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世界充满了超自然的事物。在上是众神,他们支配世间万物,在下是死者,为幽冥所捕获,在天地之间,则是凡人与徘徊此处的诸鬼神。因而对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人来说,除却主宰一切的众神以外,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三方:死者,精怪,巫术。病痛可能来自于他们,厄运可能来自于他们,不和以及各种糟糕的事情都可能来自于他们。
为了对抗这些威胁,在美索不达米亚曾经活跃过一类被称作ashipu的人,这类人经常被翻译为驱魔人,或者司仪师。他们一般是神的祭司,同时也担任类似于巫医的职责——但在古美索不达米亚,并不是所有祭司都是这样的——这些驱魔人从据称来自智慧之神那里获得的智慧和诸神赐予的权力为患者进行诊断并进行仪式。这并不意味着在古代,医师就是ashipu,因为除了这些与鬼神打交道的医师外,也存在被称作ashu的医师,他们运用草药和手术等为人医治,使用经验医学——但ashipu和ashu二者都承认病痛的超自然根源,都会同时使用仪式和药理方法治病,所以ashu也并不比ashipu更现代,或者“更科学”。他们都喜欢光头戴假发,这后来影响了埃及人祭司。
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鬼神的影响被称作某位的手,例如疾病。假若疾病来自于太阳神,那么就会称患者为太阳神的手所触碰,或疾病来自深渊恶魔,那么就可能会说,深渊恶魔的手在患者身上(圣经出埃及记中法老的祭司所说的雅威的手,背后就是这样的观念)。疾病和灾难并不会因为某个神得到安抚就立刻结束,因为可能予以惩罚的是一群神,或者神的离去迎来的是其他神魔的干预,这是对变幻无常的现实与无力阻挡的病痛灾祸的无可奈何的承认。而正因如此,能代替人与鬼神交涉的人就变得非常重要,包括君王和祭司,还有驱魔人。
驱魔人在面对他的拜访者时,会通过闻讯,占卜,观察等方式确定受害对象所遭遇的是出自怎样的力量带来的压迫。除却神的责罚以外,正如前文所说,还存在死者,妖魔,巫术的可能性。其中不得安息的死者在阿卡德人中被称作edimmu,对抗死者,则需要知道死者是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安息,或者死者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幽冥。这并非完全无据可查,例如按照古代巴比伦医学来看,发烧可能来自被烧死的死者,浑身湿冷则因为死者是淹死的。随后,驱魔人就要下降到幽冥和海洋中安抚死者,命令死者屈服于神的统治,或者请求死者领域的神收回死者。死者也可能需要通过其他方式安抚,例如为其举行妥当的葬礼,进行酒祭,或者当事人遵循禁令,不得触犯戒律。当然,除了这里列举的这类死者以外,在美索不达米亚还存在其他类型的邪恶死者灵魂,古代阿卡德人对恶魔进行了非常细致的区分。
妖魔被称作utukku,妖魔的构成成分就较为复杂,而有时utukku会被用作所有非神的造成祸患的超自然力量的泛称。妖魔一般是没有光的黑影,没有任何形象,但又有时出于象征和表现,会被描绘为具有野兽形状,脚上是指爪的人物,而且妖魔也有好有坏——这种信仰至今仍能在中东传说中看到。甚至有一些妖魔根本上并非妖魔,而是诸神的儿女,例如著名的夺取婴孩性命的女妖拉玛西荼Lamashtu,在一些安抚并祈请其离去的祈祷词中,就被称作天神Anu的女儿。这里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是,尽管因为电影《驱魔人》的影响,西风帕祖祖Pazuzu常被认为是邪恶的魔王,但实际上虽然他是统治邪魔的王,其形象却常被美索不达米亚驱魔人用作护身符,以抵御其他邪魔的攻击,甚至有Pazuzu作为强大的妖魔之王折断其他灾风翅膀的叙述。
另外一个比较特别的邪魔,也就是著名的七魔。在美索不达米亚,七是一个神圣的数字,因此在幽冥中存在深渊七魔,它们从属于幽冥的主人。除此之外,在天界也存在被称作恶灵的力量,它们来自天神,或更早之前的咸海的造物,它们被称作Sebettu,意思是七。它们是南风,龙,烈豹,shibbu,恶狼,猖獗者,风暴,它们不眠不休,始终出于烈怒之中,在天界狂暴出行,遮蔽日月的光辉,带来黑暗,摧毁一切,没有任何可以阻止它们。根据推断,它们在天上的席位是昂宿星团上的七颗星。最初它们被视作是凶神狂魔,从公元前两千年后半叶开始,它们也常被驱魔人用作力量的来源,成为代表天神践踏一切秩序的仇敌的力量。对于恶魔,驱魔人只能通过安抚和护身符的方式对抗它们,或者使用陷阱和咒语将它们制伏。
这种对于鬼神的信仰建立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生存环境上。美索不达米亚文化将精神力量称作风,是因为无形而强大的力量以风的形式呈现自身,而人的生命也是以口鼻间的风为标志。风是来自荒野的呼唤,它可能是先知的启示者——美索不达米亚是先知宗教,风也可能是诱惑人消失在荒漠深处的恐怖力量。在这种无处不在且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下,人总是处于巨大的无力中,这构成了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信仰基调,呈现出一种与(崇尚密仪的)埃及,(崇尚解脱的)印度及(崇尚灵知的)希腊相异的,闪米特人的(崇尚启示的)神秘主义。这种概念并不完全等同于罗马人所说的Numina Romana——神在地点或人物上以其参与而显现自身——而是在神秘之中迸发出的压倒一切的至高威严,人面对其只会感觉到恐怖和敬畏,感受到自身的虚无。古犹太教受其影响,基督教受其影响,伊斯兰也受其影响,最后者甚至完全接受了这番来自美索不达米亚的遗产。因为这个缘故,德国哲学家鲁道夫奥托认为在亚伯拉罕一神教中,伊斯兰教是最晚出现的,但其精神内核却是最古老原始的,这种观点并非毫无道理。
相比恶魔和死者,巫师的威胁更具体,但同时巫师本身也更脆弱。从古巴比伦开始,巫师就不受到法律保护,他们被视作是一类近乎恶魔的事物,但他们又同时存在于凡人。在汉谟拉比法典中就提到对于实行诅咒的控告的刑罚,这种刑罚即是著名的沉河神裁。在古巴比伦的知名驱魔人Esagil-kin-apli写下的重要文献驱魔人手册里面就包含对抗巫师的成分。亚述驱魔人Nabu-nadin-shumi给亚述皇帝的信件中则提到了成熟的对抗巫师的仪式。这种仪式名为maqlu,意思是焚烧。
maqlu仪式大约在公元前一千年的时候具有成熟形式,随后越来越长的仪式则是在这种原始核心形式上进行的一些添加。亚述的驱魔人相信,在阿布月(av,大约七月到八月期间,有时与农历七月重合)时分,不可见世界与可见世界的界限变得模糊,鬼神更频繁的往来于两个世界,而此时不可见世界的神灵可以发出判决,从而直接影响活人世界。因此驱魔人更多选择在这个季节使用这个仪式,目的是驱散魔法的影响,并夺走巫师的魔法效力。
在最初的简短版本中,maqlu仪式是天明之前进行的,但后来的长版本将仪式拉长到一个通宵。仪式中会诵读咒语,焚烧塑像(驱魔人会使用塑像代替巫师进行审判,正如驱逐恶魔的时候将塑像代替恶魔,通过仪式绑定塑像与对象后,对塑像的作用将同时发生在恶魔身上),用药物熏香,涂抹盐水,清洗,以及防止将来的魔法攻击。
通行的长版本maqlu仪式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在夜间进行,焚烧巫师的塑像并在上面浇水。第二部分也在夜间进行,是熏香受害者与受害者的居所,进行保护受害者的仪式。第三部分在清晨进行,是在巫师的象征物上清洁受害者。这三个部分也代表三个宇宙空间。第一个部分是面向天神Anu的天界法庭和冥神Ereshkigal的冥界法庭进行审判,第二部分面向天界的风暴神Enlil和幽冥的Ekur(Enlil在尼普尔Nippur的山间居所,即众神聚会,具有审判庭的功能),第三部分则面向早晨出行的太阳神Shamash,同时也是审判和立法者,和地下阿普苏apsu深渊水域的水神Ea与Asalluhi(马尔杜克Marduk作为治愈者的异名),后二者是驱魔的神。
在席路德老师将要出版的两河地区的神话中,这些神的职能和历史将被进一步阐明,共同构成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宇宙。也因为这个原因,整个仪式好似一场表演,将整个宇宙由内到外翻过来,纳入仪式之中,随后再按照参与的众神的力量和地位一步步递进,将宇宙重新组合起来,建构出一个遵循诸神意志,由错乱至秩序的洁净新宇宙。
第一部分以受害者对宇宙之神,夜空之神(夜空中的星辰),或力量与幽冥之神的呼唤开始,这些神被呼唤以参与对抗巫术的战争。随后,仪式被引入审判和刑罚,其主题变为对巫师进行审判,刑罚和放逐。巫师将被火与水摧毁,这些都是通过摧毁巫师象征物进行的,因此邪恶的生命被剥夺了任何还能作恶的能力,并被消灭掉。随后,巫师的雕像被践踏,代表诸神的胜利和邪恶的失败。随后,遗留物将再次被烧毁,人们会用石头代表一座山禁锢并摧毁巫师。最后,死去的巫师被放逐,被命令永不得回归,驱魔人进行破邪仪式。
第二部分则比第一部分要晚一些时候进行,其进行区域变成了受害者的生活空间,主要是卧室,因为美索不达米亚认为睡眠最为脆弱。驱魔人会使用草药和矿物等因素焚烧熏蒸,抵御和驱逐巫术的力量。驱魔人会摆放一些事物庇护受害者,在门上涂抹药物(类似出埃及记里面的逾越节习俗),给受害者涂油,并在受害者的床和家附近绕圈做保护。
第三部分发生在清晨。受害者要欢迎新的一日到来,并在往往是面粉做成的巫师象征物上用水清洁自己。随后,巫师的象征物会被丢给流浪狗吃,受害者则要佩戴附身符,进行最后宣告终结的仪式。
在这个仪式里面,选择夜晚进行的最重要的目的,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与天空中的星辰和众神相连。同时,在一夜不眠的情况下,受害者可以避免巫术的攻击。因为巫术往往会以噩梦的情况显现。同时,正如前文提到,精神力量在美索不达米亚被称作风,这里,巫师或者巫师的力量也被认为是一股风,这股风造成人的噩梦,它可能是巫师本身出现在梦中,也可能是巫师召唤的死者,也可能是其他恶魔。噩梦被认为是邪恶力量自身的展现所造成的影响,而睡眠也可能导致死亡,因此通过熬夜,并与夜间的神灵相连,以避免这种结局。
由于整个仪式包含上百个祈祷,因为结构松散,因此学界很长时间都以为这个仪式是零碎杂乱的,直到学者Tzvi Abusch对许多不同版本的maqlu进行整理,找到了最关键的十个核心咒语,并以之组织起了整个仪式的逻辑,确定了这个仪式是以清晨作为中心时间。这十个核心咒语构造了一个比后来流行的标准仪式更简短的原始仪式。原始仪式分为四个部分,是这样的:
凌晨时分要准备好奉献给太阳神的饮食,建立一个土锅,然后准备好巫师的雕像。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仪式了。
第一部分仪式是审判和焚烧。在仪式开始时,巫师的雕像会被奉给太阳神Shamas,然后投入土锅中,开始呼唤对巫师进行神罚(第一个咒语)。在点燃火炬时念及灯神Nuska的名号,令他将巫师的咒语反回巫师身上(第二个咒语)。然后,在念诵焚烧之咒语anassi diparu(第三个咒语)的时候,点燃土锅,焚烧巫师的雕像。
第二部分是为将巫术从受害者身上除去,这个时候需要等到日出,阳光照耀在受害者脸上。在诵念第四到第六个咒语时,要将羊毛打结并解开,丢到火焰中焚烧(阿拉伯天方经也提到这种咒语),把面粉也丢到火焰中焚烧,此时搅拌锅中的灰烬,让整个雕像能完全燃烧,最后准备浇水仪式。
第三部分,在完成先前的对火神Girra的祈祷后,驱魔人应向Ea和Asalluhi祈祷,诵念咒语(第八和开始诵念第九咒语),将水浇在燃烧的余烬上,请求神明熄灭巫师的生命,力量和忿怒。
第四部分,在诵念第九个咒语的时候,要将一块山岩压在被浇灭的灰烬上,请求山的力量镇压摧毁巫师。最后一个咒语是命令巫师的鬼魂远离人烟,将之放逐,永不得归来。
长版最重要的变化,就是把原始仪式合并,并且完全转移到夜间进行。因为这个原因,对太阳神的祈祷被挪去,转而指向夜空之神,同时还将吉爾伽美什作为冥府之神援引祈祷。
通过对原始仪式分析,不难得出为什么这个仪式要被称作焚烧maqlu。该仪式主体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将恶者带至太阳神前审判,随后它将被驱逐至荒漠,在那里经受烈日的炙烤作为惩罚。第二部分则是焚烧与浇水还有相关处理的一系列操作,它联系到在战争中焚烧敌人尸体的操作。在这里,焚烧是它们的共同因素。
以上便是Tzvi进行的原始仪式复原。在下面的内容中将会挑选翻译部分maqlu仪式的内容,并尝试解释其中出现的神话人物。这里的文本采用的是Tzvi Abusch翻译的maqlu仪式,以及相应注解。
(因为)我的喜乐之歌变成了哀号,我的喜乐变成了悲哀。
【在美索不达米亚,荒原也可以指冥界,咒语指向冥界便是落空,言辞指向冥界便是接受审判】
【他在这里充当冥界的法官,以此监督世界秩序的誓言,而巫师破坏了神定的秩序】
无论我的巫师做什么,都不会被忽略,撤销,释放。 TU EN
咒语:我的城市是Zabban;我的城市是Zabban。
【此处zabban所扮演的类似于世界,以此贯通上下生死】
【因为祈祷者并非是祭司,不可充当诸神信使,因此他要先献水,得到天神净化后,这样他就可以化身为一颗星,作为信使穿越天界,降入幽冥,并且避开巫术的打击,无论生者死者的打击,因为这个仪式发生在纪念死者的特殊时期,所以要保持清醒,不能陷入梦境而被鬼魂和巫术打击】
【阿奴Anu,安图Antu,天神和其妻。贝勒塞利Belet Seri,冥界第一书记官,她看管幽冥的大门,监察进出。此处祈祷者获得了神的授权,通过穿越两界的码头,在向这位冥界第一书记官说话,希望她不要听那些巫师的辩解,不要释放它们,他要将智神的封印锁在巫师的唇舌上】
【阿萨路希,Asalluhi,马尔杜克作为治愈者的异名。这里列举的诸多意象是为作证,作证女巫破坏了自己的誓言,不要干扰控告者】
你,努斯卡,法官,邪恶和敌人的征服者,请你征服他们。
【努斯卡Nuska,吉拉Girra,分别是灯之神和火之神。灯神在这里代替太阳神,原本太阳神执掌法庭,因为太阳的光辉照耀万物,可以迅速找到恶人并予以消灭。灯神做不到像太阳那样,他只能提供保护,令人不被黑暗擒获,也因为这是夜里,但灯神却被拥上太阳的地位。火神在这里也被视作是审判者和处刑者,同样取代了太阳神的位置。这种身份的倒错是因为原始咒语里面这些事情都由白日的太阳神执行,而这个仪式被挪到夜间以后就不能这么做了。】
那些制作了与我的塑像相对应的塑像的人,复制了我的面部特征。
【阿普苏Apsu是深渊,伊南基Enanki是Ea的别名。这段咒语最初是Maqlu短文中的第二段。说话者将Nuska作为保护性夜光,以抵御巫术并使其反弹。在整个Maqlu中,火神Girra扮演着破坏性、燃烧性火焰的角色,但灯神Nuska的作用则不同。在这里,正如在其他美索不达米亚的仪式一样,Nuska保护一个熟睡的家庭免受夜间魔法攻击,这可能是以恶梦的形式。在早晨,说话者要求Nuska将这些攻击施加给当初发出这些攻击的女巫或术士。虽然它目前是Maqlu的晚间部分,但这一咒语的性质表明是早上的仪式。Nuska在夜间保护了说话者,因此,在黎明时分,演讲者要求他将任何魔法攻击转回给攻击者】
Lamastu, Labasu, Ahhazu(黄疸病魔)。
愿Ea的儿子,驱魔者,斩断从你身上发出的恐怖。TU EN
【这里列举的是诸多危害人类的鬼怪,它们可能是巫师的帮凶,巫师用咒语吸引它们去害人,它们也可能就是巫师。Ea的儿子,驱魔者,就是马尔杜克,也就是Asalluhi】
【这是在熄灭仍然阴燃的巫师雕像,同时消灭巫师和恶魔可能残存的邪恶力量与生命力】
【萨马斯Samas,太阳神,伊阿Ea,深水神与智慧神,Asalluhi,马尔杜克的异名,吉拉Girra,火神。这一组神属于Eridu神系,Eridu为亚述帝国和巴比伦王国时期驱魔人的学习聚集中心,该城市代表更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因此该神系与驱魔人有直接的联系,是驱魔人常用的神系。以上三个咒语(从“举起火把”至“离开,离开”)从形式来看是标准的克魔咒语,这里以其变体削弱形式变体使用以对抗巫术,可能说明巫师被视作类似妖魔的事物,也可能说明其与恶魔有直接关系。这一咒语是将巫术拔除,将巫师驱逐出人类世界】
我不知道你的城市,我不知道你的房子,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住所。
愿Lugalirra和Meslamta'ea杀死你。
以此来拯救我自己,以便我可以宣扬你的伟大事迹,歌颂赞美你。 TU EN
【咒语的前三行描述了一个女巫如何不断地寻找她的受害者,也就是说话人。然后,受害者召唤恶魔来攻击这个未知的女巫,又召唤几个神灵,并在咒语的最后描述了等待女巫的火热毁灭,这似乎是以幽冥作为背景。这段咒语很有启发性,因为有几个原因。首先,它展示了恶魔被纳入巫术传统的三种主要方式之一 。 在上一篇石板中已经存在恶魔的意象和女巫的意象的融合,以及恶魔作为女巫的代理人出现。另一方面,这个咒语提供了一个例子,说明恶魔是如何被转化为对付女巫的代理人的。这段咒语的创作过程表明,以恶魔为中心的主题最初是外在于巫术的影响,这段咒语似乎是由以恶魔为中心的诅咒部分产生的。这种召唤类似于埃沙尔哈德的继承条约撰写的诅咒中对恶魔的使用,最初与女巫没有任何关系。当这种恶魔的召唤被纳入巫术咒语时,仪式创作者仿效了“恶魔”部分的前三行,以便在女巫的行为和恶魔的行为和惩罚之间产生某种对应关系。说话者否认对女巫的身份或位置有任何了解,因此,进行了包括一系列对恶魔和神灵的召唤,因为恶魔和神灵一样,都是超自然世界的一部分,可以发现和完成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情。恶魔介于人和神之间。它们是非理性的存在,但有时可以被控制,并被征召来寻找女巫。在对恶魔的召唤之后,演讲者召唤了神灵大能主Lugalirra,冥王Nergal异名,Meslamta'ea冥王Nergal异名、Enlil和治疗的女神Gula,并在对Girra的呼唤中结束了名单,这也作为进入下一节咒语的桥梁。这段咒语是对阿努的女儿--炉子的呼唤,并描述了火热的毁灭。】
他们不断地对我施展巫术,但他们仍然无法夺取我的身体。
【这很可能是第三石板的咒语中最古老、最原始的一个。说话者明确地将自己与河流和太阳相提并论。随后提到了两组“超自然”的女巫,并详细说明了她们试图“迷惑”说话者,但她们未能战胜他。但他却战胜了她们,并得到了净化。这些女巫是河流和太阳的敌人,而说话者则与河流和太阳认同。这意味着这些女巫被认为是破坏秩序和/或对抗代表自然和秩序世界的河流和太阳的力量。第一个和河流有关的女巫比喻是apkallu sa apsi,即地下水的非人类或准人类。他们与apsu之神Ea和水有关,并采取鱼的形式或具有鱼的品质。apkallu并不总是积极的力量,可能代表了一种威胁,甚至阻碍秩序出现。随后的比喻中,女巫是marat Ani sa same,即阿努的天女。她们构成了对太阳namru(等同于Samas)的威胁。她们似乎代表着云朵,可挡住太阳,甚至阻止它在东部山区的早晨升起。尽管这些女巫试图迷惑河流和太阳,但她们没有成功,无法迷惑神灵或人类参与者。说话者说他能够“迷惑”女巫并战胜她们。到此为止,说话者通过与神灵的充分认同,确立了他的权力。随后,说话者把重点放在了自己和结果上。他从磨难中走出来,成为一个无辜和自由的人。他断言,他就像他做的一样,现在在他的山中变得纯洁(=无辜),而且,像太阳一样,他现在在他的审判中变得明亮(=无辜)。仪式作者呼吁神灵的帮助,并介绍了女巫的退转的概念,然后,文本扩展了退转的使用,介绍了推翻巫术的主题。巫术,这个主题通常与水有关。在这几行中,诸神理应在河水考验中倒吊并淹没女巫,因为水的考验将带来水的考验。但这里关于女巫的脸变黑,是关于焚烧的描述,这显然是后人的插入,引入了Maqlu中火焰的焚烧元素,而原本应该顺着意象使用水的净化和熄灭的元素。原本已经提到,通过纯净的水流,将巫术的力量摧毁,但末尾又形成祈使,使得前后内容矛盾,且应与河流一同出现的太阳比喻也导致咒语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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