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幻想故事丨水晶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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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尘封已久的童年往事，那时的我，曾经和世界末日擦肩而过。也许算是一篇科幻吧！
正文
天上乌云密布，地上蚂蚁搬家，天气闷热，呼吸困难，听大人说这叫做低气压，小学三年级的我，还没有学过气压的知识，却也能知道这是要下雨了。
我站在拦河坝上，上游的天空黑压压的，看起来比我这边的低很多，那里一定已经下起了雨，很快我发现了另一个证据，就是河面在上升，还有河水变成了黄色，像电视里看到的黄河之水。
返校校会上，教导主任告诉我们洪水的流速超过每秒五米，当时我计算着，经过预备蓄力，我的立定跳远最好成绩也不到两米，由此看来我一秒不可能跑出五米。他必定是想用洪水的流速警告我们，暑假期间要远离危险的河流，尤其是现在这种雨天。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没什么道理，人当然是跑不过洪水的，但是在水里本来就没办法跑步逃离啊，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游泳吧，这样的话，顺流而下和逆流而上速度又不相同，所以……，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用我爸的话说就是逻辑混乱，虽然这个逻辑和气压一样都还没有学过。
第一，我不会游泳，第二，我也不想做什么与洪水对抗的危险事情，我在这里只是想看人钓鱼。
钓鱼的人就坐在我身边，是个与我同龄的男孩，同一所小学同一个年级不同班级。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有一次听到有人叫他小黑，就也这么叫他了。
 “水流这么急也能钓鱼吗？”因为我刚才想起了洪水流速的事好奇地问了的问了一句。
“嘘！”小黑把食指竖在嘴唇前。
“哦，对不起！”我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了个口型。
小黑并不真的很黑，至少不是天生就黑，大概是因为钓鱼晒得皮肤变黑了，天热的时候他只穿一件背心，看到不经常曝晒的皮肤并不黑。
钓鱼的时候他像没有风时的树一样安静，一动也不动，这点我就有点佩服了，因为我妈总说我有多动症，一刻也闲不住。
我一直很奇怪，这样坐着总有身体哪里痒的时候吧，我就会一会挠挠头发一会挠挠胳膊，虽然那里并没有长疙瘩或被蚊虫叮咬过。
看他钓鱼怪没意思的，要是自己钓还差不多，可是我又不老实，另外我也没有鱼竿，其实我在边上是想听他讲故事。
小黑很瘦，头大脸小，眼睛大，眉毛粗，眼珠非常黑，鼻梁有点塌，嘴能张很大，他讲起故事来五官总能向很不可思议的地方挪动，丰富的表情让故事也变得异常动听。
“我家后山的坟地里有个女鬼，她……”
“我那天见到了一个仙人……”
“孙悟空教会我一个法术……”
这就是他讲的故事的方式，把故事通通说成他经历过的事情，讲起来不但表情丰富，还手舞足蹈，有时候不只我再听，还有几个小一点的孩子，也都上学了，可能是一年级或二年级的吧，每当小黑说起他自己怎样怎样，这些孩子就会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吹牛，小黑听见了也不在意，继续他的故事。
我觉得就算他在吹牛他自己也相信了，所以也不用戳穿他，而且这样听故事很过瘾，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那几个小孩子一定也跟我一样的想法，不然他们就不会嘀咕完还是继续眼睛发光的听着，每个人都一脸的神往。
这条小河里只能钓到几种小鱼，小黑会讲的故事也只有几个，大都是神话传说和西游记里的故事，跟书上写的区别就是主角变成了他自己，虽然讲的跟有意思，但还是会听腻的，时间一久，那几个一直追随他的低年级孩子就不怎么来了。
最近这几天小黑开始讲一个更新奇的故事，孙悟空大闹水晶宫，其实这也是我在动画片里看过许多遍的故事了，不同的是，在小黑的故事里，水晶宫里多了许多高科技的兵器，龙王手下的虾兵蟹将也变成了机器人，孙悟空的武功和法术完全对付不了，需要小黑的帮助才能打败了龙王。
我回想故事的同时，天更阴沉了，伴随着水的流速加快，颜色也越来越黄，离我们只有不到两米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很快，小黑用玉米结做的鱼漂被卷进了漩涡中心，鱼漂周围泛起一圈白色的泡沫，泡沫越积越多，漩涡也越来越大。
“快，来帮忙！我自己拉不上来。”小黑做了个手势。
“好，可是……”我寻思着这一定是一条很大的鱼，就算有我帮忙，小黑那条用竹竿自制的鱼竿也不可能钓上来。
果然，我俩一起用力拖拽，却让鱼竿变得更弯了。
“不能让鱼竿断了。我拽着，你把鱼线拴住。”小黑把鱼线放松递给我，用下巴指了指身后的柳树。
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了，把鱼竿上多出来的一节鱼线盘绕在柳树主干上寄了一个死结，这回就算鱼竿断了，也不怕鱼跑掉了。
再看那个漩涡，现在变得更大了，鱼漂早已经看不见了，虽然小黑的鱼竿不怎么样，但鱼线是专业的，轻易不会断。
我正想要看看这条鱼要怎么跑掉的时候，紧绷着的鱼线松了，鱼漂也重新浮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暗红色的东西从漩涡中心露出了水面，巨大的个头让我不敢相信它会是这条小河中的鱼。
直到这家伙整个跃出了水面，我才看清楚，原来被钓到的根本不是鱼，而是一只足有成年人那么大的暗红色龙虾。
这里怎么会有龙虾？龙虾不是生活在海里吗？记得课上学过海水是咸的。还有这龙虾怎么这么大，电视上都没见过！
“快，趁现在，跳下去。”小黑推了一下还在发愣的我。
“跳下去？可是……我不会游泳！”
“不用游泳，我们要去水下。”
“水下？我也不会……不会潜水。”
“没关系，给你这个，含在嘴里，我先下去，一定要赶快下来，不然就没有机会了。”小黑递给我一颗亮晶晶的药丸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漩涡。
以前我听小黑讲过一个故事，是说中了某种法术就自主地跟着的跟着施法术的人走，这时候的我就像中了小黑的法术一样，没有多想是不是有危险，更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就把那个药丸含在嘴里，紧随小黑跳了下去，虽然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中什么魔法。
还好，我不仅可以自由呼吸，还能用双手向后划水前进，衣服也是干的，甚至不会感到水的温度，低头一看，原来在我的身体和水之间隔着一个透明的隔离层。
“跟上我！”小黑催促道，他在水下的行动明显比我更加灵活自如，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他很早就学会了游泳，虽然狗刨不是什么标准泳姿，却也远远好过我这个旱鸭子。
小黑的话把我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的隔水层吸引到的整个水下空间，我马上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因为这里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河水，这里没有水面上那种泛着黄色的泥浆，反而格外的清澈，四处飘舞着长短不一的藻类，还有各种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也说不上名字的鱼虾和螃蟹，远处有像热气球一样的水母，水底盘踞着巨大的章鱼和贝类生物，整个场景就像……
“就像海水倒灌到河流之中，对不对。”小黑就像拥有读心术一样说出了我的想法。
“没错，这是怎么回事？”没等小黑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东西，“这是三叶虫吧，我前几天才在一本百科书上读到过，可是，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所以说，现在发生的事情比海水倒灌严重一万倍，我们不抓紧行动的话，就一切都完了。”
据我所知，这个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离海很远，用最近才学到的一个词，我们这里是一个内陆城市。现在这个内陆城市都被海水倒灌了，那就是说，整个国家，不，整个世界可能都已经被淹没了。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严重的状况了，小黑却说，还有比这严重一万倍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我再次发问，这次不单单是因为好奇了。
“没时间解释，你都看到三叶虫了，看来那件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小黑一边催促着我，一边开始加速闪避那些海藻和海洋动物，速度一快，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航迹，就像一架做特技动作的喷气式飞机。
我学着他的样子加速，竟没有落后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那粒药丸的作用，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随着我们越游越远，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浑浊，小黑说这是因为海水中浮游生物在急剧增加。
之后我又多次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黑都没有正面回答我，每当我小声惊叹那些形态各异的海洋生物时，他才会像个博物馆员一样一一解说，我知道了像巨大的钻头一样的生物是角石，像虾又不是虾的是奇虾，它们都跟三叶虫一样是早已灭绝的远古生物。
由此我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期待，既然可以看到这些生物，是不是也可以看到恐龙，据我所知，恐龙都是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也许要浮出水面才能看到。
“不可能的，龙王的目的是要消灭沉睡之中的孙悟空，所以他的目标是4亿到5亿年前的世界，那时候恐龙还没有出现。”小黑莫名其妙地突然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说着恐龙，怎么扯到龙王和孙悟空上了。”
“别着急，一会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小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加速前行，我也只能紧随其后。现在水的颜色开始变蓝，水底也不再只有泥沙和石头，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珊瑚。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已经看不见水底，水的颜色也更深了，我的视力适应不了这种阴暗的环境，无法看清水中的动植物，也就没什么可以发问的话题了，就这样在沉默中一直前行。
不说话的时候嘴不用动了，思想就开始活跃起来，黑暗让我开始胡思乱想，各种恐怖的念头也逐一浮上脑海，仿佛有一股寒气从深水中窜到我的四周，让我不禁打起了冷颤，我开始后悔一时头脑发热跟着小黑下了水。
在我马上要掉入恐惧深渊的时候，小黑再次准确捕捉到了我情绪的波动，开始为我讲述事情的原委。
“虽然我帮悟空打败了龙王，可龙王不肯认输，一怒之下，就使用了禁忌的时空之力，希望回到远古时代，把悟空消灭在沉睡之中。”
“龙王和悟空不是西游记故事里的人物吗？你又在编故事了！”不能怪我笨，任何人听了这种没头没脑的开场白都会一头雾水吧。
“都说了是我帮助悟空打败了龙王，上次不是给你讲过吗？”
“那都是真的？不是你编的……故事。”
“所以说我不会编故事！”
“可是，就算是真的，那好像也是古代的事吧，几千年前的事情。”
这样说也没错，不过那是以你们的时间来计算，对于龙王和悟空来说，只是战斗的几个回合。
龙王亿万年来一直独自统治着地球的海洋，他当然希望永远拥有这里的能量和资源，所以他一定要抑制其他高级生命的繁衍。
距今5亿年之前的寒武纪，悟空降临到地球之上，它带来了高级生命的种子，悟空和他带来的生命之种很长一段时间都沉睡于深海之中，并没有引起龙王的注意，即便到了寒武纪悟空的苏醒，带来了生命的大爆发，龙王依然认为那只是为他带来一些佐餐的零食。
可是既然悟空已经醒来，生命演化必然就会一日千里，这就是悟空的使命，这时候，意识到外来者威胁的龙王觉悟了，于是发生了奥陶纪的物种大灭绝。
悟空当然不会让自己的成果毁于一旦，从此与龙王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大战。
“经历了泥盆纪、白垩纪直至第四纪冰川期的物种灭绝之后，龙王的力量沉寂下来，不过他只是休养生息，蓄势待发。”
“等一下，龙王不是神仙吗？”小黑话里的信息太多，一时消化不了，尤其是对于小学三年级的我。
“对于人类或其他生命来说，龙王当然是神仙，他拥有神力，可以创造神迹，可他本身是什么，却很难说清，我只知道，他是海洋里的终极智慧，拥有掌管全部海洋的强大力量，也许他就是海洋本身，所以他可以制造历次的海洋物种灭绝，还可以影响并消灭恐龙这种陆地物种，甚至制造出第四纪的冰川期。”
“那悟空呢，他不是一只海上的石猴吗？”
“悟空是宇宙文明的传播者，是他带来高级生命的种子，为智慧生命的繁荣奠基。”
“小黑，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不是和我一样，也是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吗？”
“那只是你看到的表象，我其实是……先不说了，到了！”
小黑停下来，我才发现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比之前水面上那个大了不知多少倍，说面前其实不是很准确，这漩涡的中心其实离我们很远，我对距离没有什么概念，估算应该有几公里吧，我们看到的其实是漩涡的边缘，而漩涡的高度更加难以用眼睛测量，应该说是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像一根通天巨柱立在那里。
“我们……会不会被卷进去？”虽然我觉得身上的保护层应该很管用，可是因为被眼前的场景吓蒙了，还伦次地问了地问了出来。
“绝对不会，你没发现吗，这是个反转的漩涡，根本没有吸引力，相反，它正在膨胀，正在释放远古的能量，你听说过宇宙中有一种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吧，我们眼前的这个，其实可以类比成与之相反的白洞。”
“那么，它在释放什么？”
三叶虫、奇虾、角石，还有一切，来自远古的一切，俗话说，时光一去永不回，就像无法超越光速一样，我们同样无法让时光倒流，即使是龙王，也只能把远古的物质和能量释放到现在，再从中寻找沉睡的悟空。”
“那么……他找到了吗？”
“差了一点，还是被悟空抢先了，他正在与悟空战斗，为了争夺沉睡之中的悟空和高级生命的种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黑说差了一点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点不甘心，让我不禁要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跟悟空一伙的。悟空与龙王争夺沉睡中的悟空，就像一个笑话中说把爱伊斯坦的头骨跟爱因斯坦小时候的头骨摆在一起一样奇怪，用我爸的话说，这才是完全不合罗辑的事情，不过既然是神仙打架，普通人自然是理解不了的。
“悟空这次会赢吗？”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如果悟空输了，恐怕我和这个世界都会毁灭。
“如果是以往肯定没有问题，这次却不一定，悟空需要保护沉睡的自己，又没有我的帮助，所以胜算不多。”
“那怎么办？”
“此刻，他们激战正酣，当他们斗得难解难分无暇他顾的时候，我要进入这个漩涡的中心，逆转它的方向，让远古的能量和物质回到它们该有的地方，这样一来，沉睡状态的悟空也会重新回到远古，海洋中的时空之力才会重新平衡。”
“这个时空之力又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力量，海洋中的时空之力一直由龙王掌控，直到有一天，悟空夺走了时空之力的神器，也就是你们称之为定海神针的兵器，龙王终于失去了对时空之力的掌控。”
“先不论故事的真假，怎么听起来，悟空好像是个侵略者，龙王才是正面人物。”
“在生存才是第一要务的宇宙之中，哪有什么正义可言，悟空带来了高级生命之种，最后孕育出人类这种智慧文明，作为人类的你当然应该感谢悟空，可是你们和悟空一样，归根到底是这颗星球的殖民掠夺者，而龙王才是真正的原住民，尤其是当你们破坏式掠夺这颗星球的时候，一直是龙王努力修复这颗千疮百孔的星球，如今他已经忍无可忍，退无可退，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也要重新召唤时空之力，即使背水一战，也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我作为悟空的助手，帮助悟空战胜龙王无可厚非，可如果非要用人类的道德来评判双方的是非曲直，还真的很难下定论。”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同情这个龙王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漩涡中心发出了一道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深海。
“好了，悟空和龙王的大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要去帮忙了，如果成功了，一切都会回到原位。”
“要是失败了呢？”我忽然感觉眼睛有点湿。
“你同情的龙王胜利了不也挺好吗？这里本来就属于他，也许那才是真正的回到原位吧。”小黑看起来一点也不伤感，表情跟在岸边钓鱼时一模一样。
“我能帮什么忙吗？”虽然知道在神力面前，我的力量微不足道，却又不愿眼睁睁看着世界毁灭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经过这一战，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毁灭，不用为我难过，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重生，只是不会保有之前的记忆罢了，所以不管谁胜谁败，你都是一个见证人，另外，也要谢谢你一直倾听我的故事，现在，故事终于要有个结局了。”说完，小黑奋力投入了那个漩涡。
“对了，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冲着离去的小黑喊道。
“你会知道的，如果还能再见！”小黑头也没回的应道。
我看到那片白光更加明亮了，亮的刺眼，亮的目眩，亮透了整个深海，亮得吞没了我，到达了世界边缘。
就像有人指挥的交响乐，蝉鸣响彻了雨后的晴空，也惊醒了睡梦中的我。
乌云已经散去，一抹彩虹挂在天边，小黑依然安静的坐在拦河坝上钓鱼。
我记得下起了大雨，可为什么我和小黑的衣服都是干的呢。
朦胧中，我想起了睡梦中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谁？”
“在问我吗？”小黑回过头，“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叫宫志农。”
“不是名字，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有点着急了。
“你知道吗？其实宫是我妈的姓，我爸姓任，我的名字其实是四个字，我总觉得四个字的名字怪怪的，所以别人问起，我只说后三个字。”
“任宫志农！”我脱口而出。
“对啊，是不是很奇怪。”
“没什么……”我在心里默念着人工智能这四个字。
“这里没有鱼，只钓到了这么个怪东西。”小黑右手捏着的分明是一只三叶虫，暗棕色的后背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异样的光。
“走，换个地方，我有一个新故事要讲给你听。”
小黑扛起鱼竿拎上水桶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