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盛宴》：病态哥特+身体恐怖+极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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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尔兰乡村的夜晚，一对年轻夫妇在返家途中遭袭，丈夫马丁被绑架，妻子西莉亚精神分裂，时常混淆现实与幻觉。数周后，警方在某疯狂医生家中救出了丈夫，然而他的身体拼接上了另一名女性的肢体和器官，体内还孕育着胎儿……
《傀儡盛宴/Puppet's Banquet》是今年5月出版的中篇恐怖小说，有大量极端恐怖和身体恐怖内容。作者瓦尔基里·洛夫克鲁自创新词，称其为“病态哥特”小说，这一方面是因为故事的主要场景是闹鬼岛屿上的神秘医院，就很哥特；另一方面是因为故事有多种解读，但作者故意设置了一些情节漏洞，使得这些解读虽然都能勉强说得通，但又总是差了点什么，让读者感觉受创，如同被噩梦侵染。
就我个人的阅读感受，这位爱尔兰作家还真就没太夸张……下面是小说的简单泄底和感想——
以及，为小说设计封面和绘制插图的是创造了“警笛头”的艺术家特雷弗·亨德森，就很有风格也很有氛围。

马丁和西莉亚在驱车返家途中，意外撞上了一个陌生女人。俩人下车查看时，陌生男子绑架了马丁，开车撞倒了西莉亚。事后西莉亚精神错乱，时常感觉自己分裂成两个人，同时体验着不同的经历，如同平行世界中的两个自己，这让她很难分清现实。
不久后，警方从某位疯狂医生家中救出马丁，疯医当场自尽，而马丁的身体与陌生女人的身体拼凑在一起，他的部分肋骨、脊椎骨、一条胳膊和腿、一些器官遭替换，体内还孕育着胎儿。
马丁被移送到位于某岛屿的神秘医院中，这所医院专门收治身体畸变的病患，而岛屿原本就有凯尔特精灵的传说；他的病房里还有一名叫吉尔的女病人，两人偶尔交谈，但马丁总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西莉亚来岛上探望丈夫时不慎摔倒，还没见到丈夫的面，自己就因脑出血卧床，血栓影响大脑，她原本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医生经常用“奥德莎”这个名字称呼西莉亚；西莉亚得知确实有吉尔这名病人，但丈夫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人。

——小说充满了诡异的意象和不安的气氛，作者的文字又比较抒情和抽象，还时常加入第二人称视角和其他角色的第三人称视角，故事写得如同梦呓。但目前为止，脉络还是比较清晰的：
马丁拥有着一具拼凑而成的、怀着孕的躯体，神志不清；西莉亚的真实身份令人生疑；医院和疯医似乎有联系，这对年轻夫妇很像是被医院做了局。
然而再往下读，就真让人五迷六道，如坠五里雾中了。我尽力将蜘蛛网似的情节捋顺一些，大概是这样的：
医院就是疯医家开的，专门做各种可怕的人体实验，探索“长生”，还搞凯尔特原始邪神崇拜。
他们发现了疑似原始邪神的古怪生命体，其体内有一千多种前所未见的肿瘤；每种体液都能自发性地产生简单的生命形式，比如外形酷似蠕虫、线虫和节肢动物的新物种……医院将其命名为“原初”，展开多项研究实验。
其中一项研究的成果是一位双头病人，他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白细胞，能将接触到的其他生命一个细胞接一个细胞地重塑，如果对方是人类，就会成为他的克隆体；如果是非人类，就成为血肉模糊的怪物。

医院之所以能为所欲为，是得到了许多利益集团支持、保护的缘故。
西莉亚和马丁不是夫妻，而是记者和助手的关系。西莉亚一直在调查医院及其关系网。
疯医有个名叫奥德莎的养女，被他当成门徒和实验材料。有天晚上，奥德莎实在忍不了跑出家门，被马丁和西莉亚意外撞死，疯医就势把这俩人也带走，并将奥德莎和西莉亚的部分肢体和器官移植到马丁身上，将奥德莎的部分大脑移植给西莉亚，希望养女有一天能在西莉亚身上苏醒，而被篡改记忆的西莉亚此后便是“傀儡”。
马丁体内的“胎儿”则源自“原初”面部的肿瘤，象征“替罪者”，医院培育胎儿是出于仪式需要。
奥德莎的意识影响了西莉亚，促使她精神分裂，令她对自己身体的残损视而不见。而“吉尔”是西莉亚在医院接受人体改造时的代称。
当马丁分娩时，仿佛邪神降世一般，医院中所有食物腐坏，人们产生群体幻觉，医生们纷纷跳崖坠海。
西莉亚带走外形畸怪的婴儿，交给双头病人改造，随后将改造完的婴儿带入疯医家中，准备进行多项人体改造实验。
此时的西莉亚已经融合了奥德莎的记忆，无比憎恨疯医，她认为疯医已转生成马丁诞下的婴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向疯医复仇。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吗？

降生的婴儿是疯医？是邪神？亦或说只是可怜的人体实验牺牲品？那些超现实的景象，超自然的种种，当真不是病人们错乱大脑的狂热妄想吗？
在这场包含了大量隐喻的超现实噩梦中，叙事支离破碎，真实与幻象混淆，作者还从中作梗（故意留下漏洞），想搞个清楚明白纯粹是自讨苦吃。
这个故事给我带来别具一格的体验，起先还硬着头皮想找出故事背后的真相，但脑子很快就被搅得稀乱，后来索性思路顺着作者的梦话走，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倒是让脑子松快了，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
我的建议是，对于喜欢厘清来龙去脉的读者，这本书千万不要碰，会很痛苦；但如果想体验白日噩梦的滋味，倒是可以读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