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互联网上,我们总喜欢把一些荒谬的经历戏谑地称为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比如,我常玩的网游《Apex》每个赛季的质量参差不齐,经常让我边玩边骂;又或者是我们一边吐槽某款绿色二字聊天软件越来越臃肿难用,一边又因为各种原因离不开它。这个原本用来描述人质对绑匪产生情感依赖的严肃心理学词汇,现在却在网络语境中被消解成一个无关痛痒的梗。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个概念得名于1973年发生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的一场银行抢劫案。在长达六天的劫持过程中,四名人质逐渐对两名劫匪产生了情感依赖和同情。当瑞典政府最终展开营救行动时,这些人质反而抗拒警方的营救努力,并为劫匪辩护。
在了解完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基本概念后,你可能会对案例中的受害者感到疑惑,为什么这些受害者在被施加暴力后,依然选择百依百顺且不敢反抗?他们的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先不急,接下来我会用我身边发生的真实刑事案件,使用我对受害者本人的采访,深入解读受害人在极度恐惧与孤立状态下,如何被施暴者一步步操控,并最终形成一种类似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心理反应。
在文章正式开始之前,我先来介绍一下在后面会出现的关键人物,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后续发生的一切,当然,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出现的名字都是化名。
小曦: 本案的受害者,17岁的少年。在案件发生之前,他正处于休学状态,因为急需用钱而计划在游戏群里出售自己的手机,从而认识了施暴者。
小孙(网名“淡忘”): 本案的施暴者。通过金钱和虚假的权威,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形象。
小雨: 另一位受害者。在小曦与小孙初次见面时,他便已在场。他和小曦一样,都曾遭受孙悦阳的暴力与控制,并最终成为一同逃离和报警的关键同伴。
小白: 同样是受害者之一,他与和小曦共同生活在小孙(施暴者)的控制下。小白曾是施暴者小孙的同性伴侣,但即便如此,他也未能幸免于施暴者的虐待。
小曦与施暴者小孙的初次接触,是在本地《舞萌DX》的街机音游交流群里。小曦在休学时经常游玩舞萌DX这款街机音游,久而久之便萌生了买一个家用模拟器的想法,在2025年4月28日,他在群内看到了一个名叫 “淡忘” 的人正在出售一个自制模拟器,价格在2000元左右。由于价格对于高中生来说实在过于高昂,小曦在了解了一些详情之后就放弃了购买的想法。
但在这之后,这位网名名叫 “淡忘”的人就开始频繁地在社交软件上找小曦聊天。在稍微熟悉之后,小曦感觉这个人比较懂数码产品,刚好他因为急用钱有打算卖掉自己的备用机,便联系 “淡忘”询问是否有意购买。“淡忘“提出要求需要线下验货,于是双方就约定好在某个广场附近见面。
当天下午,小曦到达了约定的地点,随后不久就有一辆很显眼的X想MEGA电动SUV停在了他面前。车上坐了两个人:开车的人是小雨,体型偏胖,带了一副眼镜,长头发;副驾驶则是施暴者小孙,体型偏瘦,也是长头发,没有戴眼镜。
小曦上车后,车内氛围十分压抑,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询问车会驶向何处。在路上,小孙提出要求让小曦把手机给他验机。小孙收了手机后,态度显得有些不满意,但并没有把手机还给他。
车辆最终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小孙让小雨先上楼,自己则留下与小曦独处。在独处时,小孙开始询问小曦的个人状况以及为什么要卖手机,小曦都如实相告。就在二人正常聊天时,小孙突然暴怒,毫无预兆地对小曦开始了人身攻击。
“日你妈,你就是底层人,什么能力都没有,你活该穷一辈子!” 随后继续对小曦进行各种施压和说教。
这突如其来的辱骂让小曦瞬间被吓到了,心里满是疑惑和恐惧。他回忆道:“我当时就想,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我?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后,整个人都被吓的发抖,说话也开始有点结巴” 但小孙则要求小曦:不要发抖,说话不要结巴,不要不和他说话,这样是不尊重他。小曦只好平复心情,开始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家庭情况不好,为什么想要休学出来打工之类的问题。
在他们谈论到工作的时候,小孙的态度突然变得温和,声称自己是 “上海虹桥铁路站的站长”。一个在社会中既有权力又有人脉的身份。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还向小曦展示了支付宝里几十万的余额 ,并承诺可以给他提供一份月薪5000元的工作。
在经历了那场突如其来的羞辱后,小曦的内心防线几乎彻底崩溃。此刻,小孙所提供的 “帮助”显得格外诱人。他回忆起小孙的穿着打扮和谈吐,觉得他是一个很有钱有势的人。
“我当时就心动了,他肯定了他可以给我安排这个工作,于是我就决定暂时先留下来跟着他。”小曦在后来的采访中对我说。
为了打消小曦的疑虑,小孙还以 “公司补贴” 的名义,当场用支付宝转了500元给他。这一举动让小曦更加确信,自己遇到了一个“贵人”,于是当场同意了工作的事情。
在完成这一切后,小孙再次变回了温和的样子,提出了一个请求。他谎称一同前来的小雨是他的兄弟,说他很需要伴侣一样的关爱,想请小曦帮忙,让小曦和小雨交往一段时间。尽管小曦最开始拒绝了,但在小孙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假装交往,并且提出了只能拥抱、不能亲吻和发生性关系的条件。
从这一刻起,小曦落入了小孙的掌控之中。他被带到了小孙的住处,象征性地拥抱了小雨一下。随后,另一位受害者小白拿着电脑下来,对小曦的手机进行了验机。当时,小白和小孙是同性伴侣关系。
在随后的日子里,小孙对小曦实施了全方位的隔离,切断了他所有与外界联系的通道。他被禁止独自出门,被要求必须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任何出门的请求都会被直接拒绝。
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小曦每晚都和小孙一起睡觉。原因是小孙又编织了一个谎言,声称小曦与他之前一个因坠楼死去的男朋友很像,又要求小曦充当他的男朋友来解开他的心结。
暂且打住。你读到这里,可能会觉得这个关系也太混乱了,我当时在采访的时候也觉得很混乱。在询问了小曦之后,我来解释下现在的关系网。
小孙在当时有一个男朋友小白,所以说小孙其实是想开后宫的,小白则一直蒙在鼓里,因为他被要求去睡客厅。
至于小雨,虽然小孙要求小曦与他假装是男性对象关系,但小雨是一个异性恋,他连小孙要求小曦当他男朋友这件事最开始都不知道,后续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感到十分恶心。小雨的前女友甚至是被小孙挑拨被迫分的手,后续小孙看小雨一直不开心,又让他去找了个未成年女生谈恋爱,后面分手之后小孙又是各种给小雨洗脑,说那个女生的坏话,灌输“女性都是出生”的思想。
回到正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孙的控制手段逐步升级,从心理操控变为赤裸裸的暴力行为。
在2025年5月6日,小孙突然找到小曦,呵斥他:“你一天在这个愁眉苦脸的干什么?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小曦当时心想小孙并没有为他付出什么,这个话骂得很牵强,但迫于压力还是顺着小孙的话说。小孙见状就说要赶小曦走,在小曦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小孙又一把拦住他,又骂道:“我的付出都喂狗了”,当小曦反驳“喂狗就喂狗了”时,小孙暴跳如雷,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并威胁“出去了就把你弄死”。小曦当时被吓得不轻,直接放弃了离开的想法。
小孙通过暴力恐吓小曦的目的达成后,他又开始恩威并施,用甜言蜜语安抚他,小曦因此觉得留在这里还是值得的。然而没过多久,小孙又用同样理由打了小曦一次,这一次是用的一个装了显卡的盒子朝小曦头上砸,持续了几分钟之久。
殴打结束后,小孙又故技重施,对小曦说好话,并问他“你想不想走?” 面对这个问题,小曦因为长时间的殴打,内心防线彻底崩溃,失去了自主选择的能力。
“我当时已经被打懵了,又害怕他像第一次那种把我拦着又打我,所以我就说我不想走了。”这是小曦在采访内说的。
在这次的殴打后,小曦彻底放弃了反抗,完全顺从了小孙,从而接受了小孙越来越过分的要求。他不仅要求小曦要与他有亲吻等亲密动作,还强迫他接受自己在家里裸体的行为,如果小曦不同意,就会遭到殴打。
在这过程中,小孙始终觉得小曦没有做到让他满意,总感觉小曦在欺骗他的感情。以此为借口,他对小曦的殴打变得越来越频繁,下手越来越重。起初只是拳脚相加,后来发展到将小曦按在车窗上、甚至拿着他的头往墙上撞。
在持续的暴力下,小曦为了自保,开始逐渐适应小孙提出的变态要求。包括在亲吻时不能表现出排斥,对小孙的裸体视而不见,甚至被迫接受生殖器官的接触,并时不时遭到小孙的性骚扰和猥亵。
巨大的心理压力,曾导致小曦曾有过轻微的自残行为。然而小孙发现后,非但没有停止施暴,反而用平板电脑和铁罐子对他进行了更长时间的殴打,甚至直接用刀在小曦手臂上划了几刀。在长时间的殴打下,小曦只能通过不停地求饶来停止小孙的暴力行为。在整个5月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小曦都在小孙的殴打下度过。与此同时,小孙还让小曦与身边的朋友彻底断绝关系,并挑拨小曦与家里人的关系,让他不要和家里面联系,从而切断了小曦的所有社会支持。
在小孙对小曦进行全方位控制和施暴的同时,他也在经济上对他进行剥削。小孙在这段时间内,以各种理由向小曦索要钱财。小曦前后给了小孙7000元左右。这些钱并不是通过威胁或暴力手段强迫小曦交出,而是小孙通过甜言蜜语向他“要”的,并承诺之后会给小曦花钱。
长期的精神与肉体双重折磨下,小曦的意志几乎被消磨殆尽,他感到无路可逃。
在小孙的严密监控下,小曦在家中几乎没有机会与其他人进行私下交流。小孙曾明确警告他们,如果有人私下单独互相接触,就会遭到殴打。这种威胁有效地维持了小孙对他们的控制。
直到2025年7月初,小曦和小雨有了一次单独交谈的机会。
在这次交谈中,他们第一次坦诚地交换了关于小孙的经历。小曦这才震惊地得知,小雨和小白也曾长期遭受小孙的殴打,并且同小曦一样被打得很惨。
随着交流的深入,小孙编造的种种谎言开始瓦解,他们都感到被小孙欺骗了。小雨当时极力劝说小曦:“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赶快逃跑。”
尽管真相大白,但小曦内心的恐惧依然根深蒂固。他害怕小孙是真的有权有势,担忧如果逃跑失败被抓回去,可能会遭到更残酷的报复。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2025年7月14日凌晨2点。小曦和小雨再次进行了秘密交谈。在这次交谈中,小雨给小曦提出了逃跑的计划:趁小孙熟睡的时候,一起逃出去报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由于小白和小孙因感情问题发生争吵,为了缓和关系,他们直接睡在了车里。他们发现之后决定暂且停止逃跑计划。当晚,小曦睡在停车场的另一辆车上,小雨则回到了楼上睡觉。
当天上午9点,小雨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进小曦睡觉的车里,启动了车辆。他告诉小曦:“我突然想到小孙之前说过他是美国人,有外交豁免权,中国的法律对他不管用,我们干脆别报警,能跑就行了,有多远跑多远。”
交谈之后,他们迅速驶出小区,并在附近接上了小白。随后,他们三人一路驱车逃到了成都。
在逃跑的路上以及到了成都之后,小孙的电话接连不断地打来,他不断地哀求和威胁,试图劝他们三个回去。他们没有同意,但小白有两次表现出心软,想要回去。小曦态度坚决地表示反对,而小雨则表示无所谓,尊重小白的想法。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选择回去。
到了第二天,即7月15日中午,他们开始认真商讨报警的事宜,并研究如何才能让警方顺利将小孙抓捕。
在一番思索后,他们决定利用小白,让小白假装心软要回去,打电话让小孙在家等着。随后,他们三人返回小孙的城市。一回到小区楼下他们就立刻报了警。在警方的协助下,小雨和小曦一起回到家中,成功将正在等待的小孙抓获。
这场惊心动魄的逃亡与抓捕行动,不仅标志着小曦摆脱了长达数月的控制与折磨,也让施暴者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英语:Stockholm syndrome)又称为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是一种被提出过的心理学理论,是指被害者对于加害者产生情感,同情加害者、认同加害者的某些观点和想法,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情结。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以被看作是一种创伤纽带,不一定只发生在人质身上,只要加害者骚扰被害者,都可能使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强烈的情感。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一种自我防卫机制,当受害者相信加害者的想法时,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再受到威胁。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并非正式精神疾病名词,它从未被纳入美国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DSM)中,由于对该病症的合法性的怀疑,它是一种 “有争议的疾病”。
但是我这篇文章是建立在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者创伤纽带一定程度上认可,所以我们先简单分析施暴者施暴者小孙的行为模式与受害者小曦的心理变化,为我们理解“创伤纽带”这一复杂的心理现象提供了典型案例。创伤羁绊是一种情感依恋,形成于施虐者与受害者反复的虐待、暴力与控制循环之中,使得受害者难以离开被虐待的关系。
在小孙的系统性操纵下,小曦的心理经历了从恐惧到顺从,最终形成创伤纽带的典型过程:
恐惧与习得性无助: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小曦最初的反应是“被吓的发抖,说话也开始有点结巴”。当他尝试离开却被施暴者拦下并遭到更重的殴打和死亡威胁时,他放弃了反抗。在一次次被打懵后,他最终回答“我不想走了” ,这是一种典型的“习得性无助”表现,即在反复遭受无法逃避的痛苦后,受害者感到无力控制自己的处境,从而放弃了所有挣扎。
情感依赖与合理化: 尽管遭受了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小曦仍然对施虐者抱有情感依赖。他回忆小孙的穿着谈吐,将他合理化为“一个很有钱有势的人” ,并相信他提供的“帮助”是真实的。这种依赖的形成,是由于大脑在恐惧和兴奋状态下分泌的内啡肽,使受害者对施虐者产生一种既有依赖又有恐惧的复杂情感。
自我牺牲与顺从: 为了停止施暴,小曦开始接受并“逐渐适应”小孙提出的各种变态要求,甚至包括亲密接触和性骚扰。当他因巨大的心理压力而自残时,施暴者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施加了更残酷的暴力。这种现象表明,施暴者无法容忍受害者有任何形式的自主意识或情绪表达,而受害者则通过顺从和“自我牺牲”来换取暂时的安全。
说回小孙对其他人的控制,我们能发现小孙的控制策略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一套系统性的、有预谋的操纵手段。他精准地利用了小曦的经济困境和休学状态下的脆弱性,通过以下步骤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欺骗:孙悦阳在第一次见面时,通过驾驶高级车、自称“上海虹桥铁路站站长”并展示几十万的支付宝余额,刻意营造出有权有势的形象。这种第一印象旨在迅速赢得小曦的信任,并让小曦相信这段关系是建立在对他的关怀之上。他甚至用“公司补贴”的名义转账500元,进一步强化了这一虚假形象。
贬低与隔离: 小孙在最开始便用“日你妈,你就是底层人”等侮辱性言语对小曦进行攻击。这种持续的批评和贬低会逐渐侵蚀受害者的自尊。与此同时,他通过禁止小曦独自出门、禁止使用社交软件以及挑拨他与家人朋友的关系,逐步切断了小曦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使其完全处于被施暴者单一看法的环境中。
暴力循环: 孙悦阳通过殴打和随后的“好话”安抚,形成了典型的虐待循环。例如,他先用显卡盒子砸小曦的头,再问他“你想不想走”。这种间歇性的暴力与温和交替出现,会使受害者产生一种期待,希望关系能回到温和时期。这种周期性的紧张释放和短暂的关怀时刻,建立起了强大的心理联结,让受害者深陷其中。
将小曦的经历与Wiki百科上对绑架中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质特征进行对比,我们能更清晰地看到其心理机制的运作:
施暴者小孙并未采取传统的暴力绑架,而是通过“提供工作”和“解开情伤心结”等虚假理由,诱使小曦自愿留下。小曦因为急需用钱且对小孙的身份和财富信以为真,从而认同了留下来这个决定,而非被迫。
人质必须有真正感到绑匪(加害者)威胁到自己的存活。
尽管小曦最初是自愿留下,但小孙很快就开始了言语和身体上的暴力威胁。他用“要把我弄死”等词语恐吓小曦,并用刀划伤他的手臂,这些行为都让小曦真切地感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
在遭挟持过程中,人质必须体会出绑匪(加害者)可能略施小惠的举动。
小孙在第一次见面时,在对小曦进行羞辱后立刻转变为“救世主”的形象,向他展示财富并转账500元作为“补贴”。在每次殴打之后,他都会用温和的语气安抚小曦,这种“恩威并施”的交替行为,让小曦看到了“好”的一面,从而产生了希望和情感依赖。
除了绑匪的单一看法之外,人质必须与所有其他观点隔离。
施暴者小孙严格控制小曦,禁止他与家人朋友联系,切断了他所有与外界的联系渠道。这种物理和心理上的全面隔离,使得小曦只能听到小孙的一面之词,无法从外部获取任何不同观点或帮助。
施暴者小孙利用自己的“站长”身份和“几十万余额”来制造虚假的权势感。当小曦和同伴们第一次试图逃跑时,小孙甚至谎称自己是“美国人,有外交豁免权”,让受害者们相信即使报警也无法逃脱其控制。这使得小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逃跑是无望的。
在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本案的受害者均已重获自由,施暴者已被绳之以法。小曦回到了高中继续上学,小孙现在正在拘留所等待案件的宣判。
这件事情虽已告一段落,不过小曦的经历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警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并非是与我们遥不可及的极端现象,而是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心理陷阱。
我们也许不会遇到同小曦一样被绑架的情况,但是其案例中显现的心理控制机制却在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
例如,一些家长习惯性地以“我都是为了你好”为名,对孩子进行情感勒索和过度控制。他们通过反复强调自己的牺牲和付出,让孩子产生愧疚感,从而无法拒绝其要求,甚至放弃自己的独立思考和选择权。这种看似充满爱的关系,实则利用了亲情这一最强大的纽带,潜移默化地侵蚀着孩子的自主性。
同样,一个在职场中反复对下属施加言语侮辱,随后又突然给予晋升机会的领导,便是在运用间歇性强化。这种行为让员工将短暂的善意视为稀有的恩赐,而非其应得的尊重,从而形成一种对施暴者(领导)的依赖和忠诚。这些日常场景,正是极端案例中核心心理原则在不同程度上的投射。
这些日常场景,正是极端案例中核心心理原则在不同程度上的投射。
理解小曦的经历,不仅是为了同情,更是为了识别那些看似无害,实则正在侵蚀我们自主意志的控制模式。我们要看到施暴者精心策划的谎言、系统的心理操纵和渐进的暴力,精准利用了受害者脆弱心理的本质,从而学会保护自己。
但如果你正在被困在相似的陷阱中,请相信,摆脱困境的第一步,永远是向外寻求帮助。你并非孤单一人,积极寻求外界支持,这是摆脱控制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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