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迪亚特的笑容非常灿烂,对其他两人也笑着点头。
“好久不见,迪亚特先生。”伊桑尼亚微微点头,杜卡特同样点点头。
“维克多先生,你说什么问题解决了?”迪亚特有些好奇地看着维克多。
“走走走。”维克多拉着迪亚特的手,径直前往竞技场事务所,“跟我去打格斗竞技比赛,你是最后缺的那个队友。”
“格斗竞技比赛啊……”迪亚特的眉头微皱,莞尔苦笑,“好吧,既然遇到了你们,那就是最好的安排,我答应了。”
他们边走边聊,很快就重新回到竞技场事务所,入口的招待员很快帮他们办好手续,补充登记队员,登记整个队伍进入名单。
“半个月之后就会开始第一场比赛,会有人去通知你们。”招待员送回他们的资格卡,“祝你们取得好成绩。”
“谢谢。”维克多收回资格卡,前往距离竞技场最近的高塔旅店。
“欢迎几位,要住下吗?”旅店大堂的招待员笑容甜美。
“请给我看一下资格卡。”询问维克多的时候,招待员用手按着太阳穴,眼睛望向虚空的某一点。
“在这。”维克多从包中掏出那个方块资格卡,放到招待吧台上。
“谢谢。”资格卡被招待员放在一个方形的底座上,周围泛起微光。几秒钟之后,招待员点头,“感谢配合,几位可以入住这里了。”他转身拿了四把钥匙,古铜色的钥匙身上刻着几个数字,“房间在六层,请拿好钥匙,房间号码在钥匙身上。请走那边的传送阵。使用传送阵需要钥匙。”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迪亚特手中拿着水杯,靠在窗台边。
几个人看过各自的房间,然后下一刻便都聚集在迪亚特的房间。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维克多笑笑,看看伊桑尼亚,又看看杜卡特,“你们来说?”两个人都笑着摆手,推着空气,似乎不约而同再说——你说。
“那就别嫌我话多啊……”维克多大笑,开始从遇见罗拉讲起,讲了一路的经历与进程,为了什么参加这次格斗竞技比赛。这一趟讲了很久很久,维克多的眉飞色舞配上他丰富的肢体语言,中间免不了添油加醋。杜卡特几次都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再听。
“大致来说,就是这样了。”直到几个人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维克多的讲述才算结束,“我们先去吃饭吧,一不留神天都黑了。”月光洒进屋里,混合着窗外的黄色灯光,减淡屋中的黑暗。
“迪亚特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吗?”几个人选了餐厅一个安静的隔间,远离他人。
“这件事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等我慢慢讲。”迪亚特脸上的笑容依旧很淡,“我跟格里菲尔去了他的家乡,见到了他的族人。”
“怎么样……”迪亚特低头思考了一会,“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够酷。”回想起自己见到的那些……生物,他的脸上露出了莫测高深的笑容。
其他三个人听得一头雾水,伊桑尼亚突然想起了一个疑惑,“迪亚特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吗?”
“格里菲尔变成了龙?”维克多眼睛瞪得很大,“这是什么情况?”
“喔,你说的是从那个洞窟里出来的时候,格里菲尔化成的那条红色龙吗?”迪亚特仰头回忆着——洛斯安赫莱斯的地下洞窟里面发生的事情。
“对,就是在那里。”伊桑尼亚点点头,确认他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这句话出来之时,三个人同时看向迪亚特,正在雕刻的伊桑尼亚也停下手里的动作,三个人几乎同时问出了一句话,“他是条龙?”
“是的。”忍着笑意,迪亚特点头,“那条红龙就是他,确实是他,这个没有任何虚假。”
“格里菲尔这家伙,太能瞒了,把我们都蒙在鼓里。”维克多拍着桌子。
“我瞒着什么了?”门外传来格里菲尔的声音,随后门一推,严肃的精灵站在外面。
“瞒着什么?瞒着你是一条龙的事情。”维克多从椅子上蹦起来,猛扑在格里菲尔身上,然后把对方拉进屋,“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迪亚特先生在遇到你们之后,给我传了消息。”格里菲尔指向迪亚特,对方笑着点点头,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嗯,暂时算是到一个段落,有了一点点空闲时间,就来找你们了。”精灵的手向上一挥,一道安静的能量向外扩散,无形气场笼罩隔间里的所有人,他支起耳朵听了听,点点头,“嗯,安静了。”
“格里菲尔,我要问你一个问题!”维克多从旁边突然强势插话。
“为什么你要隐藏自己是一条龙的事情?”维克多的声音很大。
“好,我不那么大声,那你回答我。”诚如所言,维克多的声音降低,比正常的还要稍低一些。
“其实这个原因很简单,保持龙的形态,不方便在大陆上旅行。”格里菲尔突然笑笑,这个时候他倒是很诚实。
“而且……”迪亚特突然在旁边笑着补充,“在他家乡的时候,他其实很活泼,也很可爱,也很喜欢跟人一起交流,在外面的冷峻都是装出来的。”
“等等,你怎么揭人老底?”一向冷静的格里菲尔突然变了脸,“我在岛外是不喜欢话多,这有什么错吗?真的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嘴里嘀嘀咕咕。
“别生气,别生气。”迪亚特赶紧拍拍格里菲尔的肩膀,用力安抚,“我想都是自己的人,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没事,没事。”假装生气的格里菲尔突然也笑了,“这样也好,我也在想什么时候跟你们讲清楚这件事。”
“为什么?你不想继续隐藏下去吗?”这样的八卦,显然维克多不想错过。
“对于其他人来说,自然要隐瞒,但既然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们,我是一条龙了。”格里菲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毕竟,大长老曾经对我讲过一句话,好朋友之间,是不应该有太多秘密的。”
虽然不知道大长老是谁,但伊桑尼亚和杜卡特也跟着迪亚特点头。
“但是,”格里菲尔一转欢乐的神情,严肃说着,“但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并不想公开我的身份,还请对其他人彻底保密。”
“懂懂懂,完全懂。”维克多点头如捣蒜,“不想引起他人注意。”
“是的。”格里菲尔点头肯定,“现在这个时代,龙并不常在大众面前现身,而大家对于龙的想法也日益偏向惊吓、财富、一种好处多多的猎物。公开就会引起巨大的麻烦,而我又不能杀掉所有来找我麻烦的人,对吧?”
“这倒是没错。”伊桑尼亚点点头,“保持和平,通常也是减少麻烦。”
“所以这次你要跟我们一起参赛吗?”杜卡特对朋友是龙这件事兴趣缺缺,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他对于格里菲尔的法术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
“不参加了,这次来是为了调查一些事情。”格里菲尔干脆否决,“这里是除了赛路斯之外,对于久远的上古时代记录最多的地方,所以我想找找看。”
“原来你一直在寻找上古时代的东西……”杜卡特陷入沉思,“为什么?”
“上古时代,我一直感觉那是一个很神秘的时代,你们对于那些遗留下来的技艺不好奇吗?那些现在这个时代无法看到的神奇魔法,那些遗迹中残存的房屋,我们不知道它们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对于那些从遗迹中挖出来的机械和图纸,我很好奇它们的作用是什么。”
“嗯,那确实是很吸引人的一件事。”杜卡特赞同地点点头,作为同样对于那些图纸、遗迹感兴趣的人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是这样,只可惜……”格里菲尔罕见叹气,“那些有研究价值的图纸都在各个国家高层的手里掌握,一般接触不到,除非成为能够为他们做出贡献的研究者。”
“说起来是不难,可是……很累。”像是一个不再伪装的孩子一样,格里菲尔整个人都趴在桌上,脸埋进抱枕里,一副完全不想行动的样子,“好不容易接触到这里的研究院,却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烦心的状态。”
“所以你能见到克罗姆亚和莫尔,还有其他高层人士吗?”
“不知道,不好说,要看他们的安排。”格里菲尔转头看向杜卡特,“听上去你们很关心这个情况,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人跟我们说克罗姆亚女士被莫尔控制了,想救她出来,所以我们想知道更多关于他们活动的情况。”伊桑尼亚从旁边解释,既是讲给格里菲尔,也是解释给迪亚特听。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帮你们收集这方面的事情。”明白了来龙去脉,格里菲尔点点头。
“非常感谢。”维克多大力握住格里菲尔的手,多一个人在暗处帮忙,事情就能够多一分的把握。
“你们好好比赛,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看的。”格里菲尔笑笑说。
饭菜已经上了好久,维克多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胃口,高举双手,准备大吃一场。
格里菲尔悄然撤去刚刚布下的那道屏障,嘈杂的声音再次萦绕他们。
日子一天一天流过,城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想看看比赛如何进行。本地人交相谈论,几乎在任何地方都会听到格斗、赛事、赛程等等所有的消息,更有人在大街小巷发着赛事传单。
无论精彩与否,血腥气,总是少不了,而那必然会刺激所有人的神经,或是兴奋,或是恐惧,或是…………多种多样的情绪。
比赛的参加者们准备着自己能够准备的那些事情,装备、药水、卷轴、权杖,城里的供应商们非常的开心,他们看着钱箱内的金币,眼神兴奋。他们的内心非常清楚,每当格斗比赛来临,他们的金币就会翻上几倍,有如流水般流进自己的口袋。
格斗比赛开始的那一天,八座高塔围住竞赛的场地——浮在空中的那座格斗平台。它们彼此连通,以桥梁连接,形成一个更大的围场,桥梁又延伸出一道道平台梯阶,那是第一层观赏台。
人们更喜欢坐到围在更外层高塔的屋子里,没错,全城的高塔都会在这一时间飘到平台附近,围个几层,高低错落有致保证所有的窗户都能看到现场的比赛。借助手中的望远镜,他们可以看清场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各位先生们,老爷们,女士们,太太们,欢迎你们来到两年一度的格斗大赛!!!”赛事主持人的声音砸在比赛平台的上空,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兴奋大喊,大叫,大声鼓掌。
披着黑色斗篷的主持人脚踩浮空盘子绕场一圈,最后停在台子的正中央,向四周行礼。
“这次的比赛,又有很多很多格斗好手,从全国乃至大陆来到这里,让我们拭目以待,精彩的发展!”他的手用力向天扬起。
欢呼的声浪几乎要将周围的高塔推开,人们欢呼雀跃,期待这一届的比赛开启。
“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即将开始的比赛,但是……!”主持人的尾音一转,“在比赛开始之前,让我们欢迎最可敬、最可爱、最受爱戴的首领,克罗姆亚大统领来到现场!!!”
听到克罗姆亚名字的同时,所有的观众全都兴奋起身,掌声成为一股巨大的洪流淹没整个场地。人们的目光齐齐看向场地北方,北方正中间的那座高塔中间有一个宽大的平台,平台上站着一名穿着黑色军装的女人,看不出具体年龄,感觉上可能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她的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只手放在腰边的佩刀之上,另一只手向所有人挥舞。
她的身边站着一名同样穿着军装的白发男人,男人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几岁的样子。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同样站的非常挺拔,军人的姿态尽显无疑。
莫尔举起双手,等待所有观众的安静。他才从站在旁边的士兵手中接过圆形的扩音筒,柔和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希望你们可以享受这次的比赛,享受这几个月的刺激与兴奋!”
“好了,现在让我们把兴奋度再提高一些!”主持人接过莫尔的话语,“在正式开始之前,让我们先来看一场热身赛,也许他们没有那么精彩,但是……作为热场来说,我相信他们足够了!”他的手划向场地,“现在,请上热身赛的双方!”
随着他的话音渐落,嘎拉拉的声音从场地边缘响起,突然出现的闸门在南北出现,随着铁链上卷,闸门被一寸一寸向上拉起,锋利的铁尖收进最上方的边缘。闸门背后的通道幽深且不可测。
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内传出来,灰尘先一步跑出黑暗,然后是一颗硕大的头颅,四周围着一圈棕黑色的鬃毛,随着头的摆动,鬃毛也在随风摆动。它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尖牙看能一口咬穿牛的身体。如刀的爪子收进大大的肉垫之内,每走一步都拍下一朵均匀花朵。
另一侧,一个孤单的身影从门里面走出来,穿着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黑色的长枪,一柄长剑在腰侧晃着,被一道绳子牢牢拴在皮带上。他的身后背着盾牌,坚固的木头包着白铁,铁上的划痕一道又一道,黑色的痕迹残留在深色的木头之上。
看体型像是一名男子,面容隐藏在黑色的头盔之后,只露出一双淡蓝色的眼睛。
黑色的通道消失在猛兽与黑甲斗士身后,斗技场又恢复了原样,没有任何退路。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勇士,单枪匹马,能否战胜眼前的强敌,请问对战双方欢呼!!”
浪涛般的掌声与喊声层层叠叠,掀翻整个比武场的空气。
观众们的呼声非常一致,几乎所有人都在支持野兽,想看黑甲士兵被撕碎,扯裂。
“是阿尔多奇奥!”黑甲战士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单独休息室里观看现场的维克多突然跳起来,“他怎么在这?不行,我要去看看。”他转身跑向房间的另一侧,却没有任何出口。
“维克多,冷静……”伊桑尼亚和杜卡特拉住有些失控的同伴,显然,他们没有办法从这里离开,只能透过单向能看到外面的墙壁关注双方比拼。
看着好友在外面生死拼杀,维克多双手紧握在一起,搓个不停,神情也变得非常紧张。
黑甲战士握紧手中的长枪,站在原地盯着野兽双眼,他的双眼十分专注,视线毫不偏离。凶猛的野兽自然无法忽视如剑一般的目光,热气从它的鼻孔中喷出,爪子在地面又刨了两下,突然开始狂奔,直冲自己面前的黑甲士兵。
一记猛扑,扑空了,猛兽用力刹车,防止自己从边缘滑下去。
黑甲战士转身从猛兽的爪旁跳走,兽爪划破空气,却没有抓破黑甲一寸。他跑到最远处,双手抓紧长枪,枪头斜上,身体半蹲,眼睛紧紧盯着转身重新看向他的野兽。
即将入口的食物跑远,这是无法忍受的事情。调整了自身方向的野兽又一次盯住黑甲士兵,再一次,四爪离地,奔跑向前,纵身扑向空中。它的目标很明确,扑倒猎物的身上,咬碎对方的喉管。
半蹲的对手似乎已经预料到它的这一行动,在它接近,扑到空中的那一个瞬间,双脚蹬地,以极快的速度滑向前方,手中的长枪直直向上,枪尖的高度刚好看似可以触碰到它下方的肚子。猛兽感觉到柔软的肚子被硬物戳破,疼得口中发出闷吼。
正如黑甲战士所预料的那样,猛兽的肚子被划开,同时他的身上也被滚烫的热血浇透。猛兽的冲势不减,无法继续行动的尸体依旧向前滑行,一路冲向对战舞台的边缘。尸体从高空落下,落入一扇黑色的门,消失不见。
“喔!!”主持人的声音重新响起,“非常干净利落的一击,纵然面对体型庞大的对手,黑甲战士毫不怯场,以冷静的判断干掉对方。”他的掌声响起,“让我们为他鼓掌,加油打气!”
“黑甲!黑甲!黑甲!”四周的欢呼声充斥进每个人的耳朵,人们的双手在空中挥动,眼中充满兴奋,口中不断喊着,“黑甲,黑甲,黑甲!”
“那么,干脆的热身赛过后,让我们来期待即将开始的格斗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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