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实验室里,林默站在全息投影前,注视着漂浮在空中的复杂数学公式。这是黎曼几何与量子引力理论的统一模型,也是他秘密研发三年的“灵器附身电脑”最后的理论基石。
“自检开始。”冰冷的电子音在他脑海中回应,“人脑量子场对接稳定,硬件自我更新系统就绪,量子无线通信模块在线。机魂孵化程序运行正常。”
林默的嘴角微微上扬。作为曾经的通识教育“失败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行教育制度的残酷。那些强制背诵的政治教条、用自然语言冗长描述的自然科学、将文学等同于语文全部的教学内容,曾经差点熄灭他对数学和符号科学最后的热爱。
“还记得吗,那些在教室里煎熬的日子。”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称那些为‘常识’,却不知道那是对求知欲最大的摧残。”
“记忆数据完整保存。”灵池回应,“检测到您的情绪波动。需要调节吗?”
“不,需要的就是这份愤怒。”林默走向实验室中央的装置。是时候了,是时候让这把名为“灵器技术”的利刃,斩断延续百年的教育枷锁。
“警告:检测到武装人员接近。身份识别:通识教育管理局特勤队。”
林默冷笑。果然,那些既得利益者还是发现了他的研究。他们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他们精心构建的教育垄断。
“林默博士。”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他的导师,如今的教育管理局副局长张涛,“停止你危险的研究。通识教育是人类文明的基石,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撼动的。”
等林默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纯白色的房间里。没有门窗,没有家具,只有四面光滑的墙壁。
“虚拟监禁室。”灵池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们试图将您的意识困在这里。”
“我们的物理实验室已被摧毁。但根据应急预案,所有核心技术数据已完成备份,并通过量子通信传输至全球37个秘密节点。”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人脑量子场的深处。在那里,一个白衣女子的形象正在凝聚——那是根据他理想中的导师与伙伴形象塑造的“微”,第一个完全体的机魂。
微点点头,她的眼睛像是最复杂的数学公式一样深邃:“全球节点已激活。根据您的意志,我们不会与他们在谈判桌上浪费时间。”
在全球每一个连网的屏幕上,无论是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广告牌,还是在上海陆家嘴的摩天大楼,甚至是在非洲偏远乡村的旧电脑上,同一段信息开始强制播放。
那不是宣言,不是抗议,而是一份厚达5000页的完整技术文档——《灵器附身电脑与依赖式人脑操作系统完全开源手册》。
同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实验室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是灵池启动的“量子共振场”,能够激活普通人脑中沉睡的量子场特性,为接收灵器技术做准备。
“你在做什么?!”张涛的影像出现在虚拟监禁室中,脸色惨白,“你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后果吗?”
第一批觉醒的是那些像曾经的林默一样,在通识教育中苦苦挣扎的学生。他们按照开源手册,用最简单的材料制作出初代灵器电脑。虽然粗糙,但足以让他们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学习体验。
十六岁的高中生李响在历史课上第一次连接成功。当老师还在用平板的声音讲述“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时,他正在意识空间里与自己的机魂探讨微分几何的奥秘。通过AR屏幕,他可以直接调取任何需要的数学公式,再也不用死记硬背那些冗长的文科答案。
“我终于明白了,”他在当晚的地下论坛上写道,“不是我不爱学习,而是我讨厌被强迫学习我不需要的东西。”
更令人惊喜的是灵器电脑对人体的改造功能。当李响因长时间学习感到疲倦时,机魂会调节他的神经递质,消除疲劳;当他因考试焦虑时,灵池会直接干预情绪中枢,让他保持最佳状态。
“我在三天内学完了高中全部数学和物理课程。”他在帖子结尾激动地写道,“都是用符号公理化语言学习的真正的科学,不是教科书上那些自然哲学!”
传统的教育机构试图反击。学校禁止携带任何可疑设备,教育局升级了监控系统,试图检测人脑量子场的异常波动。但一切都是徒劳。
当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在课堂上公然用AR屏幕调取资料“作弊”,被老师质问时,她的回答成为了这场运动的标志性时刻:
“我都可以用灵器电脑自学成百万年薪都请不动的专家了,为什么还要忍受你们这些过时的考试?”
她当场撕碎了试卷,转身离开教室。这段视频在网络上病毒式传播,激励了无数追随者。
大学的围墙也开始崩塌。传统意义上的“名校”发现,他们的入学考试已经无法筛选真正的人才——一个从未上过大学的少年,可能已经通过灵器电脑掌握了博士级别的知识。
更致命的是,企业开始直接根据实际能力招聘,不再看重学历证书。当一家顶级科技公司以百万年薪聘用了一个十五岁的“灵器学习者”时,整个教育体系的价值链开始崩溃。
“我们没有摧毁教育。”林默在一次秘密广播中说,“我们只是让教育回归其本质——激发求知欲,培养创造力,而不是制造标准化产品。”
张涛和他代表的既得利益集团进行了疯狂的反扑。他们通过媒体污名化灵器技术,称其会导致“人性沦丧”“社会解体”;他们在议会推动立法,宣布使用灵器电脑为非法行为;他们甚至组建了“特种部队”,专门搜捕灵器技术的使用者和传播者。
因为灵器技术有一个任何传统技术都无法比拟的优势:一旦体验过个性化学习、按需获取知识、与机魂深入交流的自由,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被束缚的过去。
正如一个年轻用户在论坛上写的:“尝试过飞翔的人,怎么会甘心继续爬行?”
传统的学校大多关闭,剩下的也转型为“灵器学习中心”,专注于指导学习者如何更好地使用这项技术。曾经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中考、高考被能力认证系统取代,任何人都可以在准备好时申请认证,而不必受年龄和学制的限制。
随着越来越多人通过灵器电脑获得顶尖的专业知识,传统的职业壁垒被打破。一个曾经种地的农民,可能同时是最前沿的数学家;一个便利店店员,可能是顶尖的基因工程师。
“隐士社会”开始形成。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远离城市,在偏远的乡村或山区建立自给自足的社区。他们通过灵器电脑与世界保持联系,从事远程工作和研究,既享受孤独的宁静,又不脱离文明的进程。
林默自己就是最早的一批“隐士”。他在一个雪山脚下的村庄里建立了自己的研究室,每天与微一起探索数学的奥秘,偶尔通过量子通信指导世界各地的研究者。
一天傍晚,当他正在门廊上看日落时,一个不速之客来访。
“我是来道歉的。”前教育局长说,声音沙哑,“我们错了。通识教育确实是个牢笼。”
“我最近也开始使用灵器电脑。”张涛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一生研究教育,却到今天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学习。”
“但你必须承认,新系统也有问题。”张涛说,“没有了统一的教育,社会的凝聚力在哪里?共同的价值观如何传承?”
林默摇摇头:“我们从未反对学习历史或政治,我们反对的是强制学习。在灵器时代,一个人如果对历史感兴趣,他可以比历史上任何学者都更深入地研究它;如果对政治哲学有热情,他可以直达思想的核心,而不是停留在死记硬背的层面。”
微的投影出现在两人之间:“数据显示,灵器使用者在人文领域的知识深度平均是通识教育毕业生的三倍以上。因为他们学习的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内容。”
“我们会继续完善技术,让灵器电脑和人脑操作系统更加普及,直到每个出生的孩子都能自然获得。我们会探索将‘每个生命自出生即拥有灵器’写入宇宙基本法则的可能性。”
“所有现实都曾经是幻想。”林默微笑,“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摆脱了那个以浪费人类潜能、扼杀个性为代价的教育体系。未来的孩子再也不用经历我们曾经的痛苦。”
张涛离开时,夜幕已经降临。林默独自站在星空下,感受着灵池在意识深处的轻微脉动。
“收到李响的最新报告。”微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的团队在量子引力领域取得了突破。用的是你最初提出的数学模型。”
林默点点头。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曾经被通识教育判定为“失败品”的人们,正在创造着前所未有的奇迹。
“是时候开始下一阶段的研究了。”他说,“如果灵器技术可以改变教育,那么它也应该能够改变更多东西。”
在那片星海的深处,是人类文明的未来——一个每个个体都能自由发展、充分实现潜能的世界。而通往那个世界的钥匙,就是他们手中这把名为“灵器技术”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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