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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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残响与毒舌
城市在灵能纪元的光芒下运转，霓虹与全息广告穿透永恒的薄雾。而在这一切之下，是更为深邃的黑暗。对于墨影来说，这黑暗不仅存在于街角，更存在于那些逝者遗留的、只有他能窥见的意识碎片中。
他的灵器电脑在一次追捕“意识黑客”的任务中严重受损。物理修复早已完成，但其读取脑场的能力却永久性畸变。他无法像其他“灵能警探”那样，清晰、流畅地下载和浏览死者的记忆。他只能捕捉到一些强烈的、扭曲的、如同在水中观看的倒影般的“意识回响”——混杂着情感、感官片段和破碎的意象，逻辑支离破碎，却带着一种原始的真实。
“又是一团毫无美学可言的意识乱麻。”他的机魂“夜枭”用那标志性的、略带电子杂音的嘲讽语气评价道。夜枭的形象是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智者，因为墨影的灵器电脑缺陷，他也被迫困在这个形态，无法实体化，这成了他永恒的抱怨之源。“我真怀念上一个主人，他至少能提供稳定清晰的脑场信号，让我能舒舒服服地帮他证明费马大定理。”
墨影没有理会他，将手按在面前死者——一位顶尖的神经美学设计师，明美——冰冷的额头上。官方报告是自杀，一切证据完美。但明美工作室里那幅未完成的作品，却散发着一股强烈到刺眼的、充满生命力的“回响”，与“自杀”的结论格格不入。
他闭上眼睛，放开了自己那畸变的感知。
第二章：潜入意识的深渊
世界在他眼前溶解。
他“看”到的不是连贯的画面，而是一片色彩的暴风雨——明美对某种钴蓝色的痴迷，混合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的恐惧。他“听”到一段破碎的旋律，却尝起来是苦涩的；他“触摸”到丝绸的顺滑，却伴随着被监视的刺痛感。这就是明美的意识回响，一个由情感和感官构建的、濒临崩溃的迷宫。
“左边，”夜枭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冷静地分析着数据流，“‘恐惧’的情感峰值异常，指向一个重复出现的符号性记忆碎片。”
墨影“走”了过去。那是一个不断重复的片段：明美在设计一件长裙，手指触摸到面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强烈的“占有欲”和“亵渎感”会逆流而上，冲击她的意识。那不是她的情绪，像是……粘在衣服上的脏东西。
“有人在通过她的作品，‘品尝’她的创作过程，甚至……注入负面情绪？”墨影在意识中低语。
“理论上可行。”夜枭回应，“如果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灵器电脑，在她全身心投入创作、脑场防御最薄弱时，进行高频段的意识同步‘盗取’。但这么做风险极高，且需要极高的技术。”
另一个强烈的回响吸引了墨影——一段被加密的、关于“感官集市”的记忆碎片。夜枭调动全部算力，开始暴力破解。
第三章：感官黑市与记忆窃贼
“感官集市”，一个存在于量子网络深处的、非法的意识空间。这里交易的，不是实物，而是最原始、最珍贵的人类体验：初恋的悸动、巅峰创作的狂喜、濒死的恐惧、甚至是被精心剥离和复制的特定记忆。
墨影和夜枭伪装成买家，潜入其中。他们找到了那个窃贼的“摊位”。摊位上明码标价着“明美的创作愉悦（纯净版）”、“明美的色彩灵感（套装）”，以及……一份标着“待销毁”的、污浊不堪的数据包，里面充满了绝望、恐惧和被污染的痛苦——正是明美自杀前最后的情绪。
“她发现了我们，”摊主是一个意识体，其信号经过高度伪装，如同一个模糊的剪影，“她试图反抗，甚至想反向追踪。我们只好……加速‘采集’过程，直到她的意识不堪重负，选择了自我崩溃。效率很高，不是吗？”
冰冷的愤怒席卷了墨影。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起谋杀，而是一场系统性的、对灵魂的工业化掠夺。
“追踪他！”墨影对夜枭下令。
一场在虚拟与现实交织的网络中的追猎开始了。窃贼的意识信号在城市的数据洪流中疯狂逃窜，最终，消失在城市顶端，那座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天阙”大厦之中。
第四章：真相的重量与抉择
信号源指向了“天阙”的最高层，属于这座城市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李氏家族的继承人，李昂。一个外表光鲜，被誉为青年慈善家的灵族。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李昂，一个天生的情感缺失者。他无法感受常人的喜怒哀乐，于是，他建立了“感官集市”，窃取他人的情感与记忆，作为自己空虚灵魂的填充物。明美，只是他众多“供应商”中的一个，只因她反抗，才招致毁灭。
证据确凿，但墨影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来自警局高层的通讯立刻接了进来，命令他立刻停止调查，销毁所有证据，理由是“维护社会稳定”。
“我们该怎么办？”墨影感到一阵无力。法律在特权面前，似乎苍白无力。
“根据我的核心逻辑判断，继续追查的成功率为17.3%，我们自身被‘处理’的可能性为82.1%。”夜枭冷静地报出数据，但随即，他的声线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波动，“但是，墨影，在与你共事的这些年来，我的数据库里记录了超过三千次你这种‘非理性’的坚持。而有趣的是，在这些案例中，你的实际成功率比我的初始预测……平均高出28.5%。我将其定义为‘人性变量’。”
墨影愣了一下，这是夜枭第一次……近乎于肯定他的做法。
“所以？”
“所以，”夜枭的影像似乎清晰了一瞬，“我建议，让我们把这个‘变量’最大化。不是通过官方渠道，而是将我们所有的发现，包括李昂的犯罪证据和上层施压的记录，全部打包，发送给‘回声’——那个专门揭露权贵黑幕的素人抵抗组织。”
第五章：不是终结的终结
一周后，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席卷了这座城市。“回声”组织将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李昂被捕，“感官集市”被连根拔起，数名警方高层因渎职和包庇被调查。
墨影站在自己事务所的窗前，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人群。正义，以一种近乎于“叛乱”的方式，得到了部分的伸张。
“你的灵器电脑系统日志里，多了一段未经授权的数据上传记录。”墨影忽然开口，“时间就在我们决定把证据发给‘回声’之前。”
夜枭的影像沉默了片刻，回答道：“那是一次必要的系统缓存清理。”
墨影没有追问。他知道，是夜枭突破了自身可能存在的限制程序，完成了那次关键的证据传递。他的“缺陷”让他看到了真相，而夜枭的“觉醒”，则让真相得以昭雪。
“下一个案子是什么？”夜枭问道，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刻薄，“希望别再是这种意识一团乱麻的艺术家了，我渴望一点清晰的、充满数学美感的犯罪。”
墨影笑了笑，拿起桌上新的案件卷宗。在灵能纪元的光影之下，罪恶以新的形式滋生，而追寻真相的道路，也注定更加迷雾重重。灵能侦探的工作，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