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这篇文章是写在2015年8月7日,首次发布在简书的个人空间上。当时仅是因《祸不单行》的出版推广而产生的一些想法,时至今日,《祸不单行》已经被很多人熟知,甚至它已经被“影视圈”的朋友所了解,这都是我从未曾想到的(虽然我一直期盼能够这样的结果)。仅就这一标题而言,如今我对于TRPG的认知仍然如此,甚至有了更多的新例子和新思考。有机会的话,我准备写一篇续文,做一些更加宽泛的探讨。
当我们了解了某种东西时,就可拿它开玩笑。——科恩兄弟
许久没有写文章了,是因为此前一直忙于《祸不单行》这款独立角色扮演游戏的出版工作。现在,这本书已经正式发售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零零散散的看到一些购买本书的用户对于游戏本身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困惑,也有一些针对游戏本身而言错误或是盲目的判断。这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考,遂以此文记录,并与大家分享。
实话讲,在最一开始决定翻译引进这款游戏之前,我对这款游戏的理解并不算深入,对游戏本身的体验也仅限于非常有限的了解和认知,但是出于其他多方面的因素考虑,我决定尝试冒险引进之,并且也没有对它抱有过高的期望。
随着翻译进度的推进,随着我对游戏的风格和其创作灵感的了解逐步增多,我发现这绝对是一款不可多得的、非常出色的游戏——同样超乎我的想象。出于对产品深入了解的目的,我找来了游戏中反复提及的一些电影观看,而正是这一举动,让我对《祸不单行》的迷恋一发不可收……
科恩兄弟的电影风格,是这款游戏的基石,也是灵感来源,更是游戏所要展现的风格和特点,可以说,这款游戏绝大部分的乐趣都源自对这种独特风格的游戏化诠释。回想起来,从我本人第一次在2014年的上海可汗游戏大会上进行这个游戏至今,每一次令人难忘的故事都充满了那种黑色幽默、不可控的巧合以及不断升级的暴力情形,而这也正是科恩兄弟电影中的经典元素。
随着观看了更多科恩兄弟的电影,以及和超过50多位不同的玩家进行游戏,我自己对游戏的认识也是在不断提升和变化,至撰写此文之时,总结我过往这些年的琐碎想法后,我认为可以得到这样的一个结论:《祸不单行》与很多桌面角色扮演游戏一样,需要玩家为之“做功课”——了解游戏背后的文化。
也许这样说起来有些太泛泛,让各位不得其要领,就请允许我来举一些例子作对比。我们先来拿版图游戏“开刀”吧,众所周知,如果以游戏类型来粗略的分类,版图游戏大致可以分为德式游戏(在英文里似乎应该称为欧式游戏)和美式游戏,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这两类游戏的最大差别就在于“游戏背景”是否有意义。
在德式游戏里,游戏机制往往比较重要,基于这套机制随便套上一个背景或是一些文化符号,这款游戏就算是“完成”了,在我玩过的不多的版图游戏里,我觉得《卡坦岛(Catan)》算是最具代表性的了……而我们将目光投向战棋游戏,典型的就是战锤了,尽管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和积累,战锤的背景设定方面已经极为丰富了,但其实脱离开这些内容,你只需要掌握规则就不再有什么障碍,更不会影响你享受对战的乐趣。其实,我觉得类似的游戏比比皆是,笔者并非认为它们不好(它们其实在各自领域都享誉盛名),而只是就我们今天的话题来说,它们真的不是太需要玩家去了解游戏背后的文化背景。
可是,TRPG则完全不然。如果你不了解游戏所基于的文化背景,会对你的游戏体验产生相当大的影响,甚至会导致你完全无法享受其中的乐趣。桌面角色扮演游戏,从其世界构建之始,就在模拟一个并不存在、又似真实的幻想世界,根基就在于人类诞生至今所创造出的各种能够被称之为文化的东西,从科学、巫术到哲学、道德,无所不包,它就是人类文明的另一种诠释方式。所以,这种现象我称之为重度文化倚赖症。
就《祸不单行》来说,我也曾遇到过一些玩家在游戏中,坚决要塑造一个正义的、纯洁的“圣武士”形象,即便他与其他人的关系就是“一起卖粉的伙伴”和“买主与卖家”的关系。就TRPG的原则来说,这虽然并不违反,可一个脱离于游戏风格和必要元素而存在的角色,要不就是能够用另一种视角去诠释整个故事的荒诞,要不就只能使游戏的乐趣大打折扣。
不严谨地说,TRPG是个所有玩家互相娱乐的游戏,在没有了明确的胜负观、结局好坏的情况下,互动、娱乐等社交因素就是其主要乐趣来源,而这又依赖于你对游戏本身的正向贡献(没有人会过多在乎一个从头至尾无话可说的角色,或是接受一个始终都理解不了他人笑点的玩家)。
那么,究竟如何在游戏中做出正向的贡献呢?沟通、分享等互动方式是很重要的一部分,而另一种方式就是能够丰富、完善这个大家共处的想象世界。如何做到第二点?了解“这个”世界!
在《祸不单行》的这个宇宙中,每个人都是个小角色,有的人蠢笨、有的人爱吹牛、有的人冷血、有的人野心勃勃……其实他们都是真实的,但是因为一系列巧合,导致事态愈发不可收拾,雪球越滚越大,最终没人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在一种荒诞的结局中,孤独地承受着一切。作为玩家,你要做的就是接受它、拥抱它并享受它!如果你期望自己的角色善始善终,那么这个宇宙只会“剔除”掉他……
同理,如果你对科幻题材完全不感冒,就最好不要去尝试类似的游戏,即便那是《EVE Online》;如果你对奇幻风格不知所措,那么《龙与地下城》、《开拓者》什么的游戏也可以置之不理了;找到你喜欢的角色扮演游戏,多少有些像是去找到你感兴趣的文化类型,如果你对探险考古钟爱,那么像印第安纳琼斯类的TRPG就不容错过;如果你喜欢神秘怪诞的恐怖风格,那么就不妨去尝试下克苏鲁题材的游戏。选择你喜欢的风格和题材,再去玩游戏或许才是一种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当然,如果一切真的如此简单,我们的世界将多么美好……事实上,你会发现,有时候别人邀请你参与的游戏题材并非你所熟悉;有时候你找来玩游戏的人,又不懂你要安利的游戏主题……难道就不能愉快的一起玩耍了么?其实,行文至此我想答案似乎不言自明……玩角色扮演游戏,就要先了解它背后的文化——这绝对是必要且简单快捷的方式。
你或许会想,玩个游戏这么累?不但要看几百页的规则书,还要去了解一种陌生的文化,甚至还可能要去做些调查挖掘的工作。为什么?且不说这样做你都能得到什么,我希望你回忆下当你第一次听说禁酒令、如尼文、太阳神拉、玛雅历等等名字的时候,内心的那种原始的冲动——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事实上,绝大多数喜欢玩桌面角色扮演游戏的玩家,都拥有一颗对世界好奇的心。这样的一颗心脏会对一切未知的事物产生兴趣……也许你不喜欢哥特风格的吸血鬼,但你不喜欢的原因首先是你了解它;也许你不想玩后启示录风格的辐射,但你绝对不会对它毫无概念……没错,我们这样一群玩家,喜好虽有不同,但好奇的心却没有差别!所以,其实在玩游戏前去了解其背后的“设定”从来不是什么门槛,重拾自己的天真和好奇吧!
下次,或许再开一局《祸不单行》前,可以邀请大家先一起看看《冰血暴》或是《两杆大烟枪》,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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