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走半生,归来依旧挨熊》
马上三十岁了,回本家小住了十几天,终于还是在离开的前一个晚上被家母训得体无完肤。也许人的确很难接受自身的缺点,总是下意识地逃避,毕竟外人永远笑脸相迎,背地里盼着你早死,只有母亲愿意当这个恶人,去揭我的短,一针见血找出问题所在,逼迫我去认真面对它并努力尝试找出一个解决方法,即使那些都是我最不爱听的话。
心境从刚被点出的不忿,到为了可笑的面子出言反驳,到逃避本性被激发而说出的“那我还能怎么办”,最后再到被迫接受,平静下来,认真面对。
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数》里写到,“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母亲的训诫把我虚幻的生活泡沫打碎了,原来我始终未曾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自己的人生,却忽略了谁在为我兜底,忽略了我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即将不惑之年了还有家人有能为我擦屁股的能力。
但同时我却也心生埋怨,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风筝,不管飞到哪里,始终都还是有一根线牵在人的手上。如果没了这根线,也许我能一路飘到外太空,也可能一头栽在树杈子上被扎成稀巴烂,但我还是恬不知耻而又自私地以为,风筝线虽然给了我安全返回的保障,却也成为了我永远无法自由飞翔的枷锁。
好久没写过这么多文字了,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坦然地表达想法了,有太多话想说,在兄弟面前就变成了一次无声的碰杯,在妻子面前就变成了一句淡淡的“没事”,在母亲面前就变成了“说了你也不懂”,只有在这里,几乎没有我现实中认识的人,才能笨拙地直抒胸臆而不必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写下这些文字也不是为了寻求安慰或认同,只是憋了太多话,不知道怎么说,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地写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跟谁说,那就在这里跟不认识的各位说一说好了。
现在独自躺在床上,前额一阵阵地发涨,胸口一直发痒,鼻子也堵了,我知道这是人即将想要哭泣的征兆,也许十年前的我此刻会躲在被窝里大哭一场吧,但我终究还是没有流泪,向着麻木的中年男性大步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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