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处:集英社《あたしの中の……+SFファンタジ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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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在山路上的巴士里,我这样喃喃自语,随即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周二下午两点,或许是时间的缘故,巴士连我在内也只有两名乘客。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可笑,我真愚蠢啊。接下来的三天,我可是会被所谓的“地球联合军”追杀啊。现在哪是说什么打发时间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们是杀不了我们的」我想起露娜说过的话。
『只是,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又得再等上二十九天半了。你也想早点回去吧?』
是啦,是啦,露娜小姐,我都明白的啦——我在心里应着,随即把目光转向了后方的座位。那里坐着另一名乘客——一个从昨天起就一直在跟踪我的男人。本以为已经成功甩掉他了,不知何时却又被他追了上来了……他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而我则故意坐在了最前面的一排。
他是我的敌人吗?我闭上眼思索着。是那些家伙的同伙,还是单纯的出于好奇心?不管怎么说,被人跟踪总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因为那件事必须在秘密地进行。
正当我思考着这些时,巴士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司机的上半身猛地前倾,几乎要撞上挡风玻璃。
事实上,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个问题,我的身体已经擅自行动了起来。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跟踪我的男人,但已经无能为力了。
「唉——又来了。为什么人类的躯体就这么脆弱呢?」我轻轻地把司机放在地上——幸运的是,他似乎只摔断了一条胳膊和几根肋骨——然后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大概是头朝下摔落的缘故吧,头盖骨漂亮地凹陷了下去,从脖颈到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看来是颈动脉被切断了。「这可真是『出血大放送』啊,名副其实。」
一件还算新的粉色罩衫,和这条穿旧了的裙子,两件都被血浸得湿透。这样子根本没法走到街上去啊。
抬头望去的我慌忙俯身。确实看到了人影——是那些家伙。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不过,似乎已经流失了好几升血,就算想逆流,恐怕也所剩无几了吧。
我救下的司机本该是他们的同胞,跟踪我的男人也是。为了除掉我一人,何至于连同袍都要杀害?
刹那间。就在这刹那间,剧烈的疼痛窜过头部。我不禁呻吟,随即发出了惨叫。好痛!痛到觉得脑子快要砰地一声飞出去似的。
脑海中响起最大音量的声音。这、该不会是......精神感应?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一定是在某个环节出了致命的差错。至今为止无论身体哪个部位如何被破坏,都从未陷入如此狼狈的昏迷。除非——他们动用了超能力者……
房间里共有三名男性。其中一人穿着白大褂,按常理判断,应该是医生。难道他们终究还是……不可能啊。凭他们的精神力,怎么可能对我实施精神攻击……
耳边的声音让我醒来。虽然意识清醒了,但眼皮却十分沉重无论怎么努力都……
听着这样的对话,我仍在与眼皮搏斗。这真的是我的身体吗?眼皮沉重得像载重两吨的卡车,其他部位更是惨不忍睹。
房间里站着三名男性。其中一人穿着白大褂,按常理推断应该是医生。
一位约二十六七岁、穿着三件套西装、眼神异常锐利的人。最后一位是四十岁左右、典型大叔模样的人。
首先由那位大叔模样的人率先开口问道:「身体状况……还好吗?」
我努力挤出笑容。实在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我会在这样的地方躺着?那三个人又是谁……
「您应该是昏迷了吧。所以不清楚情况。您乘坐的巴士从十米左右的悬崖上掉下去了。」
就在这一瞬间——完全就在这一刹那,我脑海中涌起一个可怕的疑问——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记忆丧失」什么?记忆丧失?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
记忆得找回来啊。可实际情况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按常识来说,要是一个人说自己失忆了,大家到头来都会觉得「这人就是失忆了」 吧。可为啥非要强调我是『一个人』失忆啊?
「请问我做了什么……难道是——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不是说你做了坏事。真受不了,秋野先生,这姑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山崎君,这倒也不是你的错。毕竟还没断定她就是犯人,你那种说话方式确实……」
这大叔和三件套是警察相关人员吧?这么说,我是嫌疑犯?
「田崎京子小姐,我们并非认定你制造了那起巴士事故。」是秋野先生……那位大叔在说话。
嗯。即便如此,我完全搞不懂状况。刚才还说是意外的车祸,现在的口气听起来简直就像在说『这是场伪装成巴士事故的犯罪』似的。
(我漫不经心——毕竟没有记忆嘛——说出了这句台词,但当时山崎先生(就是穿三件套的那位)和秋野先生还有医生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秋野先生震惊地盯着我,山崎先生摆出要扑过来抓我的架势,而医生不知为何却露出欣喜的表情。接着三人同时开口,但没法同时记录下来,所以就按秋野先生、山崎先生、医生的顺序写吧。)
最后的「诶?」是我、秋野先生和山崎先生同时发出的声音。因为这位医生说的话,简直像是在说我会失忆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秋野警部。从悬崖坠落还起火燃烧的巴士里逃出来,却连一点擦伤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另外两人是重伤和当场死亡。恕我直言,能只受重伤本身已经是奇迹了,连一点擦伤都没有根本是妖怪啊。」
难道在日本这个国家,侥幸从巴士事故中生还,就会被当成妖怪或是伪装成巴士事故的罪犯吗?
「总之,她终于表现出了『失忆』这种像普通人类一样的故障。从她的人格特质来看,这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太过分了!只不过是从巴士坠落事故中侥幸生还,就被当成巴士事故的犯人或是妖怪……」
「一两次事故可以说是幸运……但不到一周内遭遇二十九次事故,这就……」
周三下午一点:和表姐一起去扫墓时遭遇巴士事故。仅表姐与我无伤,其余十九人死亡。
同日上午八点十九分:上学途中被天上掉下的钢材压住。无伤。
同日下午四点五十六分:放学时乘坐的电车脱轨。幸好当时是下行方向,乘客本就不多,但仍有二十九人轻重伤。唯独我一个人毫发无伤(且当时明明在最危险的位置)
周二下午两点。开往鹿谷的巴士从悬崖坠落。乘客算上我仅两人,但除我之外的另一名乘客当场死亡。司机幸好只是折了肋骨,没大碍。然而,我却毫发无伤。只不过,我的衬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血迹。
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遭遇事故,实在过于不自然。最初,他们似乎认为是某个对我怀恨在心者所为。但问题在于,我总是安然无恙。而且这次更奇怪的是——明明毫发无伤,衣服上却沾满了黏糊糊的血。这该如何解释?
第三种可能,犯人就是我本人,我是个性格扭曲的人,主动卷入事故、撕破衣服、并撒上事先准备的血浆。
用「你们」来称呼两位刑警或许不太礼貌,但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
秋野先生还算懂得搪塞过去,但山崎那家伙却毫不避讳地说道:「正是如此。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显得您像个疯子……但背后一定藏着某种可怕的意图。」
「总之,你连续二十九次毫发无伤本身就极不正常。更何况,你那所谓的失忆也令人难以信服」
被说"难以信服"我也很困扰啊!又不是我自己想失忆的。
「无论如何,我非要以杀害森村一郎凶手的罪名,把你抓起来不可!」
「就是你杀的男人啊。你该不会说忘了吧……哦对,你不是失忆了嘛!......秋野先生,杀人犯就算失忆了也该判死刑或无期吧?啊!这家伙是未成年所以判不了死刑或无期啊,可恶!」
他一个人在那激动。这种人真能当好刑警吗?——不过我现在也没法冷静。毕竟这次居然被当成杀人犯了。从妖怪、巴士坠落事故伪装犯,现在终于升级到杀人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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