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一个令人困惑的时代。新冠瘟疫,俄乌战争,极端环境,AI和可控核聚变。21世纪20年代似乎是一个时空节点,在所有关键齿轮咬合的瞬间便开始急转直下。迷雾笼罩着的当下让我们揣揣不安,生活逼迫我们做出一个个无奈选择,又怎么敢肯定“人类命运休戚与共”不是另一个精心包装好的毒苹果?
这从来都无关对错。一切向来有迹可循,我们不能对此抱有太多期待。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因为依旧有这样一群人在闪光灯和摄像头无法穿透的地方以他们的方式改变着世界: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带着各自时代的经验,用同一种行动幻想着未来;他们会自责、哭泣、满身疤痕,可仍然践行着“君子和而不同”、忍耐彼此的缺陷,只为印证我们可以超越作为兽的部分,真正铸就伟大的人性。
悉达多29岁的某天,第一次冒险离开王城。过东门 见银发苍苍佝偻拾荒之老妪;过西门 见痨瘵咯血骨瘦嶙峋之疾患;过北门 见尸骸堆砌恶臭熏天之葬坑;方知诸行无常,世道不公。心中郁郁不得消解时过南门 见庄严相好之僧侣,遂决心出家修行。剃发素衣、竖指擎天,直至体力不支,匍匐于路边啜饮乳粥,终在菩提树下顿悟,被众人传唱。
人子讲道布施,命门徒为五千人准备晚食。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孩童手捧一竹篮奉上五饼两鱼。人子只象征性地祭祀,随即便将五饼二鱼捏得零碎给众人派去。众人面面相觑,望着由孩童呈上的零碎之物,又看向手里偷藏的美酒佳酿......待到所有人饭饱离席,门徒收集起来的残羹却能装满十二个篮子,成为一段佳话。
这是神性!众人这样感叹,望着镜中的自己便随即掩面唾弃。
无休止地渴求交欢媾和的情欲?没错,这才是人性。彼此之间厮杀折磨的无尽苦痛?没错,这才是人性。在一次又一次时间循环中怯懦地替他人按下处决的按钮?没错,这才是人性。这些丑陋的缺陷向来存在着,锤臼出我们血腥暴力的过去。
追本溯源,他们也不过是历史当中的一个渺小之人。可为什么只有他们能够掀起历史的波痕、被人们相传至今呢?
千百年来,众人总喜欢神化对“我”的幻象,自以为作壁上观。殊不知这从来都不是所谓唯物和唯心的阵营对抗,不过是名为“人”的动物朝拜火堆投射出来的阴影所诞下的无妄狂想。
他们与我们别无二致,“仁”便发端于此。是恻隐之心、羞恶之恸;是格物致知、经世济民。
王阳明34岁在朝中仗义执言而被贬于重峦叠嶂、飞鸟不通之境地。三年之后又三年,他教化当地百姓、倾力劳作开荒,未曾流露出半点忧郁,甚至越挫越勇。可听闻路过此地、同为官吏的老者不幸坠死于坡下,儿子和仆人悲痛交加一同归西,反倒嚎啕大哭。在三座亲手埋葬的土包前唱着“魂兮魂兮,无悲以恫”,噙泪写下“致良知,则众人皆可成圣。”
在这里我并不想谈论道德,对于所谓“德行的修养”更是嗤之以鼻。且不论教育内在自有的割裂性,训诫和斥责正在名正言顺地成为修养之法,完全忽视将动物孕育成为“人”最重要的东西。
教育的初衷从来都不该只是教人读书识字。我们摆脱了文盲的困境,却被裹挟着深陷另一个泥沼:如厕成为奢望,走廊里里外外焊上三层铁网;诵经者被供上教坛敷衍搪塞,对规则置若罔闻的反倒可以大啖血肉。
太多鲜活美好的青春被推进名为“高等考核”的绞肉机中支离破碎;成家后却依旧不得已加入到这场病态的斗争,教育后来的浪潮如何在这场没有胜利者的游戏里苟延残喘。毋庸置疑,21世纪初这个为国家输送养分的庞大机器已然带着众人的痴梦迷醉悄悄地行驶在悬崖边缘。
自怜自艾、郁郁寡欢也只不过是放置问题。教育内在无法调和的割裂性,早已不是一两个充满热情的年轻人振臂高呼就能解决的了,且问题之后总有接踵而至的新问题产生。坦然接受前人的失败,在废墟当中摸索出一套新的运行模式才是我们Z世代需要视为己任并为之前仆后继的终极目标。
我相信,每个在中国神话下耳濡目染的年轻人胸腔中都长久地积攒着一股郁结:是梦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却不得不承认当下困缩在出租屋中延绵不绝的失意;是呢喃“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却坐在毛玻璃前窥望初升的太阳、扼腕昔日伊人故去;亦或是仰天长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可随即便在豪言壮语和食不果腹面前选择了黄金膝。
这些神话口耳相传,尔后化作方正的汉字躺在古朽的纸张当中,构成了独属于我们中国人的过去。斗转星移、朝代更迭,唯有文字和人心亘古不变。
我相信,事物自有其发生的必然性。是天道和国运操持着我们行驶在伟大复兴的路途之上,届时也势必踏破一切坎坷曲折。那些豺狼虎豹必将覆灭,唯有人民永垂不朽。
迷途者、沉思者们,这个国家需要未来。你、你们、我们最终将走向未来,并成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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