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姬路城后我马不停蹄奔向电车站,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飘荡烤肉香气的神户。
相比于大阪和京都,同属一个都市圈的神户在中国并不太出名。它在平安时代末期作为“源平合战”中平家的根据地——“福原”登上历史舞台,正式崛起于明治维新后: 1868年(明治元年),神户正式开港。
在大正及昭和时代初期,神户与伦敦、纽约、汉堡并列为世界四大海运市场。“二战”期间,神户作为日本的重要经贸港口遭受美军打击。战争结束之后,神户很快走上了复兴的道路:造船、钢铁等重工业成为神户新的支柱产业。神户重新发展为日本重要的工业港口都市。
到达神户站后转市内电车,期间我经历了旅程中最尴尬的一刻——误入“女性车厢”:电车进站时我前面排着长队,隔壁车厢外却候者寥寥。我不假思索走进隔壁车厢,却猛地停下了脚步——硕大的“女性车厢”标识给了我当头一棒!
我顿时浑身僵硬——利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旁边的座椅,果然都是女性。她们大多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这个不速之客。尽管身旁就是连接普通车厢的推拉门,我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起注意。在度过了异常漫长的几分钟后。电车到站刚一开门,我就赶在其他乘客反应前跳下了车。
电车站地处繁华市区的一隅,附近就是著名的唐人街——“南京町”。我预定的酒店在唐人街和神户塔中间,看酒店的评语似乎以本土游客为主。在酒店顶楼的餐厅里兑换了欢迎饮料,我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了神户的夜幕降临与华灯初上后,决定去附近转转。
沿着来时道路走到了一座鲜明的中国风格牌坊前,中间以宋体刻着三个字:“西安门”。这就是“南京町”的西侧入口了。
1868年神户港对外开放后,首批华人移民(主要来自广东和长江下游地区)因无法进入神户城内定居,集中于元町西侧区域,逐渐形成华人聚居区。1878年(明治十年)该区域正式得名“南京町”,至今是全球唯一以“南京”命名的唐人街。 “南京町”之称源于明朝贸易时期,当时南京是中日货物集散中心,日本民众将中国输日商品统称为“南京物”,华人亦被称作“南京人”。
早期华侨以“三把刀”行业为主——菜刀(中华餐馆)、理发刀(理发店)、裁缝刀(裁缝店),奠定了商业雏形。至1920年代,南京町已发展为神户商业中心,聚集杂货店、餐馆等百家店铺。然而在太平洋战争期间神户市区包括“南京町”在内遭受了严重空袭,街区几近摧毁,社区活动一度中断。
战后70年代,在日华侨发起重建倡议。1985年在街区东侧建成中国特色的牌坊“长安门”,并重启春节庆典;2005年为纪念“阪神大地震”十周年,又在西边新建北宋风格的“西安门”,背面“光复”二字象征着华人社区历久弥新的韧性。这两座牌坊一东一西守卫着“南京町”的边界。寓意吉祥的名字与我的家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难免对这条陌生的街道产生了一丝亲切感。
临近春节,街道各处张灯结彩。 披红挂绿的灯光下,游人的喧闹与店家的叫卖营造了热烈的氛围。恍惚间我仿佛置身于记忆中那些经历过却并不真实的热闹日子;不过四周的异域口音很快将我拉回到现实中。
从街区西边走到东边出口时,一阵烤肉的香气引得我肚子咕咕作响。搜寻一番后发现是从一旁的烤肉店中飘出来的气味——尽管我非常想品尝神户最引以为傲的世界级奢侈品“神户牛肉”,但需要预定的规矩和不菲的售价让我望而却步——这家店门口摆着一个摊位,号称使用和牛制作的铁板烤肉,搭配一份米饭和一点蔬菜的价格比起一顿正式烤肉便宜得多。秉承着“花小钱办大事”的“原则”,我欣然掏钱。
年轻的厨师在动手前给我展示了一块颇为迎人的牛肉,我便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翘首以盼。看他双手熟练的在烹饪台上下翻飞,不一会就将烤好的牛肉切成小块送了上来。我兴致勃勃地品尝了一口——牛肉油脂香气四溢,但······似乎没有其他更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了。也许是我的侥幸心理所导致的必然结果;也许是“神户牛”的确实言过于实?或许只有在将来我品尝一顿“真正的”和牛烤肉后才能知道了。
酒足饭饱后我见夜色尚浅,打算去一处标志性景观进行“圣地巡礼”——在寒冷的冬夜沿海边行走了半小时有余,我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神户大桥的北端。熟悉由日本同人团体TYPE-MOON原创的《Fate》系列游戏与动画的朋友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座大桥正是作品中出现的“冬木市大桥”的原型。
注视着大桥在夜色中与动画里别无二致的灯光,我感觉三次元与二次元的边界在这里变得模糊——桥墩阴影里是否藏着某位英灵的身影?但现实很快给出冰冷答案:找不到上桥步道的游客,和动画里奔驰的御主终究隔着次元壁。而越来越“冻人”的海风在提醒我,是时候回到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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