴的肉欲。
圣事（sacramentum）：结婚受到神明的眷顾 ，“双方通过合一的圣性向着更高的层次迈进”，是神明意志的体现。
说难听点就是告你：结婚不是为了搞对象，是为了更好的让你侍奉上帝，看上去好像比禁欲主义进步了，实则为后世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顺道一提，奥古斯丁早年也是个登徒子，小头控制大头的典型，也可以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控制其他人的裤裆。哥们接下来要讲的宫廷恋爱就是反奥古斯丁（或者说反抗欧洲中世纪的道统）的畸形产物。
************干柴棒骑士会梦见中世纪雍妇吗************
美しい恋人よ　わたしの望みは 撺我心房的恋人啊 请听听我的祈愿
ただただあなたのそもべとなり 只要能够在你身旁
美しい主君のあなたに侍することです 侍奉作为领主的你就以足够
よし　報酬がいくばくのものであろうとも 赏赐都不重要 
ご覧ください　あなたの御意のままに従うわたしを请您看看我！看看遵从着您剑锋所向的我！
邪心なく慎ましく嬉々として礼をつくすこのわたしを！以无邪之心谦逊而欢欣地行礼着的我！
あなたは熊でも獅子でもない 我的女士！您非黑熊也非狂狮
だから　たとえわたしを征服しても殺しはしない。 所以哪怕是将我征服也不会置我于死地

   
    
  
   
    
  
   
    
  

上述恋诗出自Bernart de Ventadorn（1130年~1190年），来自法国南部的 爹妈是做面包的 颇具代表性的恋歌游唱诗人。而最早记录在案的游吟诗人是个公子哥威廉九世，他负责写，底下的人负责唱。《中世纪抒情诗》的作者彼得德雷克这么评价威廉九世：[his] songs represen-t not the beginnings of a tradition but summits of achievement in that tradition. 意思是他之后的游唱诗人没一个能打的，这公子哥一个打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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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2：稍微介绍一下时代大背景。欧洲的十一世纪末期到十三世纪抬头（1096年~1204年）是东方十字军远征、西班牙再征服运动的大混战时期。由天主教会的教宗牵头、封建领主和骑士构成的军团，向在巴尔干半岛（东边）和伊比利亚半岛（西边）的阿拉伯兄弟发起的战争。这个时期的游吟诗人也算战地记者，跟着军队征战四方，鼓舞士气之余记录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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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世紀から十三十四世紀にかけて、教会と帝国とを対立させる長期抗争は、両陣営に、それぞれの独自性をいよいよ尖鋭に意識させる。一方において、教会法学者は、厳密な論理を駆使して、宗教権力の或いは種の優越性という疑うべからざる原理が内包する、あらゆる結論を徐々に演繹してゆく。しかしながら、帝国の理論家たちも手を拱いていた訳ではない。大学として組織される最初のものとなったボローニャの諸学校では、ヨーロッパの諸国に続々と創設される他の大学の場合と同じく、民法の研究が、教会法の研究と肩を並んで盛んになる——《トゥルバドゥール 幻想の愛》アンリ・ダヴァンソン　新倉俊一訳 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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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部分则揭示了这个时期欧洲宗教和王权的冲突。且教会内部分裂严重，神职人员的贪腐问题（举个不恰当的例子，释永信的私生子和他的老婆们）间接促成了与之对立的 受摩尼教影响颇深的卡特里派。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该派系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游唱诗人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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イブン・ダーウードによって、宮廷風恋愛の理想は、本質的にネオ・マニ教徒の二元論神学と対立するものである。ネオ・マニ教徒の禁欲的理想、物質と肉体に対する彼らのラジカルな弾劾と、絶対への仲介者たる女性の肉体美を前にして、熱烈に恋いこがれる、われわれのトゥルバドゥールとの間に何の共通性があるのか！という。——《トゥルバドゥール 幻想の愛》アンリ・ダヴァンソン　新倉俊一訳 1972
宫廷恋爱（Courtly love 典雅爱情 骑士爱，哥们取日版翻译）的源流就是从这里开始的。用官方的话讲，宫廷恋爱是反对以性本能为驱动的、将爱欲升华成纯粹精神化爱恋的行为。但这玩意往难听了讲，就是通奸。你别看这个面包师之子写得多甜蜜，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牛头人。因为人贵妇早结婚了，是有夫之妇。（话虽如此哈，确实也是真动感情了，跟贵妇分离后寝食难安，很快就噶了。）
👇WARNING：以下部分为推断  带有个人色彩  请谨慎分辨👇
基于查阅的史料，哥们大胆推断：领主出去打仗了不在家，领主夫人就正大光明地跟手底下几个上厕所不洗手的守军骑士（也有可能是带贵族血统的私生子骑士）胡搞八搞。潜规则嘛，没人去说，也没人敢提。但纸肯定包不住火，让教会里的神职人员听到风言风语了。
于是乎，纯爱战士！登场！1140年格拉提安就写了本《教会法汇要》，这部奠基性的教会法系统性地吸收了奥古斯丁的思想，尤其是上面提到圣事。牛头人?啊？我叫你牛头人？你这叫违法！要遭天谴！（奥古斯丁的婚姻伦理早前并没有得到重视，就是这个时期开始爆火的）
那贵妇们肯定受不了这个气啊：“老娘一天到晚打理领土朝政，玩玩小白脸那咋了？本来结婚就是政治联姻，你不情我不愿的。只许领主出去烧杀抢掠、欺负良家妇女，不许老娘在家偷腥？自己内部腐败的糗事都不绝于耳，还好意思说我？管好你自己！”
于是就阴搓搓地喊了一批游唱诗人，装作听戏听得动情，抹两滴眼泪 情不由己跟他们发生了关系（第一个吃螃蟹的可能真吃上了，后面就变成一个吻？牵个手？）。完事不光让他们传播出去，还让他们歌颂这是洁白无暇、纯净至极的精神之恋。那穷小子这辈子没见过这阵仗，可不死心塌地么？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领主夫人是个活菩萨！

   
    
  
   
    
  
   
    
  

但后来名声太响了，知晓秘辛的色批骑士也络绎不绝。这些个贵妇实在受不了邋里邋遢的臭男人猴急的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就叫宫廷里文笔好的去写如何搞对象，系统性的优化目标，甚至命名为《论忠诚地爱的艺术》（<De arte honeste amanda>），第一卷定义什么是“爱情”，第二卷写怎么维持“爱情”，换句话说就是规范骑士该怎么怎么做才能讨欢心，哥们这里举几个例子：
   Le mâle n’aime d’ordinaire qu’en pleine puberté.  男人也就青春期诉说的爱是正儿八经的，过了这个档口，就只想跟老娘嘿嘿嘿，你这泼皮淫虫！（少年爱，就喜欢小的）
  N’a pas de saveur ce que l’amant prend de force à l’autre amant. 用武力屈服老娘只会让爱情变质，你这泼皮淫虫！
 Personne sans raison plus que suffisante ne doit être privé de son droit en amour.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没有充足的理由谁也不能被剥夺爱的权利。（中世纪骑士决斗很普遍）
 Personne ne peut aimer s’il n’est engagé par la persuasion d’amour (par l’espoir d’être aimé) 你要不搞求爱仪式，不去讲你有多渴望爱，那就纯找老娘嘿嘿嘿的，你这泼皮淫虫！
有门清儿骑士，那肯定也有傻子骑士啊，就信以为真按着这个来了。加上游唱诗人大力宣传，宫廷恋爱一度席卷整个法国，大大小小的宫廷无不模仿，将其视作真正的上流。甚至直接影响到了13世纪中期宫廷礼仪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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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3：引文内容取自《文明化の過程（上）：ヨーロッパ上流階層の風俗変遷》 ——タンホイザー「宮廷礼式」（13世紀中期）。关于「上流人」的定义，作者艾里亚斯是这么说的：“所谓的‘上流人’，就是高贵的，'宫廷的'人。宫廷礼仪大概率是面向上流阶层、宫廷骑士阶层的产物，高贵的、符合礼法标准的仪态会反复跟'老百姓的仪态'做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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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番：高貴な人ならひとつのスポーンを/共同で使ってはいけない。/それが上品な人の作法である。/というのも、それでよく下品だという評判が立つからだ。41番：また、鉢の上にかぶさるようにして、/豚のような食べ方をし、/不潔にも口でびちゃびちゃと/音をたてながら食べる人もいる。105番：食事の際に食卓の上へ寝そべる人もいるが、/それは上品なことではない。/貴婦人にかしずくときに、/兜をめったに正さない人と同じであ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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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流：调羹得分开用，共用调羹就是下流；像猪一样吃饭、啪唧嘴是下流；吃饭的时候在餐桌上睡着是下流；跟贵妇人行礼的时候不把帽子戴正也是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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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不妥妥乱伦、以下犯上么？很快天主教会就反击了。1215年，第四次拉特兰大会议上颁布的教令确立了婚姻的圣事地位，并规定婚姻需公开举行，所谓的秘密结婚和司仪的证言将不再有效。一旦发现是通奸，必重拳出击，但怎么罚，没说。
CANON 51:Clandestine marriages and witness to them by a priest are forbidden. Marriages to be contracted must be published in the churches by the priests so that, if legitimate impediments exist, they may be made known. If doubt exists, let the contemplated marriage be forbidden till the matter is cleared up. 
随后宫廷恋爱这场闹剧便如风中残烛，渐渐没了声息。因为其本身就是耍性子的产物，快速被扑灭也不足为怪。这一点也可以从Andreas Capellanus（1150年~1220年）的《论忠诚地爱的艺术》第三卷里的 左右脑互搏中看出。有一种观点认为这本书写于1180年前后，但哥们认为前两卷写于1180年，第三卷则写于1215年以后。
En lisant ce petit ouvrage, ne cherche donc point à mener la vie des amants, mais fort de tes connaissances en amour, instruit dans la manière de séduire les femmes, tu pourras t’abstenir de cet art de la séduction pour obtenir la récompense éternelle et mériter d’être honoré par Dieu des plus grands présents. Car celui à qui on a donné la possibilité de pécher et qui n’en use point plaît davantage à Dieu que celui auquel on ne l’a pas accordée.—— <De arte honeste amanda> 
他激烈地抨击自己前面写的两卷内容，甚至说：“学会这些爱的技术的人是有福报的，这些魅惑女人的技巧都是犯罪手段（其实前两卷是以女性视角在要求男性，而非男人魅惑女人），你全部了解以后就避开这些手法了！懂法不犯法才是老天爷所喜欢滴！你们做得好！”哥们则推测这是向教会摇白旗，明哲保身。关于Andreas Capellanus，中日文献里非常罕见，希望懂法语的兄弟来开拓领域了。
在这场宗教与王权的斗争中，看上去双方都在谈论形而上的某物，将精神之爱与圣爱彻底对立，可实际上则是用文字游戏来掩盖丑陋人性的遮羞布。那些穷困潦倒、却依旧相信爱情，用无数个昼夜冥思苦想的创作，并为之付出一切的年轻人才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通过上述论述，哥们认为宫廷恋爱是一场颇具戏剧性的、幼稚的政治斗争，从历史角度来看它依旧是一场富有成果的反礼教思想革命。尽管经院哲学在之后的几百年里仍属于主流，可紧随其后的文艺复兴所酝酿的风暴向世人证明了这场革命残留的种子被完好地继承，并在另一个男人（并非维吉尔）身上发扬光大。换句话说，浪漫主义思潮井喷式的发展离不开宫廷恋爱留下的东西。

   
    
  
   
    
  
   
    
  

究其根本，宫廷恋爱是一场突破纲常的爱情，颇有唱反调的感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就像哥们本篇其一当中说的，自由存在于反复之中，它并非一发入魂，因为一旦成功自由便不复存在，它停留在想象之地之外，要你不断地去探寻，在探寻的过程中实现自由。会有人认为探寻本身就是一种自我奴役，没错，你将使用你的自由意志，驱使自己去探索想象之地之外。
哥们把3.1.3分割成两个部分，这样可以有更好的观感，请挪步本篇其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