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阳光普照,宏伟的寺庙前人声鼎沸。身着休闲服装的游客们听着打扮成僧侣模样的工作人员解说,观看十八般兵器的武术表演。一名戴着眼镜的游客站在一面武术课的宣传招牌面前,看了一阵后,婉拒了工作人员的宣传,转身离去。
此人正是隼流忍者,此行他乔装打扮,来到中国,原因自然是为了跟随龙族忍者的足迹。根据情报,龙族忍者在失踪前,特意前来此地拜访了一名高僧。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隼流忍者完全没有头绪,但他私底下确实很向往这片东方大地,便在执行任务之余,特意伪装成游客观光了一会。现在小差开够了,就应该干正事了,隼流忍者走进洗手间的一间隔间,却没有锁门。不过多久,一名焦急的游客慌不择路地拉开这扇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窗外,已经换装完毕的隼流忍者纵身一跃,跳入到旁边的树林中。
此次任务真正的目的地,并非是这处已经被充分现代化改造的寺院。在一旁的山顶上,有数间古庙,据说那是以前为进山苦修的僧人专心习武念经而造。因山路崎岖、树木丛生,无论是挖掘机还是货车都难以进入,那些古庙便没有被改造成景点,据说现在那里还居住着严守古法、深居简出的僧侣。
在山林中奔驰一段时间后,隼流忍者放慢了速度,并非因为疲倦,而是不忍让自己的脚步声打破此地的宁静。清风穿过枝头,令树叶沙沙作响,穿过缝隙洒至地面的点点阳光也随风抖动。侧耳倾听,还能听到不知哪里的小鸟们,跟随着流淌清泉的伴奏,欢快歌唱。隼流忍者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如此远离世俗喧闹的人间仙境,难怪会有僧人坚持在此地静修。他循声走到一条小溪边,蹲下身,观看游动的鱼儿嬉笑打闹。有此雅兴,师父是来此地休闲度假也说不定,隼流忍者心底开玩笑地想到。
这时,一抹凶光顺流而下,那竟然是猩红的血液。隼流忍者一惊,急忙起身赶往上游,竟看到一名僧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瘫倒在岸边。
“发生什么事了!”隼流忍者冲过去,用为方便执行任务而学过的中文问道。
隼流忍者见状,转头一看,他的身后已经冒出了三名地蜘蛛忍者,便急忙抱起僧人往旁边一跃。刚一落地,数枚爆镖便打中他们刚才的位置,炸得尘土四溅。见偷袭失败,地蜘蛛们纷纷掏出兵器,准备和隼流忍者短兵相接。
隼流忍者不由得惊讶,眼前的地蜘蛛们纷纷掏出两节短棍,接在一起成为齐眉长棍使用。以前地蜘蛛一族要么使用双刀,要么使用双爪,看来他们也学习了新的技术对敌。隼流忍者立刻装上自己的新武器:硬壳猛禽爪,严阵以待。
没有指示和口令三名地蜘蛛只是交换眼神,便默契地同时进攻。隼流忍者看出了目的:他们打算包围自己,再利用棍子的长度同时进攻。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刻朝自己最近的敌人扔出一枚手里剑,逼得对方举棍防御。抓住这一破绽,隼流忍者纵身一跃,闪过另一名敌人的扫腿棍后,踩上对方的头跳到他身后,落地瞬间反身滑铲躲过对方的回马枪,用脚上利爪把敌人的左腿铲断!
不给对方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机会,隼流忍者右脚一踢,将脚刃插入对方的头颅,再旋身带腿,甩掉尸体。
即便隼流忍者动作已是极快,另外两名敌人还是抓住了这个破绽将他前后包围,一人扫头,一人抽脚,上下围攻。眼看攻势避无可避,隼流忍者抽出手里剑,向身后攻腿的敌人眼睛一扔,逼得对方中止攻势,抬棍格挡,同时上步前冲,用坚硬手甲挡下前方敌人的棍子,鞭腿一扫,再次用脚刃斩断敌人的小腿,再手爪前刺,贯穿对方的头颅,一击毙命!
最后一名敌人见同伴全部阵亡,只得用喊声壮胆,踏步刺棍。见隼流忍者向斜前方踏步闪避,地蜘蛛立刻甩腰抬棍,再度打向对方脸部。隼流忍者左臂抬起,手甲挡下棍击,右手一挥。三道刃光闪过,地蜘蛛的左臂应声而断,之后他更是没有反应时间,只得看见刀光一闪,便人头落地!
消灭完三名敌人后,隼流忍者保持残心警戒四周,见没有其他敌人后,才甩去爪上血迹,平稳急促的呼吸,立刻跑往刚才的僧人身边。在隼流忍者帮助下服用灵命夏草后,僧人的伤口开始复原,只要包扎后稍作休息便无大碍。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地蜘蛛忍者会在这里?”隼流忍者一边为僧人包扎伤口,一边询问。
“我……我们被这些人袭击了。师父和师兄们叫我下山求援,但是还是被他们抓到砍了一刀,扔到了河流旁边。”
隼流忍者明白了,一定是那些地蜘蛛忍者发现了自己,便伤了这名僧人,然后靠他来引诱自己走入陷阱。幸好自己得到了警告,否则当时一定凶多吉少。
“求求你,帮帮我们!这边有一个地道,能快速上山。”
朝僧人指的方向走去,隼流忍者拨开草丛,果然看见了一个小洞:
依靠修炼得来的眼力,隼流忍者在黑暗中自由穿行并不困难,但真正困扰他的黑暗不在路途,而在于思想。他想不通地蜘蛛忍者为什么要来这里作乱,如果是追杀自己,那为什么要牵连到这里无辜的僧侣?既然师父龙族忍者来过这里,那地蜘蛛们的目的,恐怕同样是要找出这座隐蔽寺庙里埋藏的秘密。
沿着道路上行,隧道越来越宽敞,到最后,隼流忍者看见洞口处散发的刺眼光芒。等到眼睛适应光亮后,迎接他的竟然是明亮宽敞,道路平坦的崖洞。左侧石柱以固定间隔排列,明亮的阳光照入洞内,照亮了右侧岩壁上一座座高至天花板的佛像。隼流忍者最先看到的,是已经受多年风吹日晒,面容模糊的佛像,继续前进,面庞清晰、棱角分明的佛像多了起来,最后一尊佛像还只完成了上半身。行走在这宁静、空洞的走廊,隼流忍者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祥和。
可是,歹人在此,他终究无法全心全意地感受禅意。几枚手里剑飞过,隼流忍者后跃闪避,但真正的杀招:爆炸弓紧随其后,即便隼流忍者及时防御,还是被炸得身体后仰。这次来袭的地蜘蛛,不但有两名前锋冲来,更有一名弓手在远处张弓搭箭,虎视眈眈。
不同兵种组成阵型相互配合,这正是地蜘蛛一众的恐怖之处。隼流忍者不但要招架两名棍忍的左右夹攻,还要应付远方弓忍的骚扰。
爆炸!即便隼流忍者能在连环攻势下力保不失,仍被远方的弓忍一箭命中,炸得连退几步。两名棍忍立刻扫棍劈棍,但仍捕捉不到忍者身形。垫步闪避的隼流忍者再度翻滚跳跃,踩头落至两名忍者后方,他没有乘胜追击被踩头的棍忍,而是掉头一闪,躲过第二发弓箭,朝弓忍步步逼近。然而想先除弓忍绝非易事,两名棍忍反应过来,在隼流忍者身后步步紧逼,只要他再中一发弓箭,两根铁棍便会立刻敲碎他的脑袋!
又一发弓箭!但射中的,只是隼流忍者刚才跑过的地面,原来他预判对方射箭的时间间隔,提前朝弓忍跳跃闪避。弓忍不禁大喜,再度拉弓:自己和隼流忍者还有大段距离,绝无可能在落地时攻击自己,只要他脚尖碰地,下一箭绝对能要他贱命!
就在这时,还在半空中的隼流忍者突然化成了一道蓝色残影,如燕子抄水般俯冲直下,与弓忍身形交错时双爪上挑,身形一跃,两人的身体同时飞至空中!
隼流忍者抱住任人宰割的弓忍,身体后翻,两人立刻头顶对地,旋转坠落。只听一道如雷鸣般的爆响,弓忍当即头颅碎裂,飞溅的鲜血染红了佛像的慈悲面庞。这正是隼流忍术的独门绝技:风雷震落!
在落地瞬间及时受身卸力的隼流忍者,自然是毫发无伤,但其余两名棍忍绝不会给他喘息之机,立刻上前。隼流忍者毫不留情地朝离自己最近的棍忍扔出一记手里剑,再度连环踩头,跳到二人后方,落地时张开双爪,转身前冲。几道爪光连闪,有如狮入羊群,施展“狮子王咆哮”的隼流忍者,已将两人抓得血肉模糊,最后身形一闪,伸爪前刺,贯穿一人胸膛,了结性命。
确认两人已经断气后,隼流忍者甩掉爪上鲜血,为自己不得不在此等佛门圣地大开杀戒惭愧不已。抓住这片刻的喘息之机稍作休息,隼流忍者继续前进,朝山顶的寺庙进发。
走出岩洞,隼流忍者看见看到了几名倒地的武僧,被几具地蜘蛛忍者尸体围住的他们,依然紧握木棍,可是气息全无,毫无疑问,他们都遭受了地蜘蛛的毒害。庙宇间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隼流忍者朝山顶走去,发现自台阶顶端,竟然有源源不断的鲜血流下。他疾步上山,发现这些血液都流自地蜘蛛一众的尸体。十几具头颅碎裂的忍者倒在了禁闭的佛堂大门前,他双手撑门,脚用力蹬地,把两扇巨门推开,清爽的凉风顿时扑面而来。抬起头,被微弱烛光照亮的佛堂正中央,一座佛像端坐台上,手结佛音,俯瞰众生,而在它面前的,是一具趴倒在地,手握长棍的僧人尸体。隼流忍者抬起视线,发现站在尸体旁边,背对自己的,是另一名僧人。那名僧人同样手持长棍,而且,那正是当年龙族忍者手中另一把得意兵器:无想新月棍!
僧人低头沉吟后,甩掉棍头上的鲜血,转过身,一手握棍,一手立掌,
“在下空意,看来,想必我们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在他双手握棍,将棍子的前端,棍梢对准隼流忍者的同时,忍者也摆好架势,左爪微微前探,右爪举起护住面颊,马步蹲低。手持兵器的二人,在祥和慈悲的佛像前,展开了搏命厮杀!
明明是身为钝器的长棍,在挥舞时仍发出了锐利的破空声。空意先是对着忍者头部左右挥棍,突然调转棍梢,低扫他的膝盖。隼流忍者急忙抬腿以毫厘之差躲避,不料空意立刻变招,向前踏步的同时猛刺一棍。幸好隼流忍者立刻将抬起的腿斜踏一步,逼开刺击的同时拉进距离,伸爪便刺。空意同样早有防备,后手抬起棍把,腰胯一转,便用棍身挡下了尖锐的利爪,再疾步后退,拉开距离。
一寸长一寸强,现在手持猛禽爪的隼流忍者,在武器长度上可谓是极度不利,他比谁都清楚无想新月棍的威力:棍子的两头都装备了沉重铁块,配合对方精湛的棍术,只要被打中便一定是碎骨之痛。而且,眼前的武僧与寻常人使棍不同,绝不会双臂乱挥,而是用腰胯发力,手臂控棍,这样不但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无想新月棍的破坏力,还能极大减少自己的体力损耗,远用前手控棍梢突刺横扫,近用后手握棍把上挑下砸,无论在哪种距离都能攻守自如。
与之相反,猛禽爪的本质是作为手脚的延伸,让每一击直拳鞭腿都变成致命的杀招,即便如此,攻击距离仍然有限。隼流忍者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突破对方棍梢的防线,这场战斗绝无胜机。
既然如此,自己便用忍者的战术吧!隼流忍者冷不丁投出几枚手里剑,只见空意旋转棍花,化棍为盾,将手里剑尽数挡下。隼流忍者抓住机会向前跳跃,再度使用飞燕之术,意图攻其不备。谁知空意竟棍子一横,挡下对方瞄准自己脖子的爪击,随后又是一记回马枪,猛刺在自己身后落地的隼流忍者。
隼流忍者急忙防御,才没被刺穿喉咙。再度拉开距离后,隼流忍者猜测对方早已研究过隼流忍术,并提前想好了对策。如果自己再故技重施,下一次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在技巧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攻击距离吃亏的自己劣势巨大。在手里剑、飞燕这些能弥补距离缺陷的招式全部失效的情况,自己该如何反败为胜?
隼流忍者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决定兵行险着。面对势大力沉的劈棍,他双爪交叉,靠两臂合力抵挡,紧接着超对方脸猛抽一爪。空意疾退闪避,隼流忍者也疾步迈进追击,但又是以毫厘之差扑空。
战斗经验丰富的人,绝不会让身体前俯后仰的幅度过大,从而失去平衡。两人的进攻与退守,都以步法驱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隼流忍者并未露出抢夺优势的意图,一直将两人距离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中:对方的棍子能打中自己,而自己的手爪却不能触及对方,不但如此,他还要招架密如暴雨的进攻。
就在这时,空意发现了对手的破绽,或许是疲于防守,隼流忍者原本一直抬起护住脸颊的右爪下放到了胸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破绽!他当即拧腰运棍,从左至右横扫忍者的右脸。隼流忍者见状,当即转腰面对袭来的棍梢,竖起双臂抵挡。然而就在棍即将被手甲挡下的瞬间,空意前手后手一抬一按,棍梢从忍者头顶掠过,绕到了他破绽大露的左侧,在腰胯带动下猛扫而来!他看穿了,他看穿了这是隼流忍者故意卖出的破绽!
只听一阵风声,鲜血四溅。隼流忍者的头颅,已经不在原位。
是忍者,是毫发无伤的隼流忍者!原来刚才,他猜到空意这样精于技击的高手会看穿自己的陷阱,便又进行一次豪赌:抵挡时把左脸完全暴露给对方,而在棍梢打向自己左脸时猛地蹲下身体,以扫堂腿带动脚刃,斩断了空意的前脚!之前手爪的频频挥空,正是一直刻意控制身位距离的隼流忍者所设下的陷阱,为的就是麻痹对手的距离感,在最后一刻用攻击范围远超手臂的脚刃奇袭对手!当然,他如果赌错了,如果刚才空意不是调转方向横扫,而是用棍把上挑,自己必定会身体中棍,当场殒命。
不需要多言,一条腿被切断倒地的武僧,已经用眼神告诉忍者自己绝不会透露半点情报。既然如此,忍者只能履行作为胜者的义务:
手爪贯穿胸膛,在佛像面前,隼流忍者终结了对手的性命,没有让他再多感受哪怕一瞬的痛苦。收爪,甩掉鲜血,隼流忍者捡起本应属于自己师父的无想新月棍后,突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立刻重摆架势,看见推开门的是之前见过的僧人,才放松戒备。
僧人看见倒在隼流忍者脚边的空意,再看向之前那名死去多时的老僧,流露出悲伤的神色。他双手合十,沉吟几句后,走到佛像后面,掀开一张地板。那是通往寺庙地下的通道,里面躲藏着的,是另外几名和尚。
“师父一定是为了掩护我的师兄弟才不进密道,结果被我师叔偷袭了。”僧人语气平淡,嘴角却不自主地抽搐,眼睛也闪着泪花,
“师叔和师父他们一直不喜欢其他人只顾赚钱,不钻研佛法的模样。师父带着我们师兄弟隐居此地,练功修禅。师叔他却希望师父能两人一同还俗,靠一身武艺建功立业。可是,现在早已不是过去打打杀杀的时代了……”
隼流忍者默然,他想象不到这名武僧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投靠地蜘蛛并带着他们屠戮同门。如今,他已为自己的愚行付出生命的代价,一切已无追究的意义。
隼流忍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跟着僧人走进书房,看着他找出一捆卷轴。
“师父说,如果再有求道的忍者前来拜访,便把这卷轴托付给他。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具体意义,只能你自己去探究了。”
僧人双手捧起卷轴,递给隼流忍者。忍者也伸出双手,郑重地收下,向僧人鞠躬后,他身形一闪,化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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