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onaz
原作:美好的每一天~不连续存在~
如果人格本质上是脑电回路,切断感受器就相当于一种死亡。由脑电波构成的这个世界的残影和梦境无异但是作为人格分身的你就再也不会存在了。确信脑控论的话便也能确信幽灵具有实体,在精神错乱的彼岸即虚拟机里。
“代词以及指示陈述的指示词,在指定真实的对象之前准确地指示了语言的生成。以此方式,在意义世界形成之前,它们允诺了对于具体语言事件的指向,而唯有在后者中,事物才能获得其意味。”
—吉奥乔·阿甘本《语言与死亡》
“但概念的系词和身体的交媾一样令人兴奋。
当我高呼我就是太阳时,一种全然的勃起便产生了,因为动词“是”乃情欲之狂乱的载体。”
—乔治·巴塔耶《太阳肛门》
有时候会想,天空为什么一定要是蓝色的呢?
为什么一定非得是“蓝色”的呢?
张大嘴巴,压平舌头,让喉咙笔直的接触空气,再把嘴巴变成一个圈,为什么天空的颜色在这片小小的岛屿上会是这样的声音?
某种纯净的元音几乎要将人带往某种虚无,或者用永恒更贴切吧。将手伸向虚空,伸向天空的某个角落,或许是星星大三角的辖区内,就能触碰到永恒,永恒不就是终结嘛。亘古不变的天穹,群星闪耀在物理性的真理中,这样矮小的楼顶肯定触碰不到的,再高点会怎样,如果能前往天空树的顶端的话。不,坐上火箭的话……
但…还要上学唉。就算把逃课当作日常事物,那也不能光明正大离开这座城市。
等到假期来临就去旅行好了,更激情一些的话,直接去请病假吧!旅行和疾病是朋友,虚假的疾病能带来真实的非日常,听起来多么幸福。嗯嗯,世界单调狭小,今天、昨天、明天,总是让我们看见自己的形象:恐怖的绿洲就在那无聊的沙漠间*。
出现一只手,蛮横地拿走视野里的烟,深吸一口后,用拇指贴着快要烧到手的烟蒂头,掐灭,丢掉,然后用同一只手伸手向我讨烟。
我从兜里或者挎包里总之不知道是身上哪掏出一包,自己叼上点燃后冲手的主人哼哼笑,观察他的表情是如何从发恼变为无奈的。
——其实我们压根吸的就是同一根,只是我总是会忘记我们拥有的是同一具肉身。
但我们可以做出完全一样的姿势,这取决于这具身体的大脑是如何认知我们的身份,篡改视觉,分泌截然不同的情绪激素,让我在笑的时候使他生气。
等等,我的感知,他的感知,同一个肉体真的能同时具有两份真的感知吗?
明明我们甚至没法共享记忆,共享经验,简直就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种事情真的做的到也太吓人了。果然还是,很神奇吧,大脑。让左右眼重叠的画面消失时加入另一个人格的外貌什么的……
让精神分析师和文学批评家和哲学领域大神来开急诊会谈都无法理解的状况……
这一切都并非我的臆想。严谨来说,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产生了臆想,就好像是……肉身作为大电脑,我和那两家伙共用一个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账号,扮演身体主人的时候同时扮演自己。
实在是很奇妙的,让人搞不懂。这样的惊奇发生太多次,我们都见怪不怪了。
话说回来,好累啊,死者还需要加油什么的。帮两个弟弟一般的存在打理人际关系已经是仁至义尽,更多的我也做不好嘛,啊啊,这样难熬的夏天。
深吸一口,吐出烟圈,还是来聊天吧。在天台之上,捧着烟或书,持续不断的来自城市的噪音从我的手边蒸腾,触碰时是作为男性的骨架,感知时又是作为女性。太瘦了,所以差异感很小。
我每次这样说他都会以一种哥布林巢穴女骑士的冷酷表情说那家伙已经吃过了,嘴里腻得慌。
哥布林巢穴女骑士露出了可爱的表情,即将展开搏命一击——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他只是低声囔着ゆき强行把这个朝着限制级飞去的话语中断,这样一副满不情愿的态度。
不过很不公平啊,我喊他皆守的时候总会被纠正,要喊悠木,但是这也是由歧,同音代词的区分好麻烦。虽然知道他想和过去斩断关系,但裂隙总是会存在。更何况,名字容易让人误会,有时候会这样想,ゆきともさね、みなかみゆき*,简直就是虚构文字游戏。
满是空虚的话语,飘荡在空中,欢笑中的空荡近在咫尺。
话语的烟雾颗粒弥散,并没有认真再一次活着的意识,死者真轻松啊,嗯嗯,聊累了我就会死掉、或者说中断意识——这两件事对于一个没有肉身的已死之人而言没有区别,对于一个有着超出身体经验记忆的分裂人格更是如此。
在进入非连续前会想到很多事情,并非走马灯的事情,名字的起源、名词的起源,还未出生的、已经出生的婴儿,漂浮在空中的引用,不知出处的童话。
然后皆守君的黑发其实是浅亚麻色就会在眼前模糊,变成幕布,我咬破夹在纸壳里的爆珠,在薄荷味里等候下一次的复活。哪怕就这样死去也是幸福。再也睁不开眼的话,皆守君一定会哭鼻子吧,嘿嘿。
于是我便坐在教室里。不,我不该坐在这里的,同学像小狗一样叽叽喳喳,捏死掉就好了,待会就去秘密基地吧,撕掉作业想睡觉,头好痛,我买了一台收音机,不知道为什么买的,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啊岂可修一台收音机的价格上网搜索了一下都能买手办了这一定是谁送的,肯定是那个喋喋不休的婊子送的真可恶啊想利用天线控制我对吧?于是我开始写日记,在校留言板倾倒二进制呕吐物,把收音机的天线扯出来,确信只要写下里面的内容就绝对没有人控制得了我,里面接收到的信号绝大部分时候是福音书,然而上帝就是个喜欢挺着臀挨草的贱货不然我就该挥霍着百万美金成为游戏高手动漫婆罗门啊哈哈……在秘密基地翻阅了神写下的笔记后确信我就是救世主了,一定是这样没错,我是来拯救大家的,啊啊,是这样,我发现了一个幽灵频段。能够操控我的话,一定也可以操控别人的大脑,只要不断调试,不停调试,写入日记本,就像那个试图控制我的家伙一样,就像那群穿着短裙一副恶心样子的死同学一样,啊啊就是这样,我是来拯救你们的我一定是来拯救你们的。日记里所写才是真实,未来不过是笔的延伸等待未到来的电波。我买下了超市的电波枪装上手电筒和收音机便离开了秘密基地,唔、唔啊、对、对不起…我不是……咿!哈啊……世界的真理性随之崩塌了。我被幽灵频段控制了,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就这样高岛同学就死掉了。不不高岛同学并没有死掉,高岛同学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死掉了,变成了肉泥。骨肋骨刺破了还没有被我揉过的大胸,处女血和精液浆糊嵌入破碎的颅骨,我开始恶心,躲回了秘密基地在秘密基地不断不停地一直自卫反击,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我一定是中毒了,大家都被击倒在地,那个黑头发的男人是敌人,那个黑头发的人,那个黑头发的男人是最该死的家伙,高岛同学也是黑头发的,高岛同学本来不应该死掉的,高岛同学明明答应过我的却觉得我恶心,高岛同学明明答应过我的,高岛同学是我只会说谎的妈妈,高岛同学是被众石击溃的玛丽亚,高岛同学死掉了妈妈死掉了话语死掉了,太阳之眼,终之空,真理暴晒在我的面庞,炙热模糊的教学楼下没有阴影,纯粹的蓝,轰炸机飞过笼罩天地轰鸣,天空镜像倒映出高岛同学和她的尸体,黑色的长发,天空之血,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然后间宫卓司从此刻开始觉醒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足以承担起弥赛亚之阳具的加速主义客体。一、要发表宣言,所有的激进思潮都需要一个纲领也就是宣言,我们穿过无数世纪走到了尽头!倘若我们一心要攻破一座“不可能性”的神秘莫测的大门,那为什么还要回过头来向后看呢?时间和空间已于昨天死亡。我们已经生活在绝对之中,因为我们已经创造了无处不在的,永不停息的速度*。二、行动吧,敞开下体的户门,让愚者醒悟、世间充满欺骗!让暴力和迷乱和致幻剂变成通往终之空的钥匙,一根挺立的男性标志物,这加速的象征是真正的肉身,要张开怀抱回归天空,张开怀抱冲击太阳肛门,抵达神圣的真理性中。三、话语的激情是一种呕吐症状呕吐物是恶心的,话语太过恶心了,他者试图把听到的话语的恶心性找回来用恶心的话语复述,社会被人体蜈蚣、人体蜈蚣和呕吐物循环占据,这是当代病症!唯有回归天空之日才可抵达一跃的救赎,解决现代生活之混沌的方式是根本不生活。这就是间宫卓司的福音书,站在天台用组建好的广播装置入侵全校人的大脑频段,通过由移动节点构成的临时性多跳自治系统让组织架构更具备可冲击性,只需要依托留言板散发符号病毒就能让大家认清自由意志的骗局,就像地球绕行太阳是无意识的产物那样,身体的真理性只有性真理,无意识的野兽咆哮,纯洁的话语是婴儿的啼哭=交媾呻吟,这便是言说无法触及之物,上帝的阴影就在那裂隙中,而福音书已然记述,抑制黑波的源头,再也没有人能控制间宫卓司,他现在已经变得够强了,像你这样的人——
如此焦躁的,从泥腥地里醒来的感受。头晕目眩,令人作呕,我是防御机制吗?没有记忆、却很快理解了现状,我身上穿着偷来的女性制服,嘴巴里和身体内部的感知让人怒不可遏。在这群混混目光的倒影里亚麻色少年一副白痴的表情,是在谄媚吗。
为了称职,我将那群混混教训了一顿,出于愤怒,我将自己揍了一顿。
威慑控制身体的人格把一切脱光,低下头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肉身是这样…令人作呕的光景,换谁都不好受吧。这就是“我”诞生时的第一幕。
通过理性和遇到由岐后的记忆整合——虽然她绝对藏了什么,一副好姐姐的姿态,但老是折腾人——可以下定判断,这具身体否认这个主人格,由岐才是更合适的。
作为自保机制的巨噬细胞我在杀死癌变后的间宫卓司后也应该死去,人格分裂是病得治。而且这具身体似乎不太喜欢我,除了必要时刻,我都在沉睡。
作为自保机制,被赋予了暴力的能力,也被赋予了正常的社会道德伦理。可以的话也想像由岐那样整天无所事事,但遇到危险我就会被抓来强制上班,莫名奇妙成为了小混混的头头
哈?唉。杀死间宫卓司之后由岐应该也能处理好这一切的吧,她揍人还挺痛的,毕竟是武道家的女儿。
思考,思考,怎么样做才更符合社会正义?多余的牵挂令人苦恼,我不配做羽咲的哥哥,只是一个错误产生的人格。而这个肉身身份“间宫卓司”更是不配。作为水上由岐的间宫卓司要和大家打好关系,作为悠木皆守的间宫卓司则要舍弃所有人。
看向镜子,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苦着脸,在呕吐之前,不受控的拳头,就这样已经砸了出去。
…这样想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将碎片打扫干净,把可能留存的玻璃碎屑从地板砖里抠出来。再怎么说,有一个非自愿人格解离的精神病哥哥这件事情,对羽咲的社会压力太大,目前尽可能不要给她添麻烦。由岐有作为女性独特的小秘诀,而卓司干脆把自己的妹妹当成纸片人…为了羽咲,向Master求情也是一种办法,趁着不知何时就被剥夺走的清醒时光,将烂摊子收拾干净为好。
像这样,收拾烂摊子到底要多少回。说着杀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难道是查杀程序永远没法攻击主系统,除非主系统即将来到崩溃时日?溢出的记忆缓存就像薄荷味的焦油残留物在舌根发苦,老式调节器的拨号音、无数苍蝇在脑海里飞舞,由岐忽然捡起了地上的碎片。
唔唔,你想,这具身体,这台行走的服务器,运行着至少三个相互冲突的Cookey*缓存,各自拥有独立的内存堆栈和视觉渲染引擎,却共享着同一套I/O设备。
我的意思是,难得上一次号就好好休息吧?在一旁观看大电视不也挺好,毕竟我是皆守的姐姐嘛,代肝很拿手。
由岐一顿连哄带骚扰接管了身体的主导权,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天只活一天,这一天还有一半时间是纯观众,不知道由岐为什么觉得这样挺好。大脑不会耗费额外的CPU欺骗我,在她被玻璃划破手指点的时候我会感受到感受到同样的疼痛,在她用包着创口贴的手指摁下琴键的时候这也是我在演奏,就好像我是这个肉身里那个真正对幽灵。
Master对由岐的出现很高兴,因此他或者说她额愉快的掏出了由岐以前的轻飘飘纱裙……
不行!不行!只有这个不可以!我叫嚷着拽着由岐让她一定不要同意,一定不能同意,羽咲在的情况下绝对不可以穿女装啊!然后她轻飘飘笑着那有什么关系就套上了。
什么意思,在搞什么。自己的评估似乎并不正确,水上由岐在此刻与这具男性肉身的适配性大幅下降,我应当立刻阻止她的猥亵行径…喂羽咲,为什么慌张地觉得这样很可爱了啊?啊,真是的。真是的,我要走了,你们开心吧。
不尝试理解他人痛苦,不去与他人分享感情,孑然一身,咎由自取,这样就足够了,背负起清洁当代生活的职责走下去。在记忆的不连续裂隙里我寻找着话语,所指指向的只是一片无以言说的恼怒、羞愧和空荡。薄荷味的尼古丁烟雾阻断了这个名叫悠木皆守的脑电波,就这样吧。
身旁是过于温暖,又不炙烈的阳光。从远方的风里带来的是向日葵花田的气息,在砾石坂道上,我睁开了双眼。从远方的风里带来的是向日葵花田的气息,在砾石坂道上,我睁开了双眼。就这样,小小的身躯嘎吱嘎吱,掰正骨头和僵硬肌肉站了起来。拥有巨大花盘的植株很高,跳起来也看不见远方。就像若虫的森林,我沿着铁道走了起来。木屐里时不时卡进小石子,很痛,不知道要去哪,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开始跑了起来。
间宫卓司跑了起来,他抱着怀中的脑控装置,钻进了秘密基地,那里有十多个会呼唤他为教主的愚民,那里有等着他带来审判日的希实香。分发的小塑料袋已经介入了每个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只要用bb枪随意射击,在热带雨林一般城市废弃地下人工河的强化下,大家都将领受福音,作好回归天空的准备。他不知道为什么笑了,面部肌肉听从了我的控制,而没有参与进狂舞人群的希实香只是拿着宇宙中正法杖来到我身边。她的手心很冰,走吧,前往c栋楼顶,二手DJ台改造而来的块茎特斯拉电台已经准备完毕。脑控装置准备就绪!宇宙中正魔杖准备就绪!向着天空进发,准备就绪!
终结的天空,月是猩红眼眸。
狂舞的人群欢呼着飞向星海,一如旅鼠的身影。
我抱着脑控装置走向边缘——
清晨的黑奶我们夜里喝
我们早上喝中午喝晚上喝
我们喝呀喝呀
有个男人住那屋里他玩蛇写字
他写当夜幕降临到C栋你的金发玛格丽特
你的黑发书拉密特我们在空中掘个坟墓躺下不拥挤
他吆喝你们这边的挖深一点那边的唱歌奏乐
他拔出腰带上的铁家伙挥舞着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带太阳帽的少女在某个前方等着,向我伸出了手。亚麻色的短发被汗黏在脸上,阳光和太阳帽下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小声咕哝着自己也听不清的话语就踩在铁轨上,给她让出位置。木屐踩在微微震动的铁道上不太好保持平衡,走起来好艰难。手心黏着汗与她相握,似乎这样就可以回家了吧,要是能回家就好了。夏日的傍午,砾石坂道上,我就被她这样领着,背对着太阳走向远方。但这片花田似乎没有尽头,这段上升路也没有尽头。真的能在太阳落山前回家吗?爸爸、妈妈,想到家里人,心里就非常,非常难受。走累了,我们就停下来坐在花田里的车站等车。鲜红的站台遮阳板遮不住热量,汗液满背都是,我靠在她的肩头。倦意像睫毛上滴下的汗液,糊住了眼睛。尚未到来的列车将会带着我走向什么样的未来呢?
*来自死んだ僕の彼女的《2songs + cassette tape e.p. / 6songs from happy vally》
*来自《远行》
*ゆきともさね即悠木皆守,みなかみゆき即水上由岐
ゆき同时是悠木和由岐
みな是皆,かみ是守,みなかみ可以是皆守。
但ともさね不能是水上。
*来自《未来主义宣言》
*来自《浮士德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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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死亡赋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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