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大步行走于大厅内,人们纷纷逃离他的身侧,就像一群逃离风暴的候鸟。
死亡之主在指挥室停住脚步,向船长做出新的指示——死神之镰号要全速向新的坐标迈进,将其他死守舰队远远甩在身后。
他沉默的行走着。四周的空气降到了冰点,焦躁的神情中带着无尽的愤怒,怒火席卷过他走过的每一处,周围的黑暗也被焚烧殆尽。
他们瞥见他那苍白额头上燃烧的怒火,愤怒让他化身成了一头孤独巨兽,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提丰自指挥室就一直紧跟着莫塔里安,莫塔里安也一直都知道提丰位于他两步之遥的位置。
最终,止步于起居室门口,莫塔里安转过头,正视起提丰。
莫塔里安冰冷的声音在白色的立柱间回荡,这些立柱就像巨兽苍白的肋骨,矗立在宏伟的走廊上。
“加拉斯帕彻底归顺了帝国,死亡守卫的征战已经结束了。”
那是一双深陷在浓眉下的漆黑双目,提丰的嘴半掩在胡须后面。
最后,他开口说:“我本以为,该由我们来口传心授,而非旁人。”
旁人——提丰猜对了,也许他隐约知道,在加拉斯帕等待莫塔里安的会是什么。
他仔细思索着该对提丰透露什么,但在思绪的最后,他选择了沉默。
他并不愿谈论起他与父亲在比赛佛勒斯号上的那次会面。
那艘璀璨的金船是一座荣耀的铸像,是由能工巧匠所打造的辉煌奇迹。
他行走于比赛佛勒斯号的大厅,就好像置身于力量与艺术的无穷炫耀当中。
它展示的是对大远征的承诺,也是帝皇对于人类的梦想。在那个宏大的梦想中,也有着莫塔里安应该扮演的角色——但那与荣耀无关。
荣耀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像是黄金一样的奢侈品,而奢侈品对莫塔利安来说无关紧要,因为驱使他的必需之物与它无关。
所以,在完成了死亡守卫的第一次伟大征服后,莫塔里安并没有做好接受荣誉的心理准备。
因为征服加拉斯帕是必要的,这不仅仅是为了漫长的大远征,更是为了他自己。
帝皇沉重的点头,认可莫塔里安完成了他的使命。但那双眼、那位辉煌之人的眼睛,却仍像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巴巴鲁斯上一样,裹挟着陌生的悲伤。
莫塔里安对提丰说道: “也许,是要我们给他们上一课。”
加拉斯帕星系还在熊熊燃烧,这场短暂战争的余烬仍旧饱受烈火煎熬。
莫塔里安站在从舰桥中央延伸出来的指挥座前,从那里几乎就可以闻到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那道气息穿过加拉斯帕星团,回荡在帝国船只断断续续的应答器信号中,宣告着一个残暴政权的最终瓦解。
死神之镰在加拉斯帕上空穿梭,站在桥上的舷窗处,就能够看到它曾经过的痕迹。这颗星球的近距太空处飘散着庞大的碎片,堡垒监牢的焦黑废墟从驳船旁流过,有些残骸则大的足以窥得它往日的磅礴身影,这无疑是对于莫塔里安征战的无声认可。
莫塔里安无声的看着巨大的船头飘过,再往外是船体的一截,原体能够看到甲板依旧依附在舰船的残骸之上,那是一个已经被破坏殆尽的横截面。
更多的残骸已经无法辨认,这些作品参差不齐,扭曲而抽象。
它们是战争与莫塔里安镰刀挥舞的纪念品,沉默而冰冷;它们是加拉斯帕正确而恰当的教训,是死亡守卫第一次伟大行动的荣耀象征。
他并不像是福根那样,会为自己战略达到美学上的造诣而感到骄傲。对于莫塔里安来说,那样做仅仅是心甘情愿的沉溺于完美的幻影当中——只不过是一种虚荣。
能看出必要之事,并坚定的执行它,这才是能让莫塔里安自豪的唯一事情。
随着死神之镰逐渐靠近加拉斯帕,帝国船只的数量和信号明显增加了。
“来了不少人,”提丰说:“他们一定非常享受这趟顺利的旅程。”
“我仍记得第一次到达加拉斯帕时,一路经历的艰难坎坷。”
“旗舰。”提丰说:“如此大张旗鼓,莫非是要表彰我们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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