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比喻的主旨在于用生命和运动来描述事物或时间,我们就走上了拟人化之路。把无形体无生命之物描绘成人,是一切神话创作的灵魂,也是几乎所有诗歌的灵魂。——《游戏的人 第八章 P185》
如果将神话的思维习惯,以及其创造鲜活生命的想象世界的倾向,称作是思维游戏、精神游戏,是否会让游戏领域显得过于宽泛?这里引用《中国神话通论 第八章 零散的中国神话》中对于中国的神话,依照古代记录神话的四种人与其记录神话时的不同倾向:
宗教、理性、抒情、解构同样是游戏与神话形式和功能演化上所具有的共性,在借由神话、游戏的形式来表达某些特定观点时,历史家/哲学家可以被视为相近的群体,因其使用神话的方式相接近。神话的各种表现形式可以被视为抒情语言、哲思语言、神谕语言的复合。照希腊的模式,诗歌可以分类为:抒情诗、史诗和戏剧。
抒情诗,要求创作者能够极其强烈地体验到外界激发的感受,要求在一定程度上暂时与理性和逻辑保持距离,唤起文本之中情绪流动的是趋于狂热的夸张。使得吟诵者和观众在期间短暂地处于富感染力的情景之中。吟咏者自体需先富有激情和狂热、再通过无限夸张或者混淆比例制造惊奇效果,同样反映出某种心灵游戏的成分。
史诗,与作者所认为阅读中史诗和游戏的联系被切断不同,笔者认为史诗则同样常常需要理性与想象,在阅读的同时在想象中构想出特定的剧情流程,而不需要借助于视觉要素作为辅助,抽象性的文字。在此场合下,为情景构筑提供游戏框架的是史诗,而进行游戏的参与者则成为了阅读者自身。
戏剧,此前已有过相应论述。值得区分的是,喜剧侧重于表演者施加于观众的情绪唤起,通过改变寻常事物的出现形式而展示新意,实现批判或嘲讽;悲剧则侧重于观众从表演者行为而感受到的情绪共鸣,对于某种深刻人类命运形式的重演或再现。
在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约前446-约前386,古希腊喜剧家)时代,雅典喜剧仍带有过去酒神节的无数痕迹、在所谓的致辞阶段(Parabasis),合唱队分为两排,来回走动,面朝观众,奚落嘲笑地挑出牺牲品。————《游戏的人 第八章 P196》
根据笔者获得的信息,在现代的泰国表演中,同样保留了“随机选取观看者,并使之成为喜剧演出的滑稽成分承载的主体”的部分,诸如此类的喜剧主题并非仅仅出于奇思异想,在这些形式、想象的背后是化身兽形(theriomorphic personification)的相关传统。这些保留了古老形式的喜剧以有着被娱乐体验观众,和承载了被讽刺、展现滑稽的表演者,所共同构成了喜剧的娱乐形式以及其悲剧内核。矛盾不仅体现于表演者、被同化的观众和被迫成为滑稽者的小丑之间,喜剧和悲剧的形式、内核之间,同样存在于最可畏的严肃性以及其朴素的游戏性之间。
需要注意到的是,这种“古典喜剧”的形式仍然有着剥离参与者选择权力的可能。作为延伸,我们同样可以藉此感知到,存在于未成年之间的校园霸凌,存在于成年人之间的职场霸凌,同样有着强行施加性质的压迫、取乐、以及近乎掠夺式的情绪剥夺、尊严剥离的因素。因此当参与者被赋予选择权力时,滑稽和反尊严的属性将再度被剥离,游戏这一强调参与者主动性的活动形式,才能够再度显现出来。而游戏的规则,则是约束着戴着面具的演员,使之不至于陷入酒神般迷狂、陶醉在赞美和崇高体验中狂热的必要约束,使戏剧停留在表演层面,而不至于成为某种宗教属性下的献祭。
苏格拉底在柏拉图的《会饮篇》中说,真正的诗人,必须既是悲剧诗人,又是喜剧诗人;整个人生,必须感到悲喜交加。————《游戏的人 第八章 P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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