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恶之华》
从作者在附录说的创作背景看,本作是作者押见修造以自己成长的大山之中的群马县某市为蓝本,一定程度上以当时的自己和身边的人为原型的一部怀旧之作,怀念的是青春期的懵懂,不安定和纷乱的欲望理想。
简评就开篇明义,比起“变态”这个抓眼球的要素,更多的充斥整个作品的,是大写的“孤独”二字。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们不难发现其中每一个人的心理状态,是不同形式的孤独。
春日高男,爱读书的文艺青年,因饱读诗书而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高傲优越之感,认为身边的人都是庸庸碌碌之辈,没人理解他。对恋爱的认识是柏拉图式的,他爱上的是“抽象而理想的人”而非“具体而现实的人”,因此在佐伯奈奈子主动向他靠近,身上的魔力一层层褪去的时候,春日产生极大的抗拒心理,也是剧情的一个主要的冲突点。沉醉于诗书把自己关进高塔,是一种自我封闭的孤独。
佐伯奈奈子,班上的优等生,同学心中的高岭之花,春日的暗恋对象,从小到大的乖乖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与春日约会进一步了解了春日,被他对书籍的热爱所打动,从而开始了“自我意识的觉醒”,开始反思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并且主动出击,但由于春日的抗拒而被推开。
自我意识开始觉醒的人一定是孤独的,因其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现在的角色和自身深处需求不嵌套,因而会经历一段除自己之外无人可以理解的内心挣扎时期。
仲村佐和,表面上看是整个故事中最扭曲之人,但实际上是最孤独之人。大山环绕的小城封闭了太多东西,因此仲村高度渴望跨越山岭到达外部的世界去,但毕竟是初中生,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期。被困于山中小城的仲村愈发愤世嫉俗,在她眼中身边度过平凡日常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庸庸碌碌的米虫,她渴望新事物的刺激,但是在这样封闭的山城中不存在新事物,甚至小城的一切都还在不断生锈、风化和崩解。
在机缘巧合下目睹春日的变态一面后,开始通过“揭下春日高男假面具”的行为来寻求心理刺激,替代那可能永远无法到来的外部世界的新事物。她将春日看作救命稻草,期望他能带她走出大山,去到“另一边”,而后某种意义上两人大闹一通后确实突破了狭小的环境对其心理需求的阻滞(被小镇驱逐到了外部世界),但经历这些迈向自我毁灭的疯狂之后,仲村和春日依然孤独,直到春日在高中时期女友的鼓励下愿意直面青春期那段不安定的日子犯下的过错,回到小镇直面彼此。
仲村的自我意识觉醒显然比周遭的人都要早的多,心思显然也细腻敏感的多,她清楚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但就是卡在了行动上,错在了方向上,因而扭曲。
作品的人物关系简单的出奇,故事却纷繁复杂,这样的对比所展现的就是青春期的不安定,三个主要角色,三个太过于自我的人彼此碰撞,三种孤独彼此碰撞产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
时间来到高中篇,也就是整个故事的后50%的部分,长大后的三人分别再回望过去,对当时的自己都发出了发自内心的嘲笑。
春日和佐伯被小镇驱逐后,分别去到了不同的大城市,春日保持空壳的心理状态过着高中生活,而后交到了新的朋友和女友,佐伯则又找了一个性格和春日极为相似的男友。
只有仲村在被驱逐后,仅仅从大山环绕的小城去往了另一座位于海滨的小城,跟着母亲经营餐厅,没有朋友。很难想象,这样从一座围城跳往另一座围城,这真的是仲村所追求的东西吗?两个城市在沉闷程度上并没有本质的不同,而不同的是仲村的心理状态变了,她最后竟甘愿做回一个普通人了,甘愿成为她往日口中的“渣滓”“米虫”了,并且忘怀了当时疯狂的行动和动机。或许仲村的人生是在印证“青春期的不安定可能导致千百种后果”吧。关于仲村的心理状态为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押见修造并没有交代清楚,实在有点遗憾。
押见修造在最后一话里,以仲村的视角重画了当时她与春日两人人生的交汇点,表现形式非常令人惊叹,同时明确指出“当时的仲村不愿被平凡所吞噬”这一点。
在最后一页又开启了一条IF线:不是威胁春日签订“契约”,而是正常地打招呼,成为朋友。如果回到当初,换一种方式,三人的结局可能就会完全不同了。
这使得仲村这个角色更显孤独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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