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当晚,“我”和好友萨拉潜入波特兰的中国花园与鬼魂博物馆,祭奠一年前在园中池塘溺亡的三岁女儿。简单的祭奠仪式过后,我俩一边互相讲着鬼故事,一边观看展品,其中一双莲花绣鞋属于博物馆主人的先祖——名叫“宁”的缠足女人。在阅读铭牌上宁的故事时,“我”听到了女儿的呼唤……
2022年,“恐怖妈妈”赛迪·哈特曼推出“我的暗黑图书馆”系列丛书,六部中篇恐怖小说均由新人创作(我此前读过首部末外星入侵末日科幻恐怖小说《观星者/Stargazers》,很不喜欢……)
以中元节为背景,以华裔女性为主角的《缠足/Bound Feet》是系列第三部,也是华裔作者凯尔希·余的首部作品,围绕中国民俗传说,融合聊斋故事,讲述了一个关于悲伤、愧疚、谎言和母爱的恐怖故事。这部中篇在次年获得了雪莉·杰克逊奖提名。
中元节的夜晚,“我”和正处于孕晚期的好友萨拉潜入波特兰的中国花园和鬼魂博物馆,祭奠一年前的今天在此处溺死的女儿。简单的祭奠仪式过后,我俩一边讲着鬼故事,一边观看展品。其中,一个骨灰坛和有数百年历史的莲花绣鞋属于博物馆主人的先祖,名叫“宁”的缠足女人。
李看到缠足的宁走路姿态很美,便迎娶她进门。但宁实际上是女鬼,她在婚后日日吸取李的精气,导致李衰弱而死。
“我”和萨拉对这个故事嗤之以鼻,认为宁的悲剧是古代被压迫妇女的写照。而就在这时,“我”听到死去女儿的求救,她说自己在躲避一个很恐怖的女士。
接下来异变顿生,祭奠用的新鲜米糕迅速腐烂,女鬼现身,萨拉被附体,砸碎了保护莲花绣鞋展品的玻璃罩,双脚踩在碎玻璃上,鲜血淋漓。
“我”好不容易唤回好友的神智,用轮椅推着她逃离,却遭遇了鬼打墙。
女儿说那位“恐怖女士”要当她的新妈妈,让我俩“必须找出真相”。
“我”四处乱翻,没找到“宁”故事的真相,却发现了好友的谎言——
萨拉并非因丧子加入互助会与“我”结识,继而因意气相投成为挚友。事实上,处于孕晚期的萨拉正怀着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假称丧子接近“我”,是出于愧疚和负罪感。
原来,萨拉的父母是博物馆的所有者,一年前的中元节游园活动中,她帮忙招待宾客,一时疏忽没留意“我”女儿的去向,间接造成孩子溺死。
盛怒之下,“我”推倒好友,意外致其昏迷。这时女鬼带着“我”的女儿出现,以给女儿缠足威胁“我”找出真相。“我”注意到女鬼并未缠足,进而推断出对方不是“宁”,而是“宁”的陪嫁丫鬟。
女鬼名叫梅,是宁的庶妹,姐妹俩感情非常好。随宁嫁入李家后,梅被迫成为李的妾室,她在宁的示意下,每日给李的餐食中投毒,令其日渐衰弱。李家人认为宁是吸食精气的女鬼,想要杀死她,已有身孕的梅将宁背在身上,姐妹俩连夜逃离。
然而宁无法忍受清苦的生活,待梅生下男婴后,她杀死了梅,带着孩子回到李家,谎称投毒者是梅,自己被她绑架,孩子是自己和李的骨肉。由于李已经死去,李家很高兴能有继承人,因此欢迎宁的回归。
成了怨鬼的梅在中元节杀死宁,为自己报了仇,但当看到孩子将宁当成母亲,其子孙后代甚至为宁举办了展览和纪念活动,梅怨恨不已,连续两年在中元节游园会搞事,并在第三年引诱“我”的女儿坠入池塘溺亡。
“我”将梅一生的故事记录在卷轴上,停笔后,卷轴迅速变得陈旧,将成为“新发现”的证据,证明梅的存在和身份。看着梅搂着脚趾被折断的女儿,“我”提出和梅做一笔交易。
以萨拉腹中将临盆的男婴为代价,“我”换回了女儿的命。
没人记得“我”的女儿去世了一整年,而萨拉以为自己夜间在博物馆整理新发现的资料时,遭遇了入室抢劫,并因之流产。
——“我”和好友参观展品时,讲了三个关于展品的鬼故事,但即便是经过作者的简化修改,也能轻易看出这些故事出自《聊斋志异》,分别是《喷水》、《宅妖》和《尸变》。
刨除这些,还有文中关于中国传统与民俗的错谬和误读,以及女鬼西方式审美的恐怖外形,这部小说还是值得一看的。
作者在后记中提到,自己的第二个孩子流产了,这给她造成巨大的打击,创作中的推理小说就此搁置。而创作恐怖小说成为她宣泄的出口,并在此后转型为恐怖小说作家。
或许正是有此切肤之痛,在她笔下,“我”的悔恨、悲伤、自我厌恶和愤怒才如此真实,情感之浓烈几乎令人窒息。
此外,人物间的复杂纠葛也是一大亮点,宁和梅与“我”和萨拉成为互文,嫉妒是真的,背叛是真的,但感情更是真的,而这种“真实”令小说结尾的恐怖更上一个层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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