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啃完2019年的满分小众游戏《Disco Elysium》。天量的意识流文本对于习惯刷碎片内容的我来说无异于暴饮暴食。
故事以一个杀人吊尸案展开,玩家扮演一位颓废警察与清醒睿智的搭档“金”调查案件真相。
由于游戏使用了意识流风格,在大量的人物对话中还夹杂了24种人格跟主角的絮叨,再加上架空的半科幻设定,使整个叙事风格晦涩难懂。
游玩过程中,玩家不但要厘清交错的人物关系,还要消化大量的政治观念术语,甚至在对话选择中稍有不慎,主角就会上吐下泻精神崩溃GameOver。初开始的1小时游戏观感极度劝退。
拨开迷幻的美术视觉和修辞迷雾,我个人的理解,这个故事大致如此。首先故事背景的设定就是法国大革命的假想剧,如果没有拿破仑会怎么样。王权推翻,革命未成,社会实质上陷入无信仰无政府的真空状态。毒品色情,贫民窟,青年沉迷致幻剂与迪斯科,工会沦为黑社会组织。故事的整体冲突框架就是劳方和资方的罢工冲突。在僵持之中,企业的雇佣兵被杀,吊在树上示众。你在破案中获得的说法是,雇佣兵强暴了一位酒店小姐,被工会成员私刑处决。其实这只是工会的阴谋,为了在跟资方对抗中占领舆论的道德高地。在故事的末尾真相浮出水面,一位大革命时期的逃兵躲在岛上,见证了城市几十年的沉浮动荡,他爱上了酒吧的美女小姐,看到她与佣兵亲热,心生嫉妒把对方一枪击毙。
查阅游戏主创资料,游戏的文学内核的主创者是一位爱沙尼亚小说家。它让我想起一位诺奖白俄作家阿列克谢维奇写的《二手时间》。书采访记录了苏联解体后民众在思想上的空虚、迷惘、混乱,对过去年代的怀念和对领袖的崇拜。
其实极乐迪斯科要传达的是一种似是而非的乌托邦情结,对于放任堕落的社会现实不屑,但又没有足够勇气实现理想,浑浑噩噩几十年后不甘平庸老去,犯下猥琐罪行。游戏开发者在2019年获奖感言中感谢了马克思与恩格斯,似乎他们对于意识形态的审美倾向是很明晰的。然而在游戏中这位主角由于酗酒失忆,警察证照丢失,不断寻回自己的身份,甚至到结局总部的同事还质问他“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谁”。种种这些,与其说故事传达的是一种红色的怀旧,更多的是对于现在和未来的立场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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