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被“Siri”带偏的归途》
2024年中元节前后,我刚刚从一场大病中走出。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带状疱疹——医学上说是病毒感染,神经性疼痛像电流一样在皮肤下游走,疼得整夜睡不着。住院两周,终于出院,精神却依旧疲惫,像是被抽走了某种支撑。医生说这是药物副作用,但我总觉得,那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并不完全属于自己。
为了庆祝康复,我决定犒劳自己一顿久违的火锅——毕竟医院的饮食清淡得让人怀疑人生。那天傍晚,我开着车,女友坐在副驾,车里放着2024年机核网的《中元夜话》特别节目。雨,开始下了。
起初只是淅淅沥沥,可一上高速,暴雨如注。雨刷开到最快也几乎看不清前路,车速被压到10-20公里每小时,像在雾中爬行。电台里正在讲到:“人要是突然生病、精神低落……未必是身体出了问题,可能是有‘东西’跟着你。”
我笑了笑,没当真。可那句话,像一根细针,扎进了雨夜的寂静里。
火锅店是家复古风的重庆老灶火锅,屋顶盖着茅草,木桌木椅都做旧得像是从八十年代搬来的。锅底翻滚,红油辣得呛人,我吃得大汗淋漓,本以为是痛快,可吃完后,那种沉重感却更甚了——不是胃痛,而是一种从骨头里渗出的疲惫,仿佛身体被什么压住了。
上车时,我随口对Siri说:“嘿Siri,我要回家。”
雨还在下,电台继续播放着《中元夜话》,那些关于鬼市、冥婚、纸扎人的故事在耳边低语。夜色浓稠,路灯的光被雨水折射得发暗,空气干净得诡异——没有尘埃,也没有声音,整条路像是被抽离了现实。
导航突然提示“请准备下高速。”
我一愣——这不是我平常下的出口。但雨太大,我不想争辩,便依言拐了下去。
可越走越不对劲。
路越来越窄,街灯稀疏,两旁的建筑从商铺变成了低矮的自建房,墙上贴着褪色的招租广告,电线像蛛网般交错。地图上的“终点”越来越近,可我越看越心惊——终点显示在一个叫“东X公寓酒店”的地方。
我家是“东X公寓”,没有“酒店”两个字。
我猛地踩下刹车,想倒车回到主路,可后方不知何时已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动不动,催促着我向前走。我别无选择,只能往前开。
“东X公寓酒店”是一栋七八层高的旧楼,外墙斑驳,窗户几乎全黑,只有二楼一扇窗透出微弱的黄光,窗帘微微晃动,像是有人刚离开。我浑身发冷,再次对Siri说:“嘿Siri,我要回家。”
结果,还是这里。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电台里那句话:“人不舒服的时候,可能是有脏东西跟着你。”
我迅速关掉《中元夜话》,打开一首吵闹的流行歌,音乐冲散了车内的死寂。我深吸一口气,第三次说:“嘿Siri,我要回家。”
这一次,导航重新规划路线,指向了真正的家。
我望向副驾的女友,她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她低声说:“今晚……我还是回去吧。”我送她下车,她临走前说:“我口罩落在你车上了。”
送完她,我停好车,在座位下翻找口罩。翻遍了前排、脚垫、储物格,什么也没找到。可就在副驾驶座椅夹缝中,我摸到了一副黑框眼镜——很小,是儿童尺寸,边框略有磨损,像是被长期使用过。
我愣住了。
我仔细回想,近半年坐过我车的人,没有小孩,更没人戴这种眼镜。我一个个打电话问,朋友都说没丢过眼镜。最后一通电话打完,我站在停车场里,手里攥着那副不属于任何人的黑框眼镜,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最终,我把眼镜丢进了商场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没敢回头看。
从那之后,我再没敢在晚上听《中元夜话》。偶尔路过那条高速出口,我总会不自觉地加速。苹果现在也换成了三星,仿佛有人在iPhone里,戴着那副黑框眼镜,静静地看着我。
或许,那天晚上,我不是迷了路。
而是被“什么”带去了它想让我去的地方。
而它,可能一直都在等一个能“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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