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某种符合科学规范的描述方式,我平均每天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救了的次数大于等于三;作为参照,我大约每周才能发出一句“这世界简直太好了”的感叹。
如果如动画片里所说,我内心深处对世界的看法可以具象为乐观小人和悲观小人的话。经过三十多年的反复折磨,想必乐观小人已经进入一息尚存状态许久了。
生的快乐是吉光片羽,余下的部分浑浊不堪——我是不是早接受了这样的设定?
客观来讲,一个人三十来岁还对世界满腹牢骚真不是件好事,用上个时代的说法,我们一般称这类人为“愤青”——这个物种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并且积极的与之对抗。最近很多年,我几乎再没听到“愤青”这种说法了,目前是“躺平”的版本。如果非要解释的话,这是一种更类似于“非暴力不合作”的消极对抗方式。
有一个常见的观点是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于痛苦的忍耐性比较高,用时髦点儿的话来说,就是对于痛苦感知的阈值比较高。有些民族自豪感强的人把这个特质归纳为“坚韧”,还有些不客气的人管这个叫“麻木”。
从生物学角度看,全世界各地的人类在基因层面的差异微乎其微,几乎不存在我国人民的神经系统较其他民族更为迟钝的可能。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人首先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感受到痛苦的第一反应肯定是逃离痛苦;其次,人还是一种智慧生物,如果感受到痛苦那么自然而然会想要消灭痛苦的源头。所谓“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比较高”只是一种生存策略,而这种策略产生的原因是“逃离痛苦”与“消灭痛苦的源头”相较“沉默着忍耐”更难。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那就是把自己变成别人需要忍耐的痛苦。据我观察,古往今来有不少人就是以此为人生目标的。既然这世界简单得只有忍耐痛苦和成为别人的痛苦两个选择,那成为别人的痛苦似乎就是相对“成功”、相对“正确”的。
我想直接说这是错的,但是又有点心虚,担心别人叫我loser。
这件事本身就构成了我认为这个世界烂透了的一个论据——一个想象中的成功者应该完美的适应这个世界,知晓并利用社会规则,如鱼得水的生活。如果你自己本身就欠成功,还指摘成功者,那么社会对你的评价就很简单:loser。
如果某个人说自己不想获得“成功”,我想那十有八九是说谎。坦诚的说,我个人对早日退休、住上别墅、环游世界以及拥有所有最新款电子产品非常之渴望,所以以后在工作生活中免不得要说上几句言不由衷的话,变成一个“成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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