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赚钱养自己的爱船,萨曼莎接受老友的工作邀约,成为帆船“黑守卫”的随船工程师,除了负责维修保养古董发动机,还要干水手的活儿。这份工作很不容易,不单是因为萨曼莎与“黑守卫”的壮汉船长曾为同一个情人打进医院,就此结仇,更主要的原因在于这艘有百年历史的大帆船闹鬼……
《众皆难逃之夜/The Night That Finds Us All》是美国恐怖小说作家约翰·霍纳·雅各布斯的新作。我此前读过他的宇宙恐怖中篇集《繁茂沸腾的地狱/A Lush and Seething Hell》,很是喜欢,这部新作也没令人失望,乍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有宇宙恐怖元素的海上鬼屋故事,但架不住作者实在会写,氛围营造到位,人物个个鲜活,尤其是主角萨曼莎,她努力克制酒瘾,感情账一塌糊涂,不是什么完美的好人,但你不由自主就会爱上她和她的冷幽默,而读到最后,你会承认萨曼莎是位真正的英雄。
为了赚钱养护自己的爱船,她不得不接受老朋友——黑人光头肌肉帅哥洛伊克的工作邀约,成为“黑守卫”的随船工程师,将这艘古董大帆船从美国西雅图运送到英国,交给神秘买主。
“黑守卫”有百年历史,船体和内饰都十分奢华,船内装饰着许多海洋生物和威尔士神话主题的精美木雕,还有不明文字刻下的一句话,一看就极不寻常;萨曼莎听老友说船上“闹鬼”,但具体情况未知,老友认为这是给古董船增加卖点的“风味佐料”。
在这次航行中,除了负责养护古董劳斯莱斯发动机(昵称“罗罗”)的萨曼莎,“黑守卫”上还有另外八人。
船长是渴望成为网红视频博主的壮汉,早先萨曼莎与他为同一个情人大打出手,就此结仇;
大副是绰号“海蜂”的英国女人,十分干练,令萨曼莎一见钟情;
剩余的六名水手中,一位是萨曼莎的好友黑人帅哥,一位是船长的多年老友,一位是萨曼莎和船长共同的熟人,还有三位付费体验水手生活的白人中年阔佬,因为三人都叫斯蒂夫,萨曼莎戏称他们为三蒂夫一号,二号和大号。
航行尚未开始,萨曼莎就在船上撞见幽灵少女,此后更是频频遭遇异象。起初她说服自己,这些“幻觉”是药物辅助戒酒所致,直到她在船上图书室的夹层中找到一本日记,才意识到“黑守卫”真的不对劲。
日记的主人是百年前一位名叫阿比盖尔的女子,她的丈夫是“黑守卫”的船主——一位富有的煤老板。船上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保姆和众水手,还有船主的一位德国友人。
热衷神秘学的煤老板船主和德国友人时常密谈搞事,某次被阿比盖尔撞个正着。意识到船上接连发生的不幸与这二人脱不开干系,阿比盖尔和丈夫爆发激烈冲突……
萨曼莎起初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任何人,她与船长关系不睦;与大副“海蜂”一夜春宵后莫名决裂;老友只会认为她被酒精和药物搅乱了大脑。而萨曼莎也不可能舍弃老友和酬金离船。
随着航程的推进,船上的怪事愈发频繁、严重,甚至出了人命,而茫茫大海,孤立无援,这时萨曼莎再想抽身,已经没了可能。
众皆难逃之夜,巨大的恐怖降临,“黑守卫”上可会有人幸存?
——这部航海恐怖小说以萨曼莎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叙述,开篇便透露出整本书都是其献给“无光之海”的最后自白,这寥寥数行字诗意又阴郁,是我熟悉、喜爱的JHJ风格,也奠定了整本书的基调。
小说的头几章读得比较痛苦,大量航海和船舶相关的专业词汇和术语看得人一个头两个大,但诡异的“黑守卫”帆船、萨曼莎的坚韧性格和幽默话语、她在船上的经历无不吸引着我。
日记本的发现将故事引入正轨——百年前的黑魔法仪式为大帆船附上诅咒,如今船员们的受伤、失踪、遇害,都是日记记载历史的重现。事态愈发严重,而大海茫茫,“黑守卫”上的人们孤立无援。
在那众皆难逃之夜,面对难以名状的巨大恐怖,船长等壮汉或是精神崩溃,或是慌乱无措,惟有萨曼莎挺身而出,奋力抗争,要为同伴、要为整个世界挣得一线生机。
我非常喜欢萨曼莎,她就像老派黑色小说中的硬汉侦探,总是表现出一种淡淡的死感,但内在坚强又可爱,工作经验丰富又极为负责。尽管此前酗酒成瘾,但答应老友戒酒后,在“黑守卫”上的确滴酒未沾;她讨厌壮汉船长汉克·汉庭顿,每当在心里蛐蛐这位时,都给人加个中间名“F*cking”,后来干脆简化成HFH,但这不会影响她的工作态度。遭遇灭顶之灾时,她奋不顾己挺身而出,是一位真正的英雄。
此外,作者为了取材,以水手身份在船上航行了两千多海里,这使得小说中对海上生活、对水手们的工作状态和心理状态的描写生动又真实可信,令人如临其境。
再一个是中后期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的神秘酷帅独眼老太太,她塞给萨曼莎一打资料,告诉她“黑守卫”的可怕历史,让她看到“黑守卫”上过去的幻象,感谢她未来的抉择。这副谜语人做派让萨曼莎和我都挺窝火。
还有,小说结尾时宇宙恐怖场景的描述非常带感,但当谜底揭开后就迅速完结了,结局偏向开放式,对黑魔法仪式的解释也有点少,虽然很有余味,但真是没看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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