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抓头发,好烦。我翻身腰部压着一个风摇篮,光明晃晃刺眼,身负法袍,脚下一个奇怪的灰烬圈,白天看永远都觉得奇怪,晚上没注意就觉得正常。
我看到手边的短裙,内衬面绣金黄丝线花纹,然而黄金元素与附魔符文相性上佳,别人看到外面的金丝容易产生误会,穿在里面更像是故事之中穿黄金内裤的富翁。外向面就是红。
法袍内面的扣针可真的是奢侈了,黄金镶边,“飘带”作卡扣。但我无论如何也想要宝石。我教母赞同说,在外面旅行没钱了可以典当换钱。第二天教母的面前平躺两寸大的红宝石、蓝宝石、长宽一致的绿柱石、可以被切割的方块型金刚石、金黄绿宝石透明的、和深邃带线条的、上方为鲜红下方为海蓝以中间斜线为分界线的红蓝宝石、三条平行斜纹气泡是我妈财产偷来的、幻想立杖时紫水晶在未来的法袍的四个方向四个尖锥吊坠激发辉光⋯⋯
我跳下地找没蛇晒太阳的平地解手;跑回来烧水;掏出一根皂荚树枝剥下皮刷牙想保护牙齿可是一件大事。
站在灰烬地上,我看烧了一夜的火,喝着热水,不知道吃什么好。要是昨天多煮饭就可以兑水饭吃了,当时没地方放。吃硬面包卷夹香肠了。想哭,想吃溏心蛋,吃不下,只吃了一半。娇生惯养还是成为了回旋镖打到我身上。
我转过去翻出星象表,与笔记本书页对照,画在本页,换一页列式,我大概离巴尔镇四万里,四万里,十二偏北偏东,太阳升起时是东北XX,这尺度严谨测算可以非常精确。就是我不追求精确方向,凭感觉朝南走吧。我面向左面的草原,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正确方向!
为什么我要说得这么大声呢,拿剩下的早餐配合削片硬奶酪吃的时候卡在了喉咙里。
我背上背包右手拿着牧羊杖,结束火焰收掉风。走上草原,昨天傍晚看到的金合欢树成为了我的行进方向,应该是朝西南。我抬手进法袍领子内面摸扣针,宝石翻过领口的瞬间眼前都变成金色,眼睛简直快花了。
下起地上晒太阳的一群沙鹃鸟发出鸣叫,拍打翅膀掠过平地至于三百步外落足。我捡草低的地方走,鞋子踩露水,驱赶叶子般多的肥肥的蚱蜢,嗯还有大嘴巴的蝗虫,仍然容易被高大的胶茅草叶子戳到小腿棍。上了开阔地,有的人可以可劲地挠腿棍子的痒痒,抬头观望,离小叶子的金合欢树还很远呢。
太阳升高了,到了树下,我靠阴休息会,树干下面分三叉,是我的四倍高,绕树走了一圈紧紧盯着树枝看。
爬树吧,我和我两个哥哥小时候可是蛇变的,回家教母就知道是摔到了。我扔掉杖,两腿踩树干树叉,站好了往上面看一会,双手环攀住看好了的树瘤,弯腰踩着干燥的树皮使劲蹬上去,没有地方踩就只能全靠使劲,一口气爬上去,拱到主干上。树枝很密,我踩下去上到了倒数第二层,爬起身在光光的臂枝上面,外面有两枝分叉,树叶间老掉了的小黑球果簇。
我挪动屁股坐树枝的弧线,下面既硬又软,晨风吹拂,志得意满。
五里开外生高大绿树,昨天好像记得有片树林,根据太阳感觉在西XX南,等下过去取水了,我还是汗液微醺的状态。平原上老鼠出洞晒太阳,蓝天笼罩,再多坐一会吧。
我抬腿侧坐一边,也该下来了⋯⋯啪蹬,我重踏地面,落地前瞬间“轻化”脚就没那么痛了。
太阳当空,我坐在橡树下喝着水,该吃午饭,想到午饭是面包卷配酱油,强迫多喝了一杯水。树背后是稀疏的森林,我掰了一点配硬奶酪吃,带着杖走着找寻认识的植物。
哼!吃蓝色越橘,大树小树之间的树荫草地上小片树枝被蓝色的浆果包围,长得像但不是我认识的植物。脚腕被刺好酸。
“ ”我突然尖叫,弓身甩飞一只长条物,那条蛇摔飞老远头也不敢回地劈开嫩草钻进灌木消失不见。
蛇后半截冰冷打滑的感觉留在我手心,低头还能看见我的袜子往上小腿往下、外侧面一双张开得汩汩出血的空洞,
我望见我右脚往上小腿下张开汩汩滴血的小孔往回行走,手心甩不开感觉,我抬起拍了拍脸,也没消除,树荫外面五叶草草地阳光反射白亮一片,我停住扶着膝盖酸得好像吃了柠檬,忍不住了跪下来,酸的麻的痛的在我眼前炸开。我为了跪趴伸手拉开脚掌,眼睛闪光之中看到了眼皮和杖的尾巴,麻麻的,潮湿的泪珠滚落脸,但是没哭⋯⋯
有一个瞬间喉咙生硬,我惊觉可能抵达不了树下,转化为龙呈现趴坐。
也没感觉嘛,我回头看我脚上伤口一点也没有,后脚行走完全没异常感觉。
天际橘红像被火烧,我睁开眼大帽檐挡住了一半,麻木地抬头,惊讶于居然靠树昏睡了这么久,右脚上开始痛了,把脚拖过来低头观察一阵,现在伤口肿得跟石头一样,还是血红而且发白的孔径两只,比针粗。有只黄蝇俯身停了很久,马上死于巴掌,结果碰到肿胀,血痛。
左肩发麻,心脏有点痛,眼睛想眨眼,我尝试用力呼吸,肺叶热辣。我的尖顶帽翻倒一边,我前未婚夫在的话一定会想办法跟我说话,他是想帮我揉脚,我抱膝盖了,好像有点可怜。他恐怕会让我待在原地,给我留下一点食物跑去最近的地方找医药,绝对相信我一个人在这没事,离北方民族的聚集地千里远,我还担心他有事!
会不会有个白马王子经过,让我开始拒绝后来答应,到了一个城堡,恰好召开舞会⋯⋯
我伸头出去,连背后也检查,我的后脑勺靠着树皮说,看吧,没人,要是真有类人物种于那小树丛后徘徊我非被吓晕不可。终于,有件事得解决,我支树站立,成团的小黑点聚集原野上,我抓杖走动走个没蛇的小坑站立撒尿,水“漂浮”乘滑梯而落,像男人吧。排空膀胱舒服多了,腹腔的压力减小肚子变空了。
我念念不舍收回望向开阔地的目光,总是要趁天暗之前筹备晚饭。想到背包里那些东西,我宁可再遇上蛇被咬一口。
二十步以外的树丛深处结暗色的杜鹃科果实,我以眼力看一番,检查落叶生黑叶枝条一番,走近一步,等候五息以杖尾戳刺一番,经过三息,终于敢贴手掐断。里面的小如介子,外面的果丛丰腴,眨眨眼之间一颗因抓得太满而滚落,我魔法盛装收了八两,尝了一颗,肉多味甜。我多摘了好几捧,扔掉感觉有虫的,我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大型浣熊,等候紫果皮粘湿冰水晶莹发光。
趁天还有霞光,我靠拐杖行走林间,寻得一大堆“大风”吹干净而无毛虫甲虫的野菜,聚集的白蘑菇褐蘑菇挑了几个最肥的。可惜,天尚光亮时远远望见空地间一只角雕抓着一条蓝环带子飞远,我摘下帽子,没有剥皮以后清甜的烤蛇肉给我啃了。
我回到大陆橡树下,变得更黑了,最后残存的霞光,紫气,明天又是一个晴天。林地边缘漂浮玻璃红色火星晶体,和一团旺火,我煮饭、淘米水留着洗脚,应该能解蛇毒,剩下不多的水洗菜,挑菜切蘑菇,我在家可是“经常”帮教母动手,未曾学得一招半式。对那些不明蓝越橘果来说,每个秋天都能见厨房里的教母拿吃不完的熬蓝莓果酱,玻璃瓶装的,味道好极了。要是我也买了果酱来就好了。
我端插空气勺子的大杂烩坐好,米饭上有焯菜叶熟菜茎,滴油炒香的白蘑菇片有碎奶酪的馊奶味,终于变得好吃的香肠肉团。吃了一锅子。撩起法袍摸着肚子美滋滋地自言自语。
旁边的蓝莓吃不下了,舒舒服服感到肚子里装满了东西。
过了半个时辰,我有了动力,从脚边的帽子底下掏出一本从王都图书馆借的魔法书《高热火焰生成.哈克瓦查》。内容一般,我对其有些好奇,押金一百三十五王冠金币租金二十个金币,可谓是非常之贵,比我初始的估价还高三倍。我以手掌翻动书角,看了几页我想起今天那条蛇,取出《垂直植物园》,找到了身上有蓝环的蛇,它的食性是吃植物果实,我突然感到好笑因为解释得通啦。我没死真是身体好,蛇毒能麻痹神经、麻痹肌肉,溶解血液是祖先留下的次要毒素。我边吃蓝莓,反复记忆克亚尼河口以北的物种,但愿能记住尚曾吞到肚子里去。二十幅精美绝伦的插画阅历,翻回去看同目的一种蚓蜥,忘得一个字不剩。
我伸直膝盖展望凉飕飕的草原,忽然右脚踝崴,差点摔晕,尚未站立余留一身冷汗。我还是靠树而坐,漂浮的玻璃红光以下,我见腿干乌青,伤口附近肿得像个火山口,我抚摸红肿痛苦道,我可怜的脚啊,真想亲亲,嘴边亲亲。我又想,如果化脓了就挑开,如果皮肤剥落这就是我摸太多的后果,我道,我可怜的伤口,惹黄蝇牛氓吸蚊子搔的伤口。
我玩伤口玩乏味了,再一次决定站起来。我扶树而起,扭头四顾一蹦一跳地朝下午记忆的方向走去。叫我稍微感到好运的是,这片树林没有林枭望见火星晶体跃动而惊讶大叫,到了我的耳朵就是巡回怪音,否则让人心神不宁,但我还是变成了龙挖了个沟挖沙窝,事后把沟一填,飞回火焰边将爪子洗得发光。
烧化洗米水的冰壳再倒水,坐在空气上面,非常富有耐心地搓我人形的大脚丫子,右脚捏时酸,再捏时疼,大腿跟着水发抖,我也不知是好是坏,左脚舒服,右脚发麻,心脏惊的,仰头眼睛一闭一睁,真可谓是天下第一流享受。
冷水烧热复冷。新鲜的人脚出水了,下边干燥,上面热风吹脸,宛如超凡入圣。我捂着胸口,靠了一刻,用显青筋的手指抓着冰水盆的盆壁,连盆带脏水摆到丈以外,就算是倒掉了。
草原上两个眼珠放光。高度好像是狼,我不很怕,一步三顾回到树下,抓住牧羊杖,回头和五十尺外的生物对视。感知它的气息和眼神,我觉得如同野狗。我以前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一帮小孩撵狗。狼都没怕过,更别说怕狗。野狗没疯是不敢主动走近。我背靠专用靠垫,就算是狼我也不怕,我手上拿着杖,来了就敲它,依靠大树,我可以应付两匹狼。
在这时间段,狼也看不太清东西。虽说动物眼睛消失了,我还能感觉它在前面观望,走动,对火的兴趣多于对我的兴趣,消失于倒水的方位。
我放下胸口的杖,心平缓地送来触电感,眼睛可能是失神。但也可能转而盯着地下的蓝莓,等我戴上帽子,送进嘴巴不剥皮嚼烂,甜丝丝,这才得空以手剥皮,至之煨热蓝莓来吃。我产生吃“蛇莓”能解蓝环蛇毒的观念合情合理,我还想边吃边翻《高热火焰》,碍于粘粘的手。
我的手干净了,又摘下帽子,迎光看书。书看不进去,右边腰以下好像麻瘫了。我将书放至一边,抬手另外生出两团“火焰”,像生了三堆营火。树叶上的蛾毛毛虫抬头往上爬。
绿树后七尺的火渲染得树后暗红,面前两堆我抬手使之挪远,照腿脚的热辐射缓和,暖风徐徐流过。先是我的左脚,后拖过右脚,套以袜子,我捏捏右腿的肿包,痛下面冰凉。要是下边也肿起来,鞋就穿脱不进,我是穿也不穿!面对火焰我不得想法,不得占卜,单纯想明天最好别溃烂。
倘若我读书有这么用功!我重拿右边垫子上放的书,举到眼前读,放到膝头读,怪叫着抬起膝盖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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