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属于《丝佩瑞尔故事集》系列的长篇故事,另名《蝴蝶效应》,全文30万字。为方便阅读,每次更新字数会控制在4000字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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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集的有声内容目前签约发表于喜马拉雅,由“本音物语”老师倾情演播:【专辑页面】 “为什么像你这样的羽神可以地间行走,你算海洋之神的良心?”
我再一次谢谢你终于相信我是海洋之神的羽神了。可惜我并不是他的良心,你所看见的我只是恰好契合凡子特质的部分神性。
风暴、海啸、咔咔丢闪电,以及找个人多点的地方表演大地开裂弄死万把号人的部分你是没机会见。
“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瞧见。”三合想到一路上经历的种种,他可再见不得这种事了。
也是,毕竟你的眉毛已经见证过那部分的威力。林话锋一转继续问道:所以,你就想这么走回渔村,而后告诉父老乡亲他们没办法短时间内接受的各种事实?
“我不知道。”三合坦言道,“我只有个朦胧的预感。但我想就这么腿儿着走回去路还长,有的是时间想出个好办法。
“就算没有好办法,我们也可以合计出一个馊主意。眼下该做的,就是施展你交给我的魔法。”
“你看,”三合为寄居蟹演示起来,他说:“脑子里只要想着走,两条腿就会动起来。”
白牛恋恋不舍的与这片嫩草地告别,无论发生多大的灾祸都和它无关,白牛要做的只是享受当下。三合羡慕白牛的胸襟,此刻他正积蓄起身迈步的勇气,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要回渔村着实需要下一番决心。
三合掏出牛皮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所认为的圣训。如今看来,到更像记录他与林朝圣之路所经历苦难的总结。
“我还想经历这么多,能编排出一本圣训语录来呢。”三合叹了口气,哗啦哗啦翻弄书页,给自己这本胎死腹中的伟大著作一个盖棺定论:“一摞废纸。”
别这么说。曾经那些人著书立传,其实也都是自己编的。关键是什么,你心里其实最清楚,还记得以手、我是说“以螯指月”的典故吗。你和一位羽神共同经历了这么多,谁是假圣人,谁是真骗子,心里该有点数了。
“骗子居多,真人很少。”三合说,“众神不可能从域界走出来,圣人的书里记载全是他们体悟世界真如后,想对世人开显的解脱之道。”
你可终于开窍啦。赶紧把小本子烧了庆祝一下,看见我就烦。
三合默默把本子收进胸口,他可不想烧掉如此珍贵的回忆。“他们通过实践,认识到了前所未有的真相。”
得了吧。神性不算啥前所未有的东西,只是凡子命短见识更短,看见什么都会大惊小怪。
“所以我想,想要了解神性、灵界和世界真如,并不存在唯一的标准答案。”
众神从来不印十块钱一份的《三分钟教会你如何与神性沟通》这种小册子。
你说的对,不存在特定的路,每条路上都布满荆棘,或者铺满断头台,终点前还可能有古典风格的欢迎仪式。
三合艰难的站起身,最开始的几步沉重无比,仿佛脚下的空气粘滞拖沓,鞋底生出许多牢牢抓住地面的根须。
他告诉自己,必须回家,那是自己的故乡,乡亲父老还不知道真正的大祸即将临头。他必须把商盟与神殿的勾当告诉他们,他必须阻止商盟吞并渔村的计划。三合不想生养自己的故土彻底改名为阴间村,沙滩分片包干铺满难看的小广告,更不愿看到灯红酒绿间淳朴的渔村彻底变成散发铜臭味的地方。
穿过林荫道,商业区空无一人,摊位凌乱不堪好似刚经历了一场绿林好汉的浩劫。三合脑海里冒出赛赢思如沙海隐士般的面容,忆起乌里夫、萨维里自信且坚定的目光,二子身穿铁裤衩头顶鹿角盔的威武模样躲在心底的角落里让人无法忽视。
想到此他不由脚步坚定起来,踩过无上应供圣海带五块钱一碗的招牌,跨越东倒西歪的塑像毅然决然踏上归途。
内心油然而生一份预感,或是一个声音告诉三合,总会有办法的。解决之道会叫住三合,带他领略大自然规律之美,见证因果循环。
可惜显然并非那个臆想的“解决之道”发出的冥冥之音,说话者经历过的沧桑沉淀在沙哑嗓音里,说话的余韵间夹杂大量目睹过某场突发灾祸的惊恐万状,早就没了曾经听到的那般傲气。
三合扭回头循声望去。麻杆神官衣衫褴褛的丑态跃入眼帘,一并瞥见的还有风驰电掣向自己袭来的硬物。
接受了一根粗木棒的问候,三合应声倒下。麻杆神官不放心,又朝着小矮子后脑勺补了一棒。
伴随沉闷的击打声,麻杆神官内心火花四溅,冒出一个绝世好点子。这方法不仅能让商盟获利,顺便还能除掉让自己吃尽苦头的小矮子,更可以早日离开那偏僻的穷地方。
计划打定,他把昏厥的三合绑在牛背上,哼着小曲向渔村的方向走去。他那露出脚趾的破鞋踢到一块金属信筒,一只倔强的白色寄居蟹耀武扬威拦在面前,挥舞的大螯正不断警告麻杆神官,要他放下三合,否则……
“自不量力,螳臂当车!你以为自己是黄雀呢,小玩意儿!”
麻杆神官嗤笑着继续赶路,一只离群的海鸥俯冲而下,看到地上沉重的鞋印里空留一滩寄居蟹纯白色的钙质碎屑,不由发出一声失落的哀鸣。
当三合千辛万苦抵达新神宫,准备凭一己之力摧毁这处属于商盟的商业中心之时,黄土坡上鏖战正酣。
这里是纺出命运织物至关重要的经纬线所需的另一股线轴,拟人化的命运之手看着几根细线相互缠绕,逐渐绞成堪用的命运纺线,不由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山岭间,几只阴损的火枪躲在隐蔽之处,它们齐射发出光和热,伴随清脆的警告声预示百米开外定然有穿法袍的家伙要倒霉。
义军的火枪兵按照操演的流程埋伏在半山腰,把自己打扮得浑然天成仿佛一出生就长在地上或是于树枝上生根发芽。他们瞅准围剿的商盟与天法卫兵身后压阵的法师分队突发冷枪,打了就跑甭提有多刺激。几日来他们连续得手,商盟雇佣的法师生怕挨枪子儿,已经跑得一只不剩,此时还愿意跟联军一同进山围剿的只剩天法卫兵中的职业魔法师。
枪声过后,法师痛苦倒地,顿时血流如注。弓弩手慌忙拉弓绷弦四下散开,警惕的环顾四周,有些新兵挨不住压抑的气氛,失手射出的箭矢最多只能吓走个把惊鸟。义军的枪手早跑远了,他们遵循萨维里的指示绝不恋战,打一枪就跑。
自从名义上占领黄土坡上的义军根据地以来,义军就在黄土坡的山沟沟里牵着联军鼻子绕来绕去。经过改良的火枪准头好得离谱,致使联军接连损兵折将,搅得人心惶惶。
几日来的围剿,除了不断累加的伤病和减少的补给外,连义军主力的影子都没摸到。索性天法卫兵将大部队收缩驻扎在原先义军的大本营之中,每天只派小股部队巡山,伺机寻找义军的踪迹,同时等待米拉迪沃德洛玛尔的增兵驰援。
他们并不知道,义军的主力已摸到了山脚下,确切来说是山腹之中。
“还是赛先生说的对!”萨维里一边啃着生地瓜,一边看向土窑洞里绘制精细的地图,突出的门牙对处理根茎类植物得心应手,他无不庆幸的说:“要是带着水车、碾盘那些破烂货一起跑,早就让商盟雇佣军和米兰德的走狗围剿了。”
“当初你还坚持要背着那些宝贝一起转移,现在怎么就说它们是破烂。”
乌里夫手里拿着刚传来的战报,忙在地图上更新标记。手绘地图上散落许多蓝色的圆形标识,它们聚成三团气势汹汹的孤岛,余下地方无数红色的线往复交错,织成细密的网。化整为零的义军穿插在网线中,已完成了对联军的分割包围。
“当时觉得都是好不容易用手搓出来的家当,可不兴浪费。”
“到头来,属你撒丫子跑得最欢。”赛赢思灰头土脸钻进窑洞,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远处又传来几声密集的火枪击发,随即围歼敌人的呼喊与砍杀声此起彼伏。赛赢思转头看着浓烟升腾的地方,心里估算起战局可能需要的时间。他抖落肩膀上筛如细粉的黄土,把帽子递给外面站岗的士兵,并对他们交代着什么,只见那群孩子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旋即用力点点头一路小跑传递信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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