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谢谢雨川老师在今年的年终总结推文里展示我去年的拙作,今年也会继续努力!
头图是生活,P2是今年的涂装作品。
P1-2 结束了在纽约 Flaneur 的生涯,拿着一纸被世俗和张雪峰们定义为“没有用”的文凭回了国。从拉丁语词源上讲,这个 Magister Artium 像是对人生的一次判决,昭示着学位获得者对某些无用之学的精通。我将它视作对新自由主义评价体系和作为马克斯韦伯拙劣模仿者的“张雪峰”们的反抗:至少在我这里,学校教育的作用不在于“售卖”文凭和工作,知识的价值也无法用就业市场给出的工资价值预期来锚定。说到底,无论是史料的收集,阅读,整理,还是理论的提出,文章的撰写,都是关乎“我”,以“我”为主语的理论,一些关于”我“如何被史料震撼,提出几句浅薄的理论,而这些理论又在新的阅读中土崩瓦解的过程。无论是闲暇还是严肃的写作,都能被算作是关于”我“的知识考古学。像极了行李箱的旧风衣,仅仅年少时恋人的欢喜,即使大家都说那件风衣不合适,它依旧随着我一起流浪于巴黎的街头,君士坦丁堡的高墙,比睿山的清晨的山道上,在这一刻,纵然白河天皇再如何夸耀自己“贺茂川之水、双陆的赌局、山法师,天下间唯有这三件事不如我意!”,他的快乐恐怕也不及我分毫。
P3 第一次作为 DM 带着大家打过了第一个 Boss。
P4 在炎炎夏日成为了一名报纸实习编辑,开始学着画版,改词句,起标题,选头版新闻。时至今日,我依旧认为,对于文学系的学生来说,报纸编辑是一份梦想中的职业,一方面,近现代文艺作品为我们构建出的文学编辑形象,已经近乎于世俗化的哲学家,正如德布雷在其名作,《教师·作家·名流:近代法国知识分子》中指出的那样,编辑和巴黎索邦大学的教授共同形成了一种知识阶层,为不受当局控制的独立知识与观点的生产提供庇护;另一方面,编辑说到底是一份令人敬重的,由专业人士所从事的工作;再者,由文艺作品和影响构筑起的编辑形象,与我自己“介于教会的庄严肃穆与消费广告的哗众取宠之间”的穿衣风格是类似的,不会被批判为穿得过于正式。
P5 这本《上海摩登》陪着我从西海岸的伯克利一路漂流到东海岸的纽约,终于得到了译者毛尖老师的 to 签(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每次都忘记带)。
P6 非专业电影观众的上影节参与奖。时隔多年,《我们的战争游戏》依然是很时髦的赛博空间作品。
P7 正式步入职场,选择了与研究领域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专业工作,正在努力学习许多新知识,迁移并扩展自己的工作流与方法,也期待下一年能有更多的东西输出出来。
P8 《关于我工作时承接了自己有所耳闻的剧作家的接待工作,并保持通讯这件事》。
P9 听戴老师讲1968年的巴黎,以电影评论为切入点,再度丰富“二十世纪”这个词语的肉身。
P10 卡着今年的尾巴拿到了自己的教师资格证,从此是持证上岗的孙老师了。对我这样在知识分子阶层边缘游荡的人来说,教师是具有十足的吸引力的。只是想来,在成为新任教师的那几年,大概免不了被杂务缠身,反而没有时间思考,精进自己的学问,因此在还有得选的时候,先在一些完全不同的领域拓展一下自己的知识边界。
P11 托师长的福,和胡歌一起跨年,看着他的脸感受扑面而来的民族自豪感。
当然还有一些依照保密条例,不能放照片的。月初开始,被借去了松江知府衙门工作学习。工作排山倒海地来,又因为是第一份正式的外勤工作,不敢有丝毫马虎,纵使劳心伤神,但也在肉眼可见地成长着。每次结束一天的工作走出部委大楼,转过头看到各个委办局窗口灯火通明的时候,愈发体会到"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背后的千钧分量。从虚荣的角度说,借调的经历让我离理想中那个"方策精详,垂问雍凉"的自己,更近了一点点。也希望新的一年,无论在什么样的岗位上,都能不忘初心,为现代化建设和人民安居乐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似乎是转眼之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今年同样是相当忙碌的一年,但和前几年满世界乱跑不同,今年因为社会角色发生了变化,最大的关键词竟然是安逸,很难想象,我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游荡在同一座城市里。与“安逸”这个关键词不同的是,2023年的世界,与安逸二字相去甚远:战争不再只是老人口中吓唬孩子的故事,政客们“勿谓言之不预”的威胁,或是逐渐离我们远去的二十世纪交响乐中的某种背景音,他实实在在发生在这个世界离我们不远的一些地方;在技术上,2023年的人类跨过了人工智能所有关键的技术节点,我们仍不知道,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但议会里喋喋不休的争论和武器的开火声告诉我们,我们并没有准备好面对又一次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的剧烈变革。相反,技术封锁和美国“昭昭天命”这一叙事逻辑的卷土重来,把二十世纪对世界最野蛮和暴力的解释方式带回了这个时代;大众传媒对去年由 covid 引发的种种人间荒诞悲喜剧的集体沉默与噤声让人不寒而栗,《封锁》的日子就像被日历上抹去一样,仿佛从未存在过。相信无论是谁,在2023年的众声喧哗中,都有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这种无所适从,或许会在2024年继续陪伴着所有人,面对如此剧烈而深刻的变化,2024年的我们又会如何应对?
昨天和朋友们一起从上图出来,一群热爱文学的青年学生结伴去地铁站,与毛老师笔下当年罗岗老师带着师弟师妹们去枣阳路吃夜宵后翻墙回寝室的情形,倒颇有几分相似。路上和许久未见,被“流放“到 PKU 的老伙计聊了很多,他说,现在这个世界越来越保守,表现形式便是许多人越来越激进,我对此深以为然。在字面意义上"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坚守自己内心的价值,不被情绪化的叙述裹挟向前,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他人关照与支持,如同南方周末今年的献词所言——"守住不惑的底线,选择做最值得的自己",便是最高级的良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感谢大家一年的陪伴,感谢你们人生中所有与我交错的时间与空间,祝大家新年快乐!今年开头的时候,我说"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我想,在一年的最后,复用一下这句话,大概也是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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