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分享一下我的一次经历,个人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某年的七月中旬,我在老家经常熬到通宵。
夏夜的农村,窗外蛙叫蝉鸣,依旧是普通的一晚,我戴着耳机看着电视剧,这时候已经是子夜十一点左右,平日里这个时间祖父祖母早已睡着了,按道理不会有什么声音,但楼下反常的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我疑惑的拉开窗帘,听到祖父在抖弄靴子,我以为是他又怀疑半夜来了偷鸡贼,便打夜灯去看,也没放在心上,继续看我的电视剧了。空隙里听见大门被反反复复的推开又闭紧,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好奇,这个时间在楼下徘徊是有什么事情么,我关掉视频跑下楼去,看见祖父戴着顶头灯,穿着雨靴,准备要出门,我问他怎么了,是牛又扯脱了鼻绳吗?他说不是,隔壁湾里面你喊“曾爹”的,掉到矛草沟里去了,我去看一下。
说罢,当时我没反应过来,只是说我也一起去,换上衣服拿着电筒就往外走。祖父说的茅草沟,那是屋子土路外下面的,田地对面的一处小路,四面全是疤茅和劣草,走了一段时间,祖父突然说搞快点,跑过去,赶快去把他拉出来。我三步作一步,扒开矛草,跑到上坡处,听到有连续的呻吟声,我往下看,坡下有个平台,几颗杂树已经被掰弯了,怀里开着手电筒,他提拿着两柄弯曲的树身,两条腿耷拉着在坡壁上,全身湿透混着黄泥巴,沙哑的喉咙不断发出哀弱的呻吟。
我赶忙拉住他的手臂,继而环住他的腰,拉扯了好半天也没拉上来,祖父走在后面,听着我这边的动静也跑了过来,两人一起,这才把老人揪起来,我搀着一边,祖父搀着一边,坐在烂草坡上大口喘气。
拉上来以后,老人身上一股肉的酸味臭味涌入我的鼻腔,还有衬衫上粘糊的手感,当时没有去在意这些事情,抓急的搀着老人回了家,步伐缓慢的走了许久,一路呻吟和喘气,到家以后,扶着坐在椅子上,半天才缓过劲,能走了。我俩这才告别而去,临走前老人塞给两包烟让非要收下,祖父推让了好一会,把烟放在桌子上,我们俩还是走了。
回去路上,我被这刚才的事情搞得脑子里一片浑水,我问他,他是打电话你了么?祖父说没有,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听出来的。我问,你怎么听到的?这么远的距离,我明明什么都没听到!他说确实是听到了,所以才过来,我又问为什么他身上一股肉的酸臭味?祖父说他是今天来这边买肉的,来的迟了,肉都快卖完了,买了一小块肉,省力气走小路回家,今天正好下雨了,路滑摔了下去,下午五点钟来的,现在已经快一点了,摔下去以后喊了半天没有人应,也喊累了,睡了一会,又醒了往上爬,继续喊了半夜我才听到,这才把他拉了上来。不知道为什么,这股臭味依旧令我不自在,结合这一切发生的荒唐事,仔细一回想,更令人发怵了。
我觉得这太离奇了,首先距离非常远,大概有好几百米,这怎么可能听得见?其次明明他摔倒的地方离隔壁村更近,那边听到的概率更大才对。还有为什么准确的知道是谁掉了下去,掉在什么地方?
后来我祖父说是梦里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那人说自己掉在了茅草坑,赶紧来救命。祖父一开始同样很纳闷,所以在门外反复徘徊了好几次,直觉告诉他要去看个究竟,本打算叫祖母一起去的,但是,如果有人半夜告诉你自己做梦,梦到有人需要救命,赶紧和我一起去救他!相信别人会说他疯了,祖父犹豫了一下打算自己去看看。我正好没睡,赶上了这个事。
尽管这很荒唐,但是年近70的老爷子,掉进茅草坑里几个小时,手机没电只能开电灯的情况下,抓着树杈一边喊一边爬,如果没有人发现,可能诱发中风或者摔下去怎么样,只能说我们可能帮了一个大忙。
真正心酸的是把他送回家里以后,偌大的屋子里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个人。返程路上回头看着下面昏暗的灯泡,心里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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