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买了个闹钟⏰。
临走时候从排队的货架上临时抓的,我看了下熟悉的外形,就结账了。结果拿回来才发现,要AA电池驱动的。
我一边往里装电池,一边觉得有些失望。曾几何时,击锤和耳朵铃,那是发条闹钟的特征。我得等到快中学的时候,才有那种设计紧凑,用手按一下就能收声的电子闹钟。
孩子却很喜欢。
是因为没有我这种遗老一样的负担么?这是遗老的表现么?稍微想了想。我觉得,可能只是自己觉得被利用了。
我还记得那些被闹钟叫起来的,不愿从被窝中伸出哪怕一只耳朵的清晨。还记得那只不小心被击锤打淤血的细小手指,每个晚上给它上发条时的角力与小心,还有那为了关掉闹钟,手指肚上深陷进去的沟壑。但我依然喜欢它的珐琅镶边,黄铜支脚和镂空指针,以及第一次看到它内部结构时的赞叹与感慨。
那是一个人,逐渐借助上发条的仪式,形成自律的神龛。当他有一天没能在北方漫长的冬季中按时醒来,他所能埋怨的,只有前一晚未能付出一小点心力的自己。而现在,这种仪式和自省被打破了。
写完觉得自己更像遗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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