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了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人的寓言。这个人被国王关在笼子里,好吃好喝地养着,心理学家来对其进行观察。我们会发现这个关在笼子里的人的一系列变化。先是困惑而后弄清楚被关进去的原因之后,十分愤怒,每天都在用各种行为表达自己的仇恨与抗议。过了几个星期,这个人觉得这一切就是命运啊,并感叹被关在笼子里的生活多么好,还希望心理学家能赞同他的想法。(自我合理化)。再过几天,这个人所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单一,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就是命,都是命。”再几个星期,这个人的脸上现出空洞,无意义的笑脸,他不再愤怒,仇恨,也不再自我合理化,而是精神混乱。
当人不得不放弃自由的时候,内心会产生怨恨和仇恨,因为这说明自由对于一个人而言多么不可或缺。而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权利与空间越多,那么他对那个让他不得不放弃权利的对象就越仇恨。但在现实中,这种仇恨往往是被压抑的,不允许表达的。因为奴隶是不允许向其主人表达仇恨的想法的。而这些仇恨只会随着时间,越积越多,但总是会爆发出来的。这些被压抑的仇恨往往以各种身体疾病或者故意的行为表现出来。
举了一个让人细思极恐的例子,极权主义政府剥夺人民自由后,总要寻找一个替罪羊来供人民发泄仇恨。(《1984》中清晰表达了。)
仇恨往往带有毁灭力量,而人失去自由,他的仇恨最有可能毁灭的就是自己。(卡夫卡的《审判》的例子)
仇恨与怨恨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往往被压抑,甚至感到自己的仇恨是无力的。有人会通过爱来掩盖仇恨,以获得某种心理依赖。但大部分是将仇恨转移,要么转移到他者,要么转移到自身。
我们首先面对自己的仇恨应当坦诚,真实。否则,这些仇恨会生发出一种自怜,这是仇恨与怨恨的“留存形式”。人通过怜悯自己,陷入对自己苦难的同情和感慨中,而阻止自己做任何行动。
尼采说“基督教的爱是对无力的仇恨的模仿。”bad news是,没有人能真正去爱,获得道德和自由,除非他已经坦诚地面对并克服了他的怨恨。Good news是,我们可以通过仇恨的毁灭力量来重建自由。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自己仇恨的对象是什么。
自由不是反抗。反抗总是以一个外部结构——规则,法律,期待——为先决条件,来反对他们所反抗的东西,而个人的安全,自由感以及力量实际上是依赖于这些外部结构。反抗是要有明确的结构,对象的,否则人们便无法从中获得力量。而这时,反抗替代了人重获自主性的艰难过程。人们借反抗来逃避自我建设。
自由不是放纵,自由不是责任的对立面,自由不是无计划。一些人认为,自由首先需要占有生产资料。而工业社会,世界成为一个互相依赖的世界,从供需,到生产销售链条,是所有人都参与其中的。现代人无法脱离社会而存在。
显然没有。正因为社会分工,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不用参与所有生产,而可以把时间精力放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自由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而这个生命来自于完整的人如何将自己于同伴群体相联系的方式之中。自由意味着开放,一种成长的准备状态,自由意味着变通,意味着乐于为了人类更大的价值而作出改变。
若把自由等同于一个既定体系,是对自由彻底的否定,这样就把自由定形,成为某种教条了。
自由是人参与他自己发展的能力,是人塑造自己的能力,是自我意识的一面。人不同于动物或其他世界的物体,依靠本能或历史进程推动着前行,人依靠自由进行自我设计地活着。
一个人自我意识越弱,他就越不自由。为什么呢?因为他往往受控于早期儿童生活给其潜意识造成的影响,这些是他根本无法控制的,但他缺乏自我意识,就往往会被潜意识束缚着,被其拖着走。
自由是逐渐增加的,每一次行使自由都会扩大自我这个圆圈。
自由也表现在我们如何应对生活中决定性现实的方式上。
认清决定性现实,比如家境,相貌,性格,教育或者其他。而自由就表现在个人生活与现实的一致性上。否认现实处境,说明你还受现实的束缚与牵连,还为现状大动肝火,却毫无建设地行动,始终让现实一成不变,一潭死水,这并不是自由的表现。
自由不是我们盲目乐观的接受现实,而是通过选择接受现实,不要试图与已经决定了的现实作抗争,这会为你节省很多时间与精力,来创建自己的自由行动。(这种心态就类似于,你打游戏,遇到很差的队友或者装备不好,你是选择重开一局,或者骂骂咧咧地玩下去,还是接受这一切,心平气和地继续玩下去。你说,好,ok,我接受这一切,那么我能做些什么呢?开始思考你自己能做什么,而不是沉浸在对队友和游戏机制的抱怨,是自由的开始。)
自由不会让你的思维受潜意识和现实的束缚,它不会让你被这张带有局限性的网把你套牢,无法动弹,而是可以像蜘蛛一般在蛛网上自如爬行。自由恰恰就是在接受现实这一切后,生出的一种塑造自我,创造自我的力量。
自由不来自于真空,也不来自混乱,而来自于结构。自由不意味着孤独一人,而是能够真诚地面对自己的孤独,在面对周围其他人的这个世界的关系结构中,能有意识,负有责任地行动。
批判萨特的存在主义,在于没有分析自由的先决条件,比如结构的明确存在。同时萨特的存在主义,有一点,关于人以牺牲自我来保全自由的观点,可能会走向独裁主义。
回顾哲学史,实际上就是探索思考个人与世界之间的关系结构的过程。古希腊人提出逻各斯,斯多葛学派提出自然法则,17,18世纪提出普遍理性。人们靠着结构来采取行动,认识自我所信奉的结构,以帮助自己实现自我潜能。
自由是在每天的努力,事功中锻造出来的,它不是自动出现的,(我更愿意理解为,自由从出生就潜伏在人的存在之中,但需要靠个人的努力,行动去显现它,意识到自由。)
选择自己的自我,就是要肯定自己对自我和存在负有责任,也要承认他存在于宇宙中某个特定的点上,也要为这种存在负责任。
人具有选择死亡还是活着的自由。人本有选择死的自由,但却选择活着,那么从这里生发出了自由的影子。心理自杀,是指这个人本来有活着的力量(生理上),但却在心理上意图结束生命。
人会由于很多原因自杀,且常常是一些精神病人。而对于一般人有自杀倾向,往往是由于外部变化或者不合理的需要导致的。心理自杀有时候像是杀死曾经持有某些想法的自己,重获新生。一种态度或需要的消亡可能会导致另一种新的东西的诞生。
比如有人痴迷地追求名誉,但在现实中无法实现,这件事将他原本生活搅得不得安宁,甚至想要自杀,这时候就该询问自己,这种对名誉的需要是否合理呢?你想从追求名誉中获得什么呢?人无非是趋乐避苦的,没人会喜欢痛苦。持久的快乐只能从自身出发,而与变动的外界和他人看法不太相关。
事实上,活着是自我选择的结果,自由在其中发挥作用。当人一旦有意识地活着,就会发生两件事,一件是改变自己对责任的态度。接受自己生命所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将责任当作强加于身上的,责任是我们选择的结果。而且自由与责任不可分割,一个人不对自己负责,是不会自由的。另一件是由他律变成自律。有一些准则不是他不得不接受的,而是他主动选择接受的。而人若想在世界上实现价值,某些纪律是必要的(比如成为画家,除了学习绘画技巧,还要大量的练习。)但这些纪律完全是人自发去做的,因为这时候他是自由的。他做这些行动,是基于他选择怎样对待自己生命的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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