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U2當時還不是一個電子樂隊(雖然九零年代開始,他們也嘗試接觸電子音樂和舞曲,就跟Mick Jagger寫出“Miss You”一樣)。既然標榜自己是搖滾樂隊,四大件是不能少的;但Edge跟兩位製作人聰明的地方是,雖然配器是標準的吉他加倍斯加鼓,但我可以改變他的音效呀!就跟Jimmy Page會在房子裡到處找回響好的地方,U2在走廊上錄鼓的回聲;然後Edge用了大量的延時和回聲效果(Delay & Reverb),去製造那種很長很空的音效;在“Bullet the Blue Sky"裡,Edge就常常以那尖銳又悠長的音效,去模擬子彈發射的效果;在這之前,用電吉他模擬這種戰爭畫面的,最有名的莫過於1969年烏茲塔克音樂節上Jimi Hendrix用Fender去模擬直升機扔炸彈了。
雖然八零年代也是長髮金屬狂飆的時代;但U2顯然走出另一條路,這種透過大量效果器塑造的吉他音樂,是符合錄音邏輯的;古典樂是音符的藝術,流行樂是聲音的藝術。除了U2外,Cocteau Twins、Jesus and Mary Chain、My Bloody Valentine都是在電吉他的基礎上,去探索聲音的可能性。這裡面最極端的可能是Sonic Youth,他們用接近白噪音的方式創作了一首又一首怪異扭曲的歌,並啟發了Kurt Cobain;而上述的英國樂隊呢,則是讓“地球最偉大的搖滾樂隊”找到了“靈感”,並創作出他們驚為天人的處女座。
搖滾樂與純爵士和藍調不同的是,搖滾以現代樂器的方式,去重新演繹那些古老的名間歌曲。除了實驗或前衛搖滾,用發行唱片的方式去探索觀眾對音樂邊界的忍受程度外,很多知名樂隊的成功,離不開他們對傳統音樂的吸收和在創造。The Rolling Stones那張《Exile On The Main ST.》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雖然身在法國,但他們把自己聽到的那些美國的音樂吸收然後重新演繹,甚至連福音歌都有像“Loving Cup”的效仿作品:大調和聲,強調轉高音等特徵。
當然Bono跟一般的福音唱法略有不同;他的嗓音比較高昂,早在前期作品時就已很高的音去征服觀眾(這點就跟Louis Armstrong當初靠吹小號的最高音有點類似);但在《約書亞之樹》裡,Bono已經不再強調其標誌性的高亢嗓音,而是開始大量的轉音,比如作品“Red Hill Mining Town”裡,Bono在副歌就有很多飆高音的部分。再加上其他團員在背景的配音,讓這首“類福音歌"聽起來既淒厲又溫暖,相當動聽且特別。這些傳統元素的採用,可能也是當初樂隊想以《Two America》為名的契機之所在吧?
“For all its flaws, mainly mine with the singing and the lyrics, I think it’s our first great album. I remember Danny boy (Daniel Lanois), when we were finishing ‘Mothers of the Disappeared’, losing his mind and performing at the mixing desk like he was Mozart at the piano, head blown back in an imaginary breeze, and it was pouring down with rain outside the studio and I was singing about how ‘In the rain we see their tears’, the tears of those who have been disappeared. And when you listen to that mix you can actually hear the rain outside. It was magical really; it is a miracle of a record. Much better that the band who made it at the time.
“儘管回頭看,我當時寫的歌詞有如此多的不盡人意,但我依舊認為這是我們第一張稱得上偉大的唱片。我還記得製作人Daniel Lanois,當我們完成了‘Mothers of the Disappeared’時,他整個人在混音台前,就像莫扎特演奏鋼琴時那樣的專注,被股想像出的微風(我們創作的音樂)徹底征服了。當我唱著‘In the rain we see their tears’這句時,錄音室窗外剛好下著雨,同時有些人臉上的淚水也神奇的消失了。如果你再仔細重聽錄音,會發現背景的雨聲。回頭想這真是一場奇蹟,一場關於錄音唱片的奇蹟,甚至連現在的我們都無法重現那樣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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