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席卷在场所有人,门内十几名黑忍者都被突然出现在半空中的巨大火球笼罩在其中,他们在那一瞬间纷纷利用自己的动作躲避火球,试图减少伤害。但很可惜,只有三个人躲开了爆在空中的火焰,剩下的人身上都被火焰咬住,血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到整个房间。
这个瞬间给伊桑尼亚等人带来了巨大的优势,伊桑尼亚、迪亚特和林景洛三分别缠住还站着的敌人,葵刃、小桃和杏子则去处决那些已经严重烧伤的人。格里菲尔手持法杖,一颗颗黑色的发球从杖头飞出,给所有人帮忙。
并不平衡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所有躺在地上的敌人都被三位姑娘一刀一个解决,随着站在伊桑尼亚面前的人倒下,他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处理身上的伤。虽然优势巨大,但他们并非完全无伤,伊桑尼亚、迪亚特和林景洛三的身上全都多出几道短刀割出的口子,用伤药紧急包扎之后,没什么大碍。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多说什么,都在沉默地搜索着敌人的身体。这些人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只找到一些棒状的苦无,十几把便于携带的短刀,两瓶拥有治疗效果的药水。
这两瓶药水被伊桑尼亚和迪亚特分别喝掉,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体内的生命能量也能够感受到回复了一些。
战斗结束之后众人才有机会观察这个新的房间,他们发现这个地方有四个门分别嵌在四面墙向上,其中三扇是曾经见过的双开石门。有一扇双开石门就在他们进来的那条路上,面对着这扇石门的对面也是一扇双开石门。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扇石门应该是通向玄洛阁的方向,中间还要经过一个大房间。而这一边……通向城中心……”伊桑尼亚对照着手中的地图,确认方向,他的手指向唯一的一扇小门,“这扇门在地图上没有标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吧。”林景洛三说话的同时,小桃和杏子早已研究那扇门有一段时间。就在那一秒,她们打开了门上的锁。
咔哒一声轻响,门自己向内弹开一条细缝,里面露出了一些光亮。
伊桑尼亚手中握着弯刀,轻轻推开石门。门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的角落有几堆稻草,看起来是供人睡觉之用。稻草上坐着一个人,看上去是个男人,身上沾满尘土,穿着墨绿色的礼服,发型略有凌乱。他的手指上带着一个古旧的戒指,那是一个朴素的圆环。
听到有进门的脚步声,这个男人抬起了头,但他不认识伊桑尼亚,因此眼神非常警惕,也没有说话。而伊桑尼亚也不认识这个男人,所以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盯着,互相都没有动作。
“发现了什么?”林景洛三跟在伊桑尼亚的身后也进了房间,他从这名半精灵的后面看向那个男人,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几秒种后,突然认出了对方,赶紧跑了过去。
“是你,约翰·史密斯阁下。”没等伊桑尼亚反应过来,林景洛三已经到了那个男人的眼前,再仔细观察过后,他确定这个男人正是他们这次要找到目标。
“你是……”约翰·史密斯仔细辨认才看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平时不经常出门,只在几场无法避免的宴会上才见过林景洛三几面,“奥州旅馆的老板,林景洛三先生?”
“找我……找我做什么?”约翰·史密斯的脸上露出迷茫。
“你的朋友,薇安·幻眸小姐让我来救你,”林景洛三伸手扶起约翰·史密斯。
“薇安……哦……谢谢她。”显然,史密斯已经从刚刚的迷惑中清醒过来。长时间的关押以及无法饱食,导致他的身体有些虚弱。
“好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你,那么我们现在就立刻离开这里吧。”
虽然还没有找到这里就是黑衣忍者总部的线索,但显然这里是他们的一个大据点,林景洛三已经很知足。他不打算恋战,以免敌人的援兵转回,把他们都陷在这里。
“离开?不……不行,没有时间了,我们要赶紧去地下祭坛。”
“那里……”约翰·史密斯张张嘴巴,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到,“那里是神之选拔最终仪式举行的地方。”似乎用很大的意志力,他才说出了这些话语。
说话的同时,林景洛三被约翰·史密斯拽着离开小屋。他没有看任何的地图指示,径直走向刚刚伊桑尼亚所指出的通往城中心方向。
“快拉住他!别让他踩到那些陷阱。”林景洛三赶紧喊到,迪亚特与伊桑尼亚连忙从两侧夹住约翰·史密斯,阻止他的脚步。但是约翰·史密斯相当的焦急,他不停地喊着——
此时的约翰·史密斯全无平日的风度,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慌乱的状态。迪亚特见状,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心中默默向至高之神祈祷。他的手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心且感到温柔的白光,似乎是感受到白光内的情感,约翰·史密斯渐渐冷静下来,也没有那么语无伦次。
“谢谢你,这位先生。”史密斯看向迪亚特,微微一笑,“我感觉好很多了。”
“史密斯阁下,”林景洛三一直在旁边关注史密斯的状态,见他冷静下来,才略略放心,赶紧走到一旁,他还有话要问这位史密斯先生,“为什么你一定要去那个方向?”他的手指向那扇通向城中心方向的门。
“这事关整个国家,也是我们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约翰·史密斯先回答了这一句,而后请迪亚特和伊桑尼亚放开自己,绕过那些已经被标记出的陷阱,走到那扇门。他没有做任何结印的动作,只是把手伸向门,手上的戒指闪着微光,那扇门就打开了,“走吧。”
毫无办法,众人只能跟在这个看上去平和却坚定的人后面,向着他们不曾计划的方向行进。
“这个方向,通向祭神之地,一共有八条通道通往那个地方,通道的入口是分别位于八座塔的下面,由你们看到的那些黑衣忍者看守。”很显然,约翰·史密斯非常了解这个地方,也非常了解这整个结构。
“这么隐秘的地方,你能够如此轻易的透露吗?”听到史密斯的话,格里菲尔问着,他有些疑惑。
“在以前,我是无法说出来的。”史密斯的回答很直率,“毕竟,不能透露神的秘密,要忠于那位女神。而且这个国家的人无法反抗女神,说了也没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
他顿了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所有人,“现在,我能够感受到你们身上的力量,你们可以去反抗这个国家的神,打碎笼罩在这个国家身上的幻境。”
当然,几乎所有人都点点头,地面上的房屋就立在那里,每天都会从它们身边经过,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些房屋,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幻境。如果你们去好好回忆的话,就能够想起来它们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即使没有人去维护,也没有任何变得老旧和损伤。但是,这不奇怪吗?”史密斯的问题听上去很奇怪。
“在其他的国家或者地区,任何事物不去维护,就会自我老化,这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约翰·史密斯继续讲着,“在这个国家,有很少的方面需要人为的维护,那些房屋建筑看起来也不会老化。可是实际上,那些房子都是幻象,在它们的内里,就是破败的房子。”
“是的,它们看起来很不错,那是因为有力量维持它们的样子。”史密斯转身,继续向前走着,“这就是我说的,幻境,房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说的话还有很多扩展性。
“当然是那位掌管整个国家的女神,她允许我们称呼她为厄洛斯Eros女神。”
“是的,她操纵人们的欲望,会放大每个人心中的……”突然,史密斯发不出声音,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甚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眼睛中充满惊恐,慌乱看向四周。
“他正被强大的精神力量所压制,我没办法帮他从里面脱离出来。”迪亚特仔细看过史密斯的状态,摇摇头。
“……”过了几分钟,史密斯终于从惊恐的状态中脱离,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扶着地面,整个人跪在地上。他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慢慢恢复冷静,然后从地面站了起来,“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没关系,但恕我冒昧,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惊恐?史密斯先生。”迪亚特关切地问着。
“……”约翰·史密斯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无奈摇摇头,“这是常有的事,当我做出一些令那位女士不满意的行为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这是一种……她给我的枷锁。”众人都可以明白,他所提到的那位女士,就是厄洛斯女神。
“是的,从我赢得了那个所谓的神之选拔之后,与那位女士连接之后,就存在于这种境况之内。”史密斯点点头,“这种情况可能会一直伴随我,直到我死去。”他看了看前面,“走吧,我们继续前进,以免追兵过来,继续被他们纠缠上。”
其他人无奈耸耸肩膀,继续跟在大踏步向前行进的史密斯身后。
前面的通道开始出现橙色的光芒,一颗颗冰冷的不灭明焰嵌在那些早已陈旧的烛架之内,它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冷眼旁边从通道中穿行的人们。
几道转弯的尽头,通道也到了底端。一扇嵌着金边的双开大门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有很多面容姣好的女士散布在大门的四周,她们的身上穿着略显单薄的衣服,手中拿着粗大的蜡烛,蜡烛的火焰部分嵌着一颗颗橙色的不灭明焰。大门中心最显眼的位置,是一颗淡黄色的宝石,宝石的透明度很高,可以看到中心有能量在缓慢流动。很多人争先恐后地爬向这颗宝石,这些人穿过那些女士的裙底,压过、撕扯周围的人群。
“我们到了,这后面就是祭祀之地。”史密斯看着眼前的大门,脸上充满复杂的情绪。“也就是曾经见到那位女士的地方。”
肃穆的大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一点点,一缓缓,洞开,向站在身前的人铺开它身后的秘密。那是一片白光,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又在邀请他们的进入。
再度能够看清东西时,迪亚特站在广阔的草原上,脚边的青草随风而动,他的手上拿着一根木质的拐杖,不远处是一群绵羊安静吃草,精致小巧的木质房屋在他的身后伫立,一个大大的羊圈就设置在房屋旁边。这里安静且平和,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存在。
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迪亚特看看手中的拐杖,口中发出哨音,他在呼唤那些羊。听到他的哨音,正在吃草的羊儿们缓慢抬头,看向他的方向,却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
他又吹了几声哨子,其中一只略显强壮的羊终于迈动脚步,向他这边走来,其他的羊跟在它的身后。羊圈的门开着,那只羊带着羊群走入羊圈,让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关好羊圈的门。
现在,应该做什么?仿佛回答他心中的这个疑问,他的肚子适时响了起来。他仔细思考一阵,就摘下挂在房檐下的一串鱼走入房屋。他要把这些鱼用火烤一烤,再撒上一些盐,就这么简单的吃一些。
目光穿过屋子望向窗外,他现在知道这些鱼是从哪来的了。房子的后面是一片湖,一片如钻石般闪光的湖泊。微风吹过,搅动镜子一般的湖面,一块块玻璃碎片散开又重新拼合。
谢谢你们,鱼。他在心中感谢这些为他带来能量的鱼,然后就开始吃起来。但在他的意识深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他尽力回想,却发现搜寻的角落一片空白。这对吗?这不对。有一丝诡异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起,但他现在不知道答案。
日子一天又一天走过,他的生活就这么一成不变,放羊,看书,打鱼,偶尔会带着些肉类去不远处的镇子赶集,再买些日常用需要的物资。
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偶然的那个瞬间,他突然看到了那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他的脑海中有什么被激活了。那个盒子被非常小心地拉开,里面放着一个由六块不同颜色木块所拼成的十字架,其中两块还能看到烧焦的痕迹,它们来源于不同的地方,却又拼接的严丝合缝,浑然一体。
哦,敬爱的至高我主,感谢让我重新找到了你。他用手轻轻握住那个黑色的盒子,满是感激。
亲爱的孩子,我从未离开。他的脑海中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对他的回答。你若寻找,便可找到。
是的,是的,我应该一直谨记这一点。那个声音消失了,可是他心中的情绪却没有消失。接下来的时间,他做的每件事都伴随着祈祷,吃饭时祈祷,睡醒时祈祷……放羊时祈祷。
“太无趣了,你后来变得太无趣了,”一个略有些烦躁的女性声音响起,“最开始的你是那么的可爱,直到那些……”声音停顿了一下,“那些烦人的祈祷加了进来。”
“怎么?有吵到你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迪亚特回答着。
那个声音没有继续回答,消失无踪。与此同时,迪亚特看到身边的一切开始泛着白光,他把那个装着十字架的小盒子握在手中,继续祈祷。
白光完全消失之后,他的耳边传来伊桑尼亚的声音,“迪亚特阁下,醒醒。”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伊桑尼亚半跪着观察他,看到他苏醒,似乎也是放下心来。
迪亚特活动活动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他站起来,伊桑尼亚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小桃、杏子、葵刃、林景洛三和约翰·史密斯并排躺在他的身边,全都双眼紧闭,靠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格里菲尔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似乎正在研究他们所处的这个巨大房间。
他们的旁边就是那扇金色包边的入口大门,大门这时已经关闭。
“……我……”伊桑尼亚仔细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我只看到一片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然后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叹气声,那种听起来是颇感无趣的气息,然后……我就醒了。”
“原来如此,听上去每个人都不一样。”迪亚特看看其他人,“我先去看看他们的情况。”说着,他挨个走到其他躺着的人身边。
小桃的脸上露着幸福而满足的傻笑,她似乎正梦到什么好吃的食物,口中喃喃念着一些词语,却听不清楚。迪亚特用手放在她的肩膀,默默无声呼唤。几秒钟之后,小桃睁开眼睛,大大打了一个哈欠。
“恭喜你,你醒了。”迪亚特笑着拍拍小桃的肩膀,“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解释的事,就拜托伊桑尼亚来进行吧。”说罢,他直接起身走向旁边的杏子,伊桑尼亚走到小桃的身边,向她解释着发生了什么。
杏子的眉头紧锁,双手紧握,全身也都很紧张,绷得僵直。如同对待小桃一般,他也用同样的过程将杏子唤醒,并且由伊桑尼亚来进行解释。
躺在旁边的葵刃脸上满是焦虑,迪亚特刚刚接近她的身边,就听到她开始大喊大叫着醒来,脸上留下泪水。这名神父充满温柔善意地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任凭那些泪水落到自己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葵刃小姐,你已经很辛苦了,也做的很好了。”迪亚特的声音轻柔,充满安抚与慰藉。
“……”哭了一阵之后,葵刃才让自己的情绪回复平稳,她擦擦自己的眼泪,似乎有些尴尬,“谢谢你,迪亚特先生,很不好意思,让你看到我丢脸的这一面。”
“没有关系,这很正常。”迪亚特温柔笑笑,“接下来,就请伊桑尼亚跟你聊聊吧。”
林景洛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初就那么安静的躺着。迪亚特正要接近时,伊桑尼亚拉住他的手臂,开口说到,“小心,他会攻击其他人。”
迪亚特点点头,“谢谢,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他慢慢靠近林景洛三,小心翼翼。突然,林景洛三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挥舞,刀刃从他的眼前划过。他没有惊慌,只是迅捷且轻柔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显然,林景洛三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抓,略有些用力地挣脱,但是迪亚特的力量始终保持在不让对方受伤,同时也能够控制住对方的程度。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呼唤林景洛三,“好了,林景洛三先生,你该醒了,快醒醒。”
不知是他的呼唤,还是林景洛三自己的力量,总之,睡着的这个人醒了。
“……真的是一场烦人的梦啊。”林景洛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够从种种迹象中猜测出一些内容,因而没有多问什么。
林景洛三转醒之时,旁边的约翰·史密斯也睁开了眼睛,他并不意外发生的这一切,脸上也带着淡然的表情。
“你怎么样?”在所有人全都醒来,没有什么事情之后,迪亚特走到格里菲尔身边,问着。
迪亚特这个时候才有空闲去观察整个地方,这是一个宽广而又巨大的洞窟,洞窟的顶端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尺高,一个白色圆球正挂在最中心的上方缓慢旋转。洞窟的最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女性雕像,雕像敞开怀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身边环绕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包括人、金币、宝石、房屋、认不出的宝物等等等等。那些事物的雕像就那么安静飘在巨大女性雕像的旁边,如同被牵引一样。
“那个雕像,就是厄洛斯女神。”约翰·史密斯走到迪亚特的旁边,其他人也都跟着他来到这里。
“你们的梦还真是美味啊。”一个女性的声音在洞窟中响起,回荡,似乎是充满了愉悦,它正是所有人都在梦中听过的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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