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空中的橙红色犹如快熄灭的火焰一般逐渐暗淡。前方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而阴沉。道路两旁的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田野和枯萎的树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机。
不久后,一座城镇出现在地平线的远方,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撒在它身后的那座山峰背面,城镇在山峰投下的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
城墙斑驳破旧,岁月的侵蚀在上面留下了不少痕迹。城门上挂着几条破旧的旗帜,早已褪色成灰暗的布条,随风飘动,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城市现在在低声哭泣着。
马车的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嘎吱声显得格外刺耳。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破败不堪,墙上的漆皮剥落,这座死城正用黑漆漆的窗口窥视着他们。破败的房屋中,偶尔有几栋房子的窗户板摇摇欲坠地挂着,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屋顶与街道上的积雪仍未融化,刺骨的寒风吹过街道,钻进了每个人的衣襟。
“就是这里,委托到此为止了吧。再往前走,就不属于委托任务范畴了。”
海瑟起身离开座位,一百多年后,她的双脚又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脚下的石板路,曾经无数次被她的步伐所踏过,从儿时欢快的跑过街道时,光脚丫在石板上发出的轻快脚步声,再到被人护送出城市时,刺耳的金属互相碰撞声。
亚瑟闭上眼睛,眉头微皱。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那片宁静的湖泊,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无数的尸体正慢慢浮出水面,他们躯体残破不堪,皮肤苍白如雪,空洞的眼眶中有着无尽的痛苦。他静静地感受着,心跳随着湖面上的波纹渐渐加快,一股凉意顺着脊柱慢慢爬上大脑。
猛然间,亚瑟睁开眼睛,冰冷的现实重新包围了他。他迅速环顾四周,却发现海瑟已经走出了很远,孤单的身影在破败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不要再往前走了!非常危险!很多不死生物!”亚瑟大声呼唤着海瑟。他看到了海瑟在破败的街道上顿足。前方的海瑟闻声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身,眼中带着些许疲惫和解脱,黑眼圈和眼袋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眼眶周围。
“谢谢你们,但我们的委托到城门外就结束了,这是我家族的事,我不想牵扯太多人。”
那枚银制怀表此刻浮在半空中,光芒如同心脏一样不断跳动着。那个光芒在阴暗的街道上显得非常刺眼。
“可恶,我得去帮她,卡洛西斯你是否愿意和我前去?”亚瑟看到海瑟背后的雪地中的一些凸起开始缓缓抖动,他看到那些凸起逐渐站立起来,远远看去像是个人,但身上的破布和残缺的肢体,让亚瑟感到了一阵危险,空气中的寒意透过了他的铠甲。
卡洛西斯看着亚瑟的远去背影,想起了在酒馆中被高大的亚瑟用盾牌护住,紧咬着嘴唇。
“要是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我会立马逃跑”卡洛西斯从背袋中抽出箭矢,搭在已经张开的劲弩弦上,向着亚瑟前进的方向跑去。多尔蒙斯紧随其后,卡托也扛上莱昂纳多紧紧跟着游侠,泽卡琉斯手掌中燃起几簇漂浮的火焰。
就在这些不死者快要扑向海瑟时,在半空中漂浮的怀表光芒更加强烈,不死者的脚被光芒困住了,它们的脚被牢牢钉在地上。就像充满威严的君主出行时,臣民只能俯首听命。
一个接一个的不死者们从雪地里爬起,那些不死者们在靠近海瑟时都无一例外被脚上的光芒狠狠的钉在地面。
冒险者们紧紧跟着海瑟穿过大街,来到了依山而建的一处宫殿前,宫殿被山峰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着,支撑起宫殿的大理石柱上充满了裂痕,黑荆棘攀沿而上。荆棘的刺上挂着几片苍白的叶子,微风拂过,发出微弱的沙沙声。
海瑟满怀感激她望着亚瑟、卡洛西斯和其他同伴,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温暖。“谢谢你们陪伴了我这么久,”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如释重负,“这段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但我知道它对你们也很艰难。没有你们,我可能无法坚持到现在。”
海瑟看向王座背后一个青铜铸成的大门。那扇大门高大厚重,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古老的符文,岁月的痕迹让它显得更加威严而神秘。它散发出一种冰冷而沉重的气息,仅仅注视着它,就能感受到门后传来的不详的气息。这份气息带着浓浓的恶意与怨恨,在警告着他们。
“再往前走,就是属于我的宿命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陷入更深的危险。这是我必须面对的命运,是我家族的责任,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海瑟希望他们能够在这里停下脚步。但她也明白,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会轻易放弃同伴。
亚瑟沉默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就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多尔蒙斯、卡托以及卡洛西斯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来让我看看这扇门背后究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泽卡琉斯眼里闪过一丝警觉。
海瑟的眼中泛起一丝微光,她在极力控制着情感,不让泪水夺眶而出。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转身走向了那座青铜大门。
随着她的靠近,那门上的符文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到来,微微发出了暗淡的光芒。当海瑟用力推开门时,沉重的开门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大厅里。那声音深沉且悠长,如同古老的钟声,穿透了整个建筑的寂静。
门后的黑暗逐渐吞噬了光明,一股冷冽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冰冷和腐朽的味道,夹在在风中的恶意和仇恨让人觉得被直勾勾的盯住。
一个通道往下延伸,开凿着石壁上沾满了黑色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潮湿与腐臭。越往下走,血腥腐臭味越来越浓重。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这么大的血腥味,太不寻常了。”卡洛西斯再也忍受不住。
海瑟听到他的质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对着他。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什么了,这里在两百多年前,还是四季分明的地方,不知道是受到了诅咒还是其他原因,那次冬季特别漫长,持续了大约三年时间,我们的庄稼枯萎,饥荒席卷了这座城镇。我的父亲,范德林,他是一名圣武士,曾经派出许多向外求援的队伍,没有一个人回来,而我的叔叔……”
“他犯下了滔天大错。因为他做事总是很极端,为了缓解饥荒问题,他……”
没等海瑟说完,从黑暗中伸出无数手臂将莱昂纳多像蛇一样缠住。莱昂纳多在被这些手臂捂住耳朵时听到了痛苦的尖叫和无数的哭泣声。
莱昂纳多站在原地,浑身颤抖着,借着微弱的光芒,亚瑟看到了血液从莱昂纳多耳朵中涌出,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无论怎么呼唤其名,都无法得到回应。直到海瑟那块漂浮着的怀表散发的光芒映照到莱昂纳多时,他回过神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打湿了他的衬衣。
“跟着海瑟,不要脱队!”小队缩成一个圈,紧紧围绕着海瑟,继续向下走去,那块怀表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已经无法照亮周围的石壁,但仍然能保护他们不受暗影的侵袭。泽卡琉斯的法杖周围会集起点点星光,随后汇集成一团发光的球体。照耀着前方的黑暗。
在光照范围的边缘,道路戛然而止,在向前延伸的某一处断掉了。莱昂纳多探出头看向了下方,发现有液体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泽卡琉斯向前挥舞着手掌。光芒所及之处,皆是他们不想看到的场景。
在深处的山洞,一座座人骨堆成的小山赫然矗立,骨头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已经无法分辨。骨头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岁月的侵蚀使它们变得脆弱而灰白。低洼处的地面则布满了浓稠的血液,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黯淡的光泽。
在这片骨堆血海之中,有一处高地显得尤为突出。高地比周围的骨堆高出几尺,借着光球散发出来的光芒,亚瑟看到了在那片高地的地面上刻着巨大的符号,它和以往其他任务中看到的邪教的混沌无序符号不同,他感到了一丝秩序与圣洁,与周围的腐烂死亡气息格格不入。在不远处有一具石棺,没有豪华的装饰,也没有其他标识,它就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怀表挣脱了海瑟的手腕,径直飞向高地的中心,悬浮在符号上方,在飞行的过程中,怀表的光芒开始急速闪烁,随着它逐渐靠近符号中心,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海瑟毫不犹豫地向下方跳去,纵身一跃,将自己投入那片弥漫着血腥气息的深渊。她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扑向那低洼处积满暗红色液体的血池。接着,她爬上了高地。
怀表闪烁着的光芒突然停止,海瑟双手抬起,鲜红的血液正在从她的手心中涌出。血液从她的手心滴落,但并没有坠入血池,而是在空中悬浮,逐渐聚集在怀表的周围。随着更多的血液涌出,它们围绕着怀表开始旋转,形成了一个暗红色的血色漩涡。漩涡在怀表周围盘旋,越转越快,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亚瑟看到海瑟的黑色长发上,那些银白色的发丝从她的发根处开始,一缕缕地扩展,黑色的瀑布正逐渐冻结。
卡托听到了清脆的长剑出鞘声,那声音在的洞穴中显得尤为刺耳。转头望去,他看到亚瑟已经反持长剑,神情冷峻,目光牢牢锁定在海瑟身上。亚瑟握紧剑柄,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的剑锋朝下,反握着剑柄,仿佛准备将其当作锤子般重重击打某物。
亚瑟举起反持的长剑,剑柄朝向海瑟的后颈,动作果断而迅速。就在剑柄即将落下的一瞬间,他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他的动作。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般,仿佛有什么强大的存在在干涉他的行动。
剑柄悬在半空中,亚瑟的手臂无法再向前推进分毫。他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困惑与焦虑,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对海瑟造成伤害,但他更清楚,如果任由眼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后果将更加不可预知。
一道强有力的冲击波以海瑟为中心散开,将所有人打到在地,耳边嗡嗡作响,视野也一时模糊不清。过了几秒,亚瑟和其他冒险者们才渐渐恢复意识,艰难地抬起头。当他们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一紧——海瑟无力地瘫软在地。她的黑色长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身体微微抽搐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那片幽暗的骨堆血海中,血池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向着石棺流动。血液的流动并不急促,而是像潮水般平稳而有节奏地向石棺汇聚。它们穿过高地上的巨大符号,沿着地面与石棺表面“攀爬”,形成了一条条扭曲的血管。
棺盖微微晃动,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中,粗糙又沉闷。每次棺盖移动后,匍匐在地面的血管会都会轻微颤动。他们听到了棺盖厚重的落地声,这个声音沉闷而有力,震动了整个洞穴。棺盖的落地声回荡在石壁上,带来了一阵沉重的共鸣,那声音如同大钟的敲击。
一只白色的手骨从棺材中伸出,苍白的骨骼在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显眼,那只手突然紧紧抓住棺材边缘,手指深深地嵌入石棺的边缘,发出尖锐的摩擦声。随着这只手的力量,石棺内部的灰尘和碎石被推开,更多的骨骼开始显现出来。
一边是苍白的骨架另一边是腐烂的肉体,它的头骨微微转动,亚瑟从空洞的眼窝中看到怨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而它也穿着破败不堪的盔甲,胸甲有一处巨大的裂痕,裂痕深处可以看到苍白的骨骼与腐烂的血肉。
在它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双手巨剑。剑身上布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阴冷的光泽。每次它移动,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令人不安的弧线,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它缓缓地举起剑,剑尖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尖锐又刺耳。
“又是过了多久?哦,原来这就是血债血偿”骷髅看向海瑟缓缓开口,低沉又带有愤怒。随着话语的发出,骷髅的骨架微微颤动,它握着的黑色双手巨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阴冷的弧线。剑身上的古老符文在微弱的光芒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辉。剑刃划过空气的尖锐声在洞穴中回荡,穿透了所有的静谧,三只食尸鬼从血管中出现。
它们的身影阴森而狞恶,肢体扭曲,骨骼裸露,覆满了黑色的血迹。它们的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光芒,低沉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响。
“亚瑟!保护好海瑟!我来和它们过过手。”卡托再次将战锤挥向敌人。
他的铠甲在昏暗的光线中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显得格外坚毅。他将剑柄牢牢握在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任何威胁。
卡托的战锤重重地打在食尸鬼身上时几枚箭矢也同时命中。箭矢的尖端在腐肉中深深嵌入,产生了嗤嗤的声音,这几枚箭矢来自多尔蒙思和卡罗西斯,他们站在远处。
然而食尸鬼只是向后仰去,腐肉的变形和骨骼的摇晃并未阻碍它的行动。它扑向了卡托,利爪在卡托的身体上留下了道道血痕。卡托并未退缩,尽管受到攻击,卡托并未退缩,他紧握着战锤,双腿稳如磐石,继续奋力反击。
其余两只食尸鬼则快速扑向亚瑟,它们的动作迅猛而凶狠,一左一右,挥舞着布满腐肉的爪子。亚瑟迅速反应,剑刃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配合着盾牌试图抵挡住它们的攻击。他的盾牌与食尸鬼的利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亚瑟注意到另外一只食尸鬼移动了,从侧面发起了攻击。双拳难敌四爪,尽管全力用盾牌格挡,但还是慢了一步,侧腰处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莱昂纳多从兜里掏出一个粉色的颜料瓶,如同粉色的流星般划过空气,精准地落在了食尸鬼与那具骷髅的附近。随着瓶子在地面上破碎,粉色的液体迅速洒开,覆盖在了一片区域。
莱昂纳多打了一个响指,火焰在食指的之间舞动着,地面上的液体花朵盛开般迅速蔓延起来。熊熊的火焰在它们的脚下开始燃烧。
几枚箭矢又扎进了食尸鬼的身体中,食尸鬼的身体在箭矢的冲击下剧烈颤动,腐肉的表面撕裂出更多的伤口,但它们的动作却依旧顽强。它们的利爪如同恶魔的爪牙一般向亚瑟扑去,仿佛这些箭矢对它们的侵蚀只是微不足道的困扰。
亚瑟稳稳的握住长剑,剑身闪耀起圣洁的光辉,他向着面前的食尸鬼劈砍而去,随着他将剑刃向前倾斜,光芒的强度不断提升,剑刃仿佛融入了整个世界的光辉。
正当剑刃即将触及食尸鬼时,食尸鬼凭借着异乎寻常的敏捷,侧身一闪,成功躲过了这次致命的攻击。亚瑟的剑刃在空中掠过,光辉稍纵即逝,击打在空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食尸鬼的动作迅速而诡异,它的骨骼和腐肉在光芒下显得尤为扭曲。它的爪子在空中划出阴冷的弧线,仿佛在嘲弄亚瑟的攻击。
卡托的战锤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的弧线,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向了与他对峙的食尸鬼。战锤的金属表面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发出轰鸣般的音响。
当战锤重重地砸中食尸鬼时,地面似乎都在颤抖。撞击的力量将食尸鬼的头颅压得弯曲变形,腐烂的肉体被击打得扭曲开裂,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它彻底死亡了。
卡托喘着粗气,朝着亚瑟所在的方向跑去,与此同时,骷髅也开始缓慢地走动,骨架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哒咔哒响声。它的盔甲在行动中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范德林是你的什么人?什么叫血债血偿?”多尔蒙思一边射击食尸鬼一边试图吸引骷髅的注意力。
骷髅听到范德林时,它停下了脚步。动作骤然停滞。它的空洞眼窝似乎闪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骷髅微微转动着头骨,骨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它的视线从亚瑟身上转移,目光锁定在多尔蒙思身上,怒火中烧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抑制的仇恨。
“范德林,范德林,你竟然敢说出他的名字!”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多尔蒙斯,每一步都带着威压。泽卡琉斯念出咒语后,它脚下出现了一片油脂,令这位年轻法师感到意外的是,油脂此时对它无效,骷髅的步伐毫不迟疑,尽管油脂在它脚下泛起涟漪,但它却依旧稳步前行。
其他人在合作解决剩下的食尸鬼后,亚瑟与卡托站在了骷髅的面前。
亚瑟手中的长剑泛起淡淡光辉,尽管这片光辉此时显得有些微弱。骷髅挥起它的黑色双手巨剑,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条凶猛的弧线,直逼亚瑟。剑刃带着阴冷的气息和剧烈的风声,亚瑟眼看巨剑即将劈到他身上,他迅速作出反应,侧身闪避开来。
他的动作迅捷而准确,敏捷的身躯几乎与地面平行地滑过,剑刃在他身边擦过,带起一阵寒风。
骷髅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它借着劈砍的力量以一种怪异的角度再次挥舞,迅速改变攻击角度,仿佛用巨剑在空气中画出了一道不规则的弧线。
巨剑的锋利边缘擦过亚瑟的盔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盾牌在猛烈的撞击下瞬间崩裂,碎片四溅。
亚瑟被巨剑的冲击力直接击中,整个人被抛飞,重重地摔倒在地。地面因为他的跌落而震动,周围的尘土被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铁锈和血腥味。
他的盔甲在这次攻击中出现了严重的凹陷,亚瑟的身体在剧烈的冲击下剧痛无比,感觉到胸腔内的骨头几乎被震碎。地上的血迹渐渐蔓延,他的呼吸急促且困难,眼前的光景变得模糊不清。巨剑的攻击力量巨大,几乎将他逼到死亡的边缘。
骷髅看着倒地的亚瑟,巨剑高高举起,剑锋朝下,准备刺入亚瑟的胸膛。就在骷髅准备发动致命攻击的一刻,卡托奋力呼喊,挥舞战锤冲向骷髅。
战锤的锤头猛然撞击在骷髅的盔甲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重重的冲击力让骷髅的骨架剧烈晃动,盔甲表面发出一阵阵刺耳的金属颤动声,这一击将骷髅打得差点失去了平衡,没等骷髅用双手长剑反击,战锤又一记猛烈的攻击砸在了它的头盔上。骷髅在强烈的冲击下向后摇晃,步伐不稳地后退了几步,盔甲和骨骼间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卡托掏出一瓶红色液体,迅速拔掉了塞子,将液体倒在亚瑟身上。
亚瑟的身躯开始微微颤动,随着液体的接触,他的伤口开始愈合。亚瑟咳嗽着爬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正在逐渐恢复。
“希望这能让你好点”卡托将双手战锤横置于胸间,做出防御架势。
亚瑟的长剑又一次发出了淡淡的光辉,光辉越来越强烈,卡托看到剑身上有倒地不起海瑟的倒影。他猛地挥起长剑,直刺向骷髅。长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辉,这一剑深深刺入了它腐烂的躯体。随后金黄色的火焰在剑刃上升腾而起,亚瑟拔出长剑时,腐烂肉体上的伤口还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圣武士?圣武士!你也是圣武士!你这人类杂碎!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保护他们!”骷髅发出痛尖啸的同时也发出质问,苍白的骨手捂着还在发光的伤口。
“我是圣武士,我将守护生者不受死者的侵扰,而你,现在站在了生的对面,对于不死者,我只会用我的剑来回答。”
“可笑,就因为你是圣武士吗?你看你能守护什么!你的誓言,吹弹可破。”
骷髅愤怒地举起巨剑,横扫向亚瑟,剑刃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尖啸。亚瑟识破了剑刃袭来的方向,向外闪避,他的动作迅捷如风,躲开了这一击。但卡托和莱昂纳多的手臂上出现了伤口黑色双手巨剑上的青绿色火焰忽然猛烈燃起,这火焰带有令人不安的诡异光辉。伤口周围的皮肤立刻被青绿色的火焰吞噬。
卡托的手臂在火焰的吞噬下痛苦地抽搐,他的脸色苍白,战锤从他手中掉落,卡托倒下了。莱昂纳多则痛苦地跪倒在地,咬紧牙关,忍受青色火焰带来的折磨。骷髅拖着黑色大剑继续逼近多尔蒙斯,巨剑在地面上划出沉闷的声响,剑刃上燃起的青绿色火焰映照出骷髅的阴森面容。
莱昂纳多咬紧牙关,从围裙中套出了一个金色的金色的颜料瓶,站了起来,将瓶子扔向骷髅,随着玻璃的碎裂,金色的颜料像流星雨般散开,飞溅到骷髅的躯体上。液体在碰撞的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流淌在骷髅的盔甲和骨架上。金色颜料在骷髅的身上形成了一道道标记,精准地标记出了它的弱点部位。
在弱点部位都被箭头指着并标记“朝这儿打!”,金色的标记在黑色的盔甲上显得格外醒目。卡洛西斯的双腿用力推地,借助跳跃的力量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
随着他跃起,披风也随风舞动。在空中,卡洛西斯旋转身体,抽出箭筒里的弩箭,拉动弓弦。他扣下扳机,弓弦发出细微的嗡鸣,随着一声轻微的呼吸声,弩箭从弓弦上脱离。
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轨迹,是空中掠过的流星。箭头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骷髅的金色标记,激起了一阵耀眼的光芒。箭矢的力量穿透了骷髅的骨架,骷髅的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击得剧烈摇晃,它的骨架开始解体,腐烂的肉体逐渐溶解,最终化为了一堆白骨。
卡罗西斯没有时间理会骷髅的残骸,他迅速跑向海瑟。每一步都充满了急迫与焦虑。他从腰包中掏出绷带,尽管他的动作快速而熟练,但海瑟的伤势让他心中不安,此刻显得手忙脚乱。
他细心地将绷带缠绕在海瑟的伤口上,力图止住她流血的情况。她的肩膀冰冷而僵硬,他轻微地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尽管他用尽全力,海瑟依然没有反应。她的呼吸微弱而不均匀,每一口气都在努力维持着生命的延续。冒险者们聚集在海瑟身旁,努力呼唤着她的名字,做伤口处理。
沉寂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动静。那些碎裂的骨片和腐烂的肉体开始缓慢而诡异地移动。白色的骨骼在地面上颤动,骨骼碎片在地面上发出干涩的摩擦声。腐烂的肉体碎片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逐渐重新凝聚,包裹在骨骼之上。肉体的腐臭与骨架的干涩声音交织在一起,发出令人不安的低沉响动。一根根骨骼互相拼合,连接成完整的骨架。黑色的盔甲重新附着在骨架上,每一块盔甲都紧紧贴合,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骷髅的头骨最后被骨架吸引到位,眼窝中的空洞闪烁起幽暗的光芒。
它又再次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双手巨剑。一直漂浮着的怀表此刻迸发出正午太阳时的光辉,亮度越来越强烈,达到了令人难以直视的程度,几乎需要用手遮住眼睛。
卡洛西斯感觉自己的怀抱中的海瑟失去了重量,他张开眼睛,透过泪水模糊的视线,发现海瑟消失了,当他擦干眼泪时看到了一位充满威严的剑盾武士灵体,它的身躯像一座一座雄伟的雕像矗立在符文的中心,卡托瞥见这位剑盾武士的眼睛是深邃的蓝色。
骷髅的声音低沉而哽咽:“不,这不可能,兄长,你已早我而离去。”
他的语调中夹杂着深深的震惊与困惑,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骨架在轻轻颤抖。
“是你吗?范德林王”亚瑟看向那个灵体,它所散发的光芒让亚瑟觉得倍感温暖,卡托和莱昂纳多发现伤口正在逐渐愈合。
“这次,你又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吗?”灵体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沉稳的威严,说完,他高高举起盾牌,盾面闪烁着光辉,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随即,灵体大步迈向骷髅,展开了一次精准而迅猛的冲撞。亚瑟猛然觉得这个动作与他在圣武士训练手册中学习的动作一模一样。灵体的冲撞动作充满力量与精确,盾牌向前推送,仿佛要将一切障碍一举击溃。
骷髅将大剑横在胸前进行防御,但灵体的冲撞势不可挡,盾牌碰撞骷髅的盔甲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骷髅被强大的冲击力推得后退,骨架再次剧烈摇晃,迫使他重新失去平衡,黑色巨剑几乎从他手中掉落。
骷髅稳住了重心,往后退了几步,挥舞起大剑向着灵体砍去,大剑重重地击中灵体,灵体的身形在强烈的冲击下扭曲,光芒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维持自身的存在。然而,即便如此,灵体依然没有退缩,他的盾牌紧紧抵住身体,像是山岳般坚定。随着骷髅的攻击逐渐减缓,灵体的形态也逐渐恢复稳定。那蓝色的眼睛中透出了更加强烈的光芒,
亚瑟快步上前,双手持握长剑,剑刃燃气金黄色的火焰,发出的光芒与灵体交相辉映。他将剑刃高高举起,重重砍下那一瞬间,空气被火焰划开,朝着骷髅的心口部位刺去。剑刃穿透了骷髅的防御,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骷髅的注意力被灵体和亚瑟的攻击吸引,泽卡琉斯嘴里快速念出一串咒语,骷髅感受到脚下的油脂,脚步变得不稳,身体的平衡被严重干扰。他试图调整姿势,却发现滑腻的地面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困难重重。
灵体发现了这个破绽,它用盾牌猛地向前推去,灵体利用自己的力量将盾牌推向骷髅,直接撞击在其躯体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骷髅被猛烈地推倒在地,黑色大剑也被打落在一旁。
如果不是经历此次事件,亚瑟在这辈子都看不到一个骷髅求饶的样子。
骷髅在地面颤抖着,显得极度狼狈,它的骨头正在清脆作响。
灵体并没有理会,走向前去,剑锋朝下,直指心脏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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