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唯独有两件事沾点边,这是其中一件。
小学的时候因为父母双忙,我跟姥姥姥爷住在农村,一趟宽街上七八家平房都是连着的,结构也基本一致,进门院子,对面是正房,左右两侧西厢东厢,有点像缩小版的单进四合院。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邻里之间串门唠嗑占了闲暇时间的大半,拜此所赐,我也在跟着大人们串门的时候结识了不少村里同龄的孩子,现在想想他们大概是我能记得交到的最早的朋友。
街坊邻里唯独跟我家隔了一条街靠近尽头的这一户,我从来没跟着大人进去拜访过。听说住着一对老人,但是没怎么看到过老奶奶,只有时不时能看到老爷爷在街边坐着板凳抽烟。这老爷爷以前似乎挺有名望,表面朴素,实际家底很厚实,儿子女儿也都有出息,在城里经商赚了不少钱。
某天,隐约记得是我姥姥有什么事要去这家里登门拜访,姥爷出去摆摊,她不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于是带上了我,事前还叮嘱我进去之后要懂礼貌不要乱跑。
我对整个过程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对几个片段的记忆却极为明晰,一个是他家的东西厢房往院子里加盖了不少,原本宽敞明亮的院子成了狭长的一遛,大概只有四、五人宽,我在别人家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构造。墙上遍生着青苔,时值仲夏,阳光却斜打在无窗的高墙上方照不进来,一走进去就感觉凉得沁脾。再一个就是他家的正房比其他人家高出来了四个台阶,原因是下面有个地窖。
大人们忙着说话,我的注意力就全放在旁边屋子发现的那个地窖上了。我起先是站着,然后马上就趴下来,透过木头搭起的网格状盖子往黑暗里看,在某个角度上我可以看到阳光透过灰尘形成的冷冷的光柱,照在一方铺了干草的地面上。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才发现这地窖并不是完整的一个空间,靠里面的地方是个小门洞,光照到的那一小块地方正是隔着门洞能看到的里面空间部分。
我还想看的更清楚些,奋力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结果被大人们发现,姥姥有点带着愠气把我拉到身边叫我别乱跑,于是直到出去我就没再往地窖里看一眼。从此以后我也不曾再进去过他家。
一直到上初中,此时我已经随着升学跟父母住在城里,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开展了旧村改造,姥姥所在的村子也不例外。某个周末父母回去处理老房子的搬迁事宜,我久违地跟着回去探亲,发现不少老房都已拆掉,人去房空,就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地窖。走过去发现果然那家人也已搬走,连房屋都拆得遍地狼藉,而我在那片废墟上绕行了半天,却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个地窖。
后来那个地窖就一直留在我脑海里,每当听到别人讲什么灵异故事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倒不是对它的消失感到恐惧,只是总觉得哪里有违和感,心里发毛。直到去年我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哪里想不通…是那束光,照在地窖里的那束光,不是日光灯不是灯泡,是地窖隔间里不知从何处透下来的阳光。
我当时身处的那间屋子里甚至没有看到哪怕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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