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本文才算是一篇真正的“序言”,之后将会正式进入神智学经典《隐秘教义》(The Secret Doctrine)的文本内容。但是在此之前,还是有必要再围绕神智学“本身”,做一些探讨。
虽然前面的两篇文章,已经做了一个宏观角度的铺垫,但是这其中尚有很多蜿蜒曲折需要被指出来。笔者不能保证自己的叙述足够清晰,因为这方面的内容确实艰深,而笔者仅仅只是初涉其中的皮毛而已。所以,笔者必须在此强调:整个所谓“研究笔记”系列,主要的基调仅仅只是笔者个人阅读的一些内容分享和个人看法,不具有任何学术性或者正确性。如果朋友,因为笔者的文章而感兴趣而想要涉猎神智学的话,对其中的理论和各种判断,还是以自己的意志为首要。
在这里,我们依然需要先探讨一下神智学的定义——神智学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其实到今天依然还存在着争议,事实上就和任何一种:学说、教义、心得……等等内容一样,当其与原作者分离,并且随着后世被不断的传播、推广,其定义一定会被改变,内涵的性质随着其传播和经历的历史演变而不断变化。
“神智学”一词源自于希腊语“Theos”和“sophia”,意思是“神圣的知识”。早在布列瓦茨基夫人使用这个词之前,它就已经在人类的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了。布列瓦茨基觉得这个词正好符合自己想要传播的教义:解答有关于生命和宇宙的根本问题,并将从古至今的所有解答汇集起来。但是很可惜的是,这个定义在随后,建立起了“神智学会”组织,并且参与社会活动之后,其涵义就开始被扭曲了。而将其扭曲的解读来自多方面,既有来自外部其它领域学术派的敌视,也有协会内部成员自身对于“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的误读。
“神智学是……古老的宗教智慧,每一个拥有过文明的古代国家都曾了解其深奥的教义。所有古老的著作都将这种‘智慧’展示给我们,作为对于这‘神圣原则’的发散;对它的解读清晰的体现在了印度的佛陀、巴比伦的纳布、孟菲斯(古埃及都城)的托特、希腊的赫耳墨斯;在一些女神的称谓中,也有墨提斯、涅伊特、雅典娜、诺斯替派的索菲亚,最后是吠陀,她们都是从‘知道’这个词开始的。在这个称谓下,所有东西方的古代哲学家,古埃及的希罗芬特人,雅里雅瓦塔的里希斯人,希腊的狄奥多克托伊人,都获得了包含所有‘神秘和本质’的神圣知识。"
纳布(Nebo):亚述和巴比伦尼亚的智慧与写作之神,受巴比伦人膜拜。
托特(Thoth):古埃及神话的智慧之神,同时也是月亮、数学、医药之神,负责守护文艺和书记的工作。相传他是古埃及文字的发明者。
墨提斯(Metis):古希腊神话中她是最初的智慧女神,宙斯的第一位妻子,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母亲。
涅伊特(Neith):)是一位早期古埃及神话中的女神,塞易斯城的守护神。
索菲亚—诺斯替主义(the Gnostic Sophia):是一个诺斯替主义在17世纪时出现的术语:“知道”和“知识”,在诺斯替神话中,索菲亚是一个女性形象,有“圣灵”的内涵,同时也是上帝的女性特征表现之一。
吠陀(Veda):是婆罗门教和现代的印度教最重要和最根本的经典。“吠陀”意思是“知识”、“启示”。广义的“吠陀”文献包括很多种性质不同的经典,即吠陀本集、梵书、森林书和奥义书。
在前两篇文章里,已经大概的介绍过了神智学的一些特征,简而言之它是一个“超级缝合怪”。要明白的一点是,布列瓦茨基夫人的理论在当时看来,它毫无疑问的打破了西方世界很多方面的陈规和共识:不仅仅是她的那些社会活动,也包括了学术角度。神智学打破了很多宗教和哲学的独立体系,并将很多互相对立冲突的教义给整合了起来,这毫无疑问地会冒犯到那些“原教旨主义者”。比如很多宗教学者就认为神智学不值得研究,例如:美国著名的宗教史家米尔希·埃利亚德(Mircea·Eliade)就把神智学批判为“可憎的‘精神’杂交主义”。另一方面,宗教领域之外的很多学术派也秉持着类似的观点,而这些对“神智学”否定的论调,出发点又是因为它们把神智学认定为宗教,而宗教就是“可笑的、不值得深究的”。
还有就是神智学本身的问题,由于该组织在历史上经历过多次大的变革,其中包括了核心教义的改编以及后来由于不同的理解而产生的分裂。神智学的定义本身,即使是在这一派内部,也存在着很多争议性。在布列瓦茨基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神智学的文献以及出版物大多属于二极管:要么是为了证明神智学的正当性,而向主流学术派退让的“道歉”性质解读。要么是坚定了要把“革命”进行到底的攻击性言论。而且这些学术著作,大多数也只是把神智学当做了一个固定的“概念实体”来讨论的,并没有涉及到它在现实社会和历史上几十年的动态变化。
西方对于神智学的正经学术思潮,真正开始于上个世纪的70年代,当时恰逢西方学术界经历了新宗教运动研究和西方密教研究的兴起。学者们开始重新重视起了“神智学”的学术性本身,以及从宏观的角度看待其发展的过程。神智学被现代西方哲学家们视为:“泛神论的哲学宗教体系”。俄罗斯哲学家弗拉基米尔·特雷菲洛夫(Vladimir·Trefilov)认为:布列瓦茨基的学说是从一开始就成形的,是将各个时代和民族的哲学观点以及宗教形式综合起来的,具有现代科学性的思想。现代的西方哲学家们认为: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是建立在佛教和印度教哲学基础上的,试图通过揭示所有宗教的“共同深层本质”和发现“符号的同一意义”而,将所有哲学、科学乃至神秘学融合到一个普遍的教义中。
乌克兰哲学家朱莉娅·沙巴诺娃(Julia·Shabanova)认为:神智学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理论与实践、形而上与形而下、超越与内在、普遍与特殊、认识论与本体论的统一整合。”所以,在对神智学说的现代解读中,人们常常会遇到“神智哲学”的概念,按照这个逻辑,神智学的内容里,除了涵盖哲学之外,也包含了其他方面的内容。神智学的知识对象和哲学的知识对象有共性,都是“普遍的、本质的、终极的”。但是,在沙巴诺娃看来:追求本质的哲学虽然在概念“空间”上允许包容非理性主义、神秘主义或直觉主义,但其理论根本,还是在理性地对“宇宙蓝图”做出解释;神智学理论则不一定。
在沙巴诺娃看来:“神智学”一词经常被用于表达“神智学的教义”,它可以被认为是“神智学的身躯”。她写道:有必要首先区分作为“普遍核心”的神智学的先验基础,其次,作为“意识状态”的神智学,第三,神智学是一门系统化的教学。如果“神的智慧”是绝对真理,那么“神智学说”本身则是反映了这个真理的方方面面,通过“开明的意识”来表达,并在被框在一定的知识和表现中。
因此,神智学本身不是真理,而只是对真理的“描述”。精通神智知识并不意味着达到“神智意识状态”,因为知识的积累不足以获得“智慧”,她认为神智教学通过人的自我实现而获得意义,这是一种“唤醒神圣智慧”的“方式”。所以神智学的教义是有“综合性质”,这是由神智学“先验内核”的合一性质所导致。因此,神智学不能以“终极教义”的形式来表达,所以对它的各种解释导致了神智学内外评价的种种矛盾。
有学者指出,神智学本身并不能单纯的视为“知识”或是“智力活动”。如果要来讨论神智学中所涉及到的那些哲学问题,应该将其理解为:“以神智学的角度看哲学问题”。因为神智学当然不是一类单一“哲学理论”,它是涵盖了所有的哲学,并且将其承载于科学、神秘学和宗教的形式中。
布列瓦茨基声称,哲学是各种知识形式的“结晶点”,她这样表达了神智学与哲学之间的关系:
当适用于单一神或泛神时,它就成了每个国家的神学;当谈到物质性时,它被称为物理学和自然科学;它关注人,表现为人类学和心理学;当它上升到更高的区间时,它就被称为形而上学。这就是哲学——“因果关系的科学”——因果学说的精神,是每一种宗教哲学的各种称呼下最重要的“教义”,以及一种不属于任何一种宗教但却解释了所有宗教的神智主义信条。
从这一点上来说,布列瓦茨基对于哲学的思想与黑格尔关于哲学本质的观点之间是相通的。有学者提出,布列瓦茨基以及她的神智学转向黑格尔的理论,是为了给自己找到“实质性哲学教条的相似之处”,从而巩固在哲学方面的权威。黑格尔的体系和其他大多数唯心主义哲学思潮一样,确实为神智主义者们提供了许多有用的概念。
但是从某些立场上来说,神智学的观点和哲学观点存在着本质的不同。因为在神智学家看来,没有“神秘”、“超越性”的前提做出的哲学理论是贫瘠的,只有在确定了他们神智主义信仰的前提下,哲学的探讨才能合理。而布列瓦茨基本人,则将自己的“神智推导”定义为一种真正的哲学思辨,她认为,目的上的共性,消除了传统宗教的限制,因此神智学显然不是一种“宗教”,更不用说是某一类“教派”了,它是最高哲学全方面的精髓。
至此我们已经看清了之前几段,乃至上一篇文章提出的关于神智学和宗教之间关系的争论。布列瓦茨基提出:“神智学并非任何宗教、哲学或科学”的理论依据就在于此。她强调,与任何其它学科或者知识相比,“神智学”是更广博的,具有综合性东西。所以这必然的导致了对于神智学的语言描述一定是存在矛盾和混乱的,而作为神智学本身,应当摒弃教条主义,并且贯彻它的包容性。(这一点从历史角度来说,可以说是神智学了不起的地方)
当然,这些说法至今依然存在很尖锐的矛盾,不论是支持布列瓦茨基理论的学者,抑或是反对派的理论都很针锋相对。有关于这一部分的更进一步的内容,会在之后再展示一下,这里考虑到阅读感和连贯性,就没有必要先陷入太深的争论里。还是回到一开始的初心,先来逐步领略一下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理论吧。
1885年的4月,布列瓦茨基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定居期间,开始着手撰写《隐秘教义》(The Secret Doctrine)。在此之前,她已经出版了她的第一本神智学著作《揭开伊西斯的面纱》(Isis Unveiled)。但是布列瓦茨基对《揭开伊西斯的面纱》这本书却并不满意,她将自己的处女作形容为“一部令人不满的、令人困惑的含糊不清的作品”。布列瓦茨基以及当时的一些神智学会的成员都觉得,《揭开伊西斯的面纱》仅仅只是勾勒出了一些模糊的轮廓,而很多想要表达的思想内容却都没有写出来。
其实《隐秘教义》的撰写和出版计划早在1884年就已经定下了,并且在神智学会印度总会的月刊《神智学家》(The Theosophist)上做了宣告。当时神智学会的几位负责人都有参与这个出版和写作计划,这本书最早预定分成“二十章节”分开出版,每一章节的篇幅有“七十页”。但是随后,在1885年的1月份,布列瓦茨基改变了这个出版计划。
根据当时参与出版计划的几位神智学会成员所说,布列瓦茨基写作这本书的方式,类似于一种获得“天启”的方式来得到写作灵感的:
“根据布列瓦茨基通过心智连接等‘神通’,从她追寻的‘圣雄’那里获得各种启示和原始文献资料,然后通过布列瓦茨基自己动笔把这些内容记录下来编纂成书。这些‘启示’有时候是口述的,有时候是使用类似‘千里眼’等神通的方式直接看到圣雄那里的原始文献资料。”
有目击者声称,当时布列瓦茨基在撰写《隐秘教义》这本书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异象”。比如德国神智学会的创始人威廉·胡贝-施莱登(Wilhelm·Hübbe-Schleiden)便是这些神奇现象的目击者之一。据他所说,他在1885年的10月份,去拜访了布列瓦茨基,并且参观了她的写作。他看到,布列瓦茨基在撰写的过程中,虽然也用到了一些参考文献,但她放在手边的参考书不超过6本。他看着布列瓦茨基动笔撰写内容,就好像是看着眼前的什么东西直接抄录下来的,但是当时布列瓦茨基面前并没有什么文献资料,似乎她所看见的写作材料,别的人看不见。
施莱登还看了布列瓦茨基当时写下的手稿。他发现布列瓦茨基的手稿上面有很多用蓝色铅笔写下的更正内容和注解,但是这些内容的笔迹并不是布列瓦茨基本人的。施莱登当时在布列瓦茨基的住处借住了几天,他表示自己睡在布列瓦茨基工作室的沙发上,距离布列瓦茨基的写书台仅仅几步之遥。有一段时间,他发现凭空出现了一些蓝色铅笔写下的书稿,而他很肯定这些书稿在他睡下之前肯定是不存在的。就好像有人把这些书稿送了过来一样。
这类神奇现象的见证者不止一人,另一位是瑞典神智学家瓦赫特迈斯特伯爵夫人(全名:康斯坦斯·乔治娜·路易丝·瓦赫特迈斯特;Constance·Georgina·Louise·Wachtmeister;1838年3月28日-1910年9月24日),她是布列瓦茨基的密友。她回忆自己有一次来到布列瓦茨基那里的时候,看到办公室的地上撒了一地的手稿。她询问布列瓦茨基这些是怎么回事时,布列瓦茨基告诉她,自己已经尝试十几次把她从“圣雄”处获得的启示写下来,但是怎么都写不对。而在那之后,布列瓦茨基又持续了一个小时,才表示自己成功的完成了一页稿子。
瓦赫特迈斯特伯爵夫人说,自己曾在布列瓦茨基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一些用红色墨水写下的草稿纸,这些草稿纸上的笔迹是她不熟悉的——不是布列瓦茨基。而当她询问布列瓦茨基这些草稿是干什么的时候,她回答说,这些草稿的内容决定了她今天的写作计划。后来瓦赫特迈斯特伯爵夫人回忆说:“我有幸见证了她接受神秘启示,并阅读到了她的这些手稿。”布列瓦茨基本人也表示,自己在撰写这本书时,有很多时候并没有用到什么参考书,而是听着“指导”把内容默写下来。
“圣雄”科特·霍米与莫里亚
“圣雄”科特·霍米(Koot Hoomi)和莫里亚(Morya)后来在给神智协会成员们的通信中,透露了布列瓦茨基的《隐秘教义》撰写的一些信息。比如:在1886年1月初寄给德国的胡贝-施莱登博士的信中,圣雄莫里亚提到了《隐秘教义》有三个共同的创作者,由他们给布列瓦茨基进行口述,传授给了她很多内容。同时自己与圣雄科特·
1888年,“圣雄”科特·霍米写信给奥尔科特也提到了这个说法,他强调了布列瓦茨基在写作《隐秘教义》时,并没有得到额外的文献做参考。并且表示自己有参与帮助布列瓦茨基修改原始书稿中的错误,他表示《隐秘教义》是比其前身——那些口述的“知识”和教义更有价值的作品,它是神秘真理的概要。它将成为未来那些认真研究“神智学”的人的指导方针。
布列瓦茨基在最后校稿和出版《隐秘教义》时,获得了神智协会内部很大的帮助。据说有几位甚至协会的成员在本书出版之前就阅读到了原始的手稿,有几位说原始的手稿堆起来有将近一米高。他们帮助布列瓦茨基校对了书稿内的很多内容,包括英语的拼写,标点符号的使用,并且反复对照书中语句的表达意思,向布列瓦茨基确认。
神智协会内部为了出版这本书,专门成立了一个出版社,一边接管了协会刊物的出版,一边运作《隐秘教义》的工作。整本书的出版计划被分为了四卷,这个划分是根据书中的主题内容,由神智学出版社的成员们提出的。同时布列瓦茨基自己的一些想法也经过了反复的斟酌,他们也对她的想法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最后在经由布列瓦茨基的全力协助下,整个出版计划才最终确定下来。(最终这本书只出版了三卷)
《隐秘教义》的第一卷于1888年11月1日在伦敦出版,第二卷于同年12月28日出版。第一卷出版后,布列瓦茨基在日记中写道:《隐秘教义》这本书中列出了“本世纪”可以传递给人类的一切,试图清除掉人们的种种划分和偏见,将大大小小的宗教派系和哲学体系的共同基础呈现出来,将其中蕴含的“终极真理”展现于世——因为其一直以来都被人们所忽视、隐藏、扭曲。
1891年4月,布列瓦茨基在信件中写道:此前曾答应出版《隐秘教义》的第三卷甚至第四卷,而第三卷几乎完全准备好了。同年四月末(布列瓦茨基生命的最后阶段——布列瓦茨基于1891年5月8日去世,享年59岁。),布列瓦茨基在自传中表示:整个《隐秘教义》的编纂过程中,有大约六位神智学家参与进来帮助她进行编辑工作。帮助她组织语句,纠正英语,准备出版程序。但是自始至终,不论是她本人或是参与帮助的学者们,都没有自主提出什么基本教义或哲学理论。不论是她本人还是参与工作的神智学家们,他们仅仅只是“教导”转述,但她还是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全部。
最终,《隐秘教义》的第三卷,在布列瓦茨基去世后的1897年出版。之后,俄罗斯神智学者海伦娜·罗里奇(Helena·Roerich)将这本书翻译成了俄语出版,另一方面,法国神智学家之后也在法国出版发行了一本《隐秘教义》的简版。
《隐秘教义》虽然名为“教义”,但是布列瓦茨基一直强调,整个“神智学”仅仅是一种指导、探寻和方法。它仅仅是“知识”的一种表达,而非某种她所认定的“真理”。她尝试在其中涵盖宗教、科学和哲学,将所有的学术领域的根源找出来,并且将这“根源”中的终极真理传达给人们。
由于上文提到的本书的写作过程,包括布列瓦茨基本人生平的种种争议,以及其涵盖的主题内容。主流学术界基本上把《隐秘教义》这本书视为“伪科学”书籍,书中大量借鉴了其他系统的概念,并宣扬自己将古代东方智慧与现代科学相协调,因此而受到了主流学术观点的批评。当然也有一部分哲学和宗教领域的学者尝试为其正名,或者认可其中的部分思想。神智学的支持者则认为,《隐秘教义》详细考察了世界上各大宗教和神话所使用的基本象征意义,但因为其内容依然超出了人们寻常人之,故其中的内容非“眼光敏锐者”难以理解和认可。这些现象都导致了针对神智学的定义和是非争议不断,难有定论。但无论如何,可以确定的是,《隐秘教义》这本书是触及了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思想的重要文献(甚至可以说是核心文献)。
根据布列瓦茨基的写作计划,《隐秘教义》总体上分为四卷,每一卷都有一个主题:
第一卷被称为“宇宙进化论”:有学者提出,布列瓦茨基是以“进化论”为核心,构建了她的宇宙演化模型。布列瓦茨基后来自己对《隐秘教义》进行概括时,总结了她的宇宙起源论体系的几个核心观点:
首先是她反复强调自己的立场,即神智学是的目标是触及到真正的“绝对原型的智慧”,一个唯一的,永恒的“真理”。之后不断经历人类文明的迭代,一个族群传给另一个族群,从最早的口口相传到之后通过文字传播——演变出了种种知识,体系,宗教和科学。简而言之,神智学所追寻的便是这个无所不在的、永恒的、无限的和不变的原则。而关于它,人类的逻辑推理不可触及——它凌驾于人类的理解之上——是唯一的绝对现实、无限的原因、不可理解的万物始源——纯粹的存在。布列瓦茨基在此试图证明,“唯物主义”的科学所作出的发现,其实早已经在古代圣贤的智慧中预见到了。自然科学确实指出和描述了,普遍存在于自然界所有领域中的周期性规律。但它们依仗逻辑推理,故而始终不可能触及到这“绝对根源”。(此言一出,科学界岂能放过你……)
布列瓦茨基将这一原则称为“宇宙起源中的基本法则”,它是唯一的神圣的物质原则,是唯一的根本的源头——它被称为“物质原理”,因为它在可见的宇宙维度中,以“物质”的形式呈现出来,但显形的所谓“物质”依然只是一种幻觉,它始终是无始无尽的抽象原理,横亘在形而下和形而上之间。它是无所不在的实相,非人格的;这个非人格是这个系统根源的基本概念。它潜伏在宇宙中的每一个原子里,它又是宇宙本身。所以——这里的“非人格”定义,确实从根本上否定了宗教中的基本原则。(这话说出来,宗教界岂能放过你……)
第三是:所有个体灵魂与宇宙之间有着同一性和基本统一性,因此微观世界与宏观世界存在着一种“桥接关系”。个人或人格化的灵魂在物质中的显现,将不可避免地复刻宇宙本身的“周期性”。布列瓦茨基在这里引进了印度教和佛教的轮回、业力等概念来阐述她的主题思想。同时这一命题,也是上面第二个命题的一个证明——整个宇宙的存在之所以被称为幻觉,就是因为一切都处在变化的过程中,是短暂的,有开始和结束。于第一条提到的“绝对第一原则”相比,是不真实的。
这个概念延伸出了一个“对应法则”:布列瓦茨基提出宇宙中的一切都是从内在向外在,或从高到低来运作和展现的。因此低级的微观世界是高级的宏观视角的复制品,正如每一个人的外在表现正对应于他内在思想或意志的冲动,一个显化的宇宙自然也是来自于神圣的“终极意志”。这就形成了一个可以无限“套娃”——“无穷无尽的万物等级关联”的概念,这个概念成为了后来很多神智学家的中心思想,也是许多神智学家构建自己思想体系的方法论核心。他们会去寻找现实各方面之间的类似对应关系,列入地球季节与个体生命过程之间的对应关系,或是数学概念与自然实物之间的对应关系。(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故事,一个生物学家在自然中找寻“分形”概念,最后差点把自己变成精神病……知道为什么洛夫克拉夫特说看到了真理会发疯吧……)
然后在上述三个基本原则的基础之上,布列瓦茨基指出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有意识的,也就是说,被赋予了相应类型的感知类型和意识的层面。不同层面和对应之间的意识可能无法辨识——所以,如果在人类的理解中看不到意识的迹象,比如说,在石头上看不到意识的迹象,不等于人类有权力谈论石头缺乏意识。像石头这样没有所谓的“死”或“盲”的物质,就像没有“盲目”或“无意识”的法则一样。这些“没有”仅仅只是表象,故而在神智学的概念里:名词实体对“意识”来说比它们的客体对应更真实。(比喻的说法和真实的阐述之间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第二卷被称为“人类演化论”:在《隐秘教义》的第二卷里,布列瓦茨基根据上述提出的模型,开始构筑人类演化的进程。她提出了一个关于人类在数百万年的时间里逐渐进化的理论。这种进化的步骤或者阶段被称为“根系”,总共有七个。
最早的“人类族群原型”,据说可以追溯到数百万年前。据布列瓦茨基的描述:第一个“根系”与如今的人类是大为不同的,他们是“空灵的”,其存在更加接近于形而上;然后进化到第二个“根系”。到了这一阶段,这一种群才开始有了更多“身体”的形态, 可以说他们正处于一个从形而上过渡到形而下的阶段里。布列瓦茨基描绘这个“第二根系”族群,生活在一个被称为希帕波利亚“Hyperborea”(注1)的已经不存在的地方。而进化到第三个“根系”种族的时候,才诞生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群“人类”,或者可以将他们称为“古人类”。布列瓦茨基称到了这一阶段,族群中才开始出现性特征,从而使得两性繁衍取代了之前的演化形式。据说他们的原始文明存在于已经失落的原始大陆利莫里亚(注2)上,而到了第四个“根系”种族的时候,他们已经和现代人类的关系十分密切了,布列瓦茨基提出他们正是传说中的超古代文明——亚特兰蒂斯。
注1:没错,克苏鲁神话著名作家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笔下的“终北大陆”系列的名字以及概念,直接就是从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这里拿来的。
注2:利莫里亚 (又译雷姆利亚),是19世纪由英国地质学家菲力浦·斯科雷特提出的概念。他提出的利莫里亚大陆桥位于古代印度与马达加斯加之间的印度洋。8000万年前,这块大陆从海底突然崛起,在印度洋上形成东西3500公里、南北4700公里的大陆。利莫里亚大约在3000万年前开始沉没,到300万年前,完全沉没进印度洋里。但是,这块大陆是作为“地桥”的概念被提出来的,假如威格纳后来提出的大陆漂移说成立的话,那么利莫里亚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当然这个概念后来也被洛夫克拉夫特和CA·史密斯等一众作家写进了他们的克苏鲁神话故事里。
根据布列瓦茨基的说法,第五个“根系”种族大约有一百万年的历史,与第四“根系”种族互相重叠,第五“根系”种族的进化最初期阶段正好位于在第四个“根系”种族发展的进程的中间。而现代的人类,正是这第五个“根系”。换言之,目前的人类,正处于布列瓦茨基所提出的这个宏大的人类族群进化进程的第五阶段,往后还将会有两个阶段出现——据说到达第七阶段之后,人类会离开地球。
虽然有学者总结:布列瓦茨基在《隐秘教义》前两卷的理论里,借鉴了进化论的理念。但是布列瓦茨基本人对于“达尔文主义”是保持反对态度的。她表示:“真正的演化进程与达尔文主义是不同的,并且这两个系统是不可调和的。除非后者可以脱离‘自然选择'的教条。”
她解释说,“‘人’是神圣的‘单子’(哲学概念上不可分割的实体),而不是思考的实体,更不用说人的肉体了。”布列瓦茨基秉持的“神秘主义”,让她拒绝承认达尔文的理论——即人类是从猿类,甚至是两者共同的祖先,通过自然演化而来。她表示:达尔文的理论是将一些最类人化的物种追溯到了第三‘根系’种族的人。换句话说(布列瓦茨基的原话):“现在类人猿的‘祖先’是头脑发育不全的早期人类的直接产物,他(达尔文)通过将自己的身体置于动物的水平来亵渎他作为人类的尊严。”
布列瓦茨基原本计划出版的《隐秘教义》一共有四卷,但第三卷的出版工作在她生前并未完成。是由神智协会的后继者们,在她去世之后,根据她所遗留的论文编撰出了第三卷,故而第三卷的内容一直是存在争议的。第三卷的内容,主要是布列瓦茨基撰写的一些神秘主义“先知”的生平传记。而之后的第四卷,仅仅是作为前三卷的索引内容。
在真正开始阅读《隐秘教义》之前,还是得先打一些基础。必须承认的是,接触神智学是有门槛的,这里可以和之前的“GEB阅读笔记系列”进行一个对比。后者毫无疑问也是需要一定基础的,但它和神智学的入门基础,两个东西不是一回事。
GEB涉及的题目,如果说它有门槛,那这个门槛是专业知识——数学、理科、认知科学、人工智能、计算机……它的基础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建立在知识的“量”的基础上的(当然也肯定需要理解,但这类学科的知识储量和理解是挂钩的)。
神智学的门槛在于,对其来说,最重要的并非“知识基础”,更重要的是“理解和态度”。换言之,你是如何看待神智学的。当然知识储量这件事,不管是GEB还是神智学,它们都是有用的,都是跨越门槛的必要工具。但是很重要的一点在于,相比起GEB这样的科学内容,它已经给了固定的框架,有了实证的基础,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是确定的,在进入的过程中,读者找寻自己所在的位置,是有明确的坐标系可以参考的。
神智学则截然不同,假设用战锤中的亚空间来理解。GEB这样的知识领域,当我们进入其中时,就好比进入亚空间的时候可以看见帝皇的灯塔亮着。即使路程颠簸,但至少有一个大概方向。而如果接处神智学,则好比跳进亚空间的时候,没有灯塔这样的坐标,而周围又是乱流,很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上述的比喻可能过于抽象,那么回到前言的那部分。我们已经看到过了关于神智学的种种争议,它与宗教、哲学、科学之间的关系和冲突。问题在于,如何定义它?它是什么?而这个问题,恐怕目前没有答案,或者可能并不存在答案——至少笔者只能看见问题,而并没有得出自己的结论。
布列瓦茨基一再强调自己的神智学只是“知识”、一种“指导”,它并非什么教义,也不是什么理论。所以她作为神智学的创始人,表示神智学绝非宗教。但是在文本中,神智学确实借鉴了大量宗教乃至神话的内容,并且对宗教也进行了自己的理解和批判。同时,由于建立起了神智学协会,当人们集群运作的时候,那么他们共同追寻的“宗旨”,最后还是会在事件中变成“教义”。这一点来说是无可奈何的,布列瓦茨基自己可能也明白这一点。
我们可以来看一些对于神智学在宗教方面的批判:比如法国哲学家勒内·盖农( René Guénon,1886年11月15日-1951年1月7日。法国哲学家和隐微论(esotericism)者,传统主义学派的主要奠基人。)
他把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称为“神智主义”(法语:theosophisme),并在自己的书中把它描述为“伪宗教”。同时他也批判了神智学将自己定位“古老东方起源”的说法——因为布列瓦茨基表示自己是在西藏和印度受到启迪的:
“它毕竟只是新柏拉图主义、诺斯替派、犹太卡巴拉主义、诠释学和神秘主义的混乱混合体,它的全部都是围绕着其中两个或三个思想来表达的,不管你认不认可,这些思想都是完全现代和纯西方起源的……神智学的宇宙进化论基本上只是印度教宇宙循环理论的荒谬漫画版……神智学必须放在相当简单的位置,与灵性和不同的神秘主义流派显然是相关的,在当代心理的奇异产物的集合中,可以被称为‘新唯心主义’。”
俄罗斯哲学家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Vladimir·Solovyov)也表示:神智学的主要理论和学说“非常不稳定和模糊”。因此,现代神智不仅是一个“反宗教”和“反科学”的学说,同时也是“反哲学的”。
宗教哲学家塞尔吉乌斯·布尔加科夫(Sergius·Bulgakov)认为: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试图用自己来取代宗教,却变成了“庸俗的伪科学神话”,“当代‘神智’运动”败坏了“神智”这个美丽的词,并“使我们忘记”一个真正的“基督教神智”的存在。他认为,现代神智学并不像其信徒所说的那样是宗教、哲学和科学的综合,而是它们的“混合物”,其中没有真正的宗教,没有真正的哲学,没有真正的科学。
可以看得出来,针对神智学的批判是非常尖刻的。而且我们也都可以理解学者们会有这种态度——确实上文部分,我们虽然只看了一个概述,但也能体会到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内容的脑洞有多大,并且几乎打破了当时所有主流学派的框架,甚至否定了一部分主流学派的信仰。(没把你绑在火柱上烧了都算有修养……)
可是我们也必须承认的是,在这些辩论中。即使是这些学者专家们的辩论中,我们所看的也都是“主观”。甚至某种程度上,没能跳出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理论的藩篱。就如上面所说,我们在探讨一个没有问题的答案,探讨一个没有是非的矛盾——处在混沌之中。而作为人类来说,一般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往往只有一个方法:“相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有趣的是,这个问题,在GEB系列笔记中,有一篇乌龟与阿基里斯的谈话中,也涉及到了类似的情况——乌龟让阿基里斯给自己证明,然而乌龟可以靠不断地质疑“公理”,来一遍一遍的打破阿基里斯后面辛辛苦苦论证出来的逻辑体系。乌龟最终告诉阿基里斯:“我可以不断地问为什么,而你终究会被问倒。到了某种程度,你只能选择‘我相信’。”
至少在当时的主流学派的眼里,布列瓦茨基就是上面那个狡猾可恶的乌龟。她的说法只能是诡辩,是毫无道理的胡搅蛮缠。而布列瓦茨基也对他们嗤之以鼻:
“我们看到现代科学的整个领域都是这样的唯物主义者构成的‘蜂窝’,他们还自称是哲学家。他们要么像世俗主义者那样不信,要么像不可知论者那样怀疑。”
除开外部的争议,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理论本身也存在很多有争议的地方。比较明显的一点在于,布列瓦茨基对于人类进化论的阐述里,不可避免地带有了“种族主义”的争议。在她的理论中,人类确实存在“人种”的分别,她划分了文明人类和野蛮民族,对不同地区的人类种群的演变也做了规划。按她的说法:人类确实是“一脉相承”的,但本质不同。人类是自然界中温室的、人工加速的植物,而“神圣的火花”潜藏于人们身上,只有最劣等的一些野蛮边缘族群是没有“火花”的。(朋洛客是吧……)
这里,布列瓦茨基对于人类族群的划分,以及种族水平的高低划分标准,是按照地理文明的发展来界定的。她试图将族群的胜利发展和精神属性(文化高度)联系起来——读过洛夫克拉夫特作品的朋友们估计现在能看出来了,洛老作品中的很多“种族性”的修辞特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甚至可能直接借鉴了布列瓦茨基的理论放到自己的小说里……
布列瓦茨基有表示“如果这些特征被字面上接受,那就太好了。”那说明,她确实也预料到了自己理论中的这部分内容,很大概率会被人们理解为她有种族主义倾向——但她的理论有偏偏有很大一部分,和当时流行的人类学的划分是相对的。《隐秘教义》后来毫不意外地被指责为了“反犹太主义”,并因其强调人类种族的划分而受到批评。历史学家汉娜·纽曼(Hannah·Newman)指出,这本书“诋毁犹太信仰对人类灵性有害”。历史学家迈克尔·马鲁斯(Michael·Marrus)也指责:布列瓦茨基的种族思想“很容易被滥用”,她的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帮助促进了德国的反犹太主义。
当然,笔者还是可以提供一个相对来说,不容易被扯进争议漩涡的视角来看待神智学。虽然,这个过程中还是需要把控好度。相信一直看笔者系列文章,尤其是克苏鲁神话相关文章的读者也都注意到了,神智学与洛夫克拉夫特及其“作者圈”还有他们共同创作的克苏鲁神话有着密切关系。除了洛夫克拉夫特之外,C·A·史密斯也借用了神智学中的概念和专用名词,用来构筑自己笔下的奇幻世界,而亨利·库特纳自己跟是一位神智学家,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洛夫克拉夫特身边的几位作者,对于神智学的研究可能比洛夫克拉夫特本人还要深——因为洛夫克拉夫特自己虽然喜欢引用神智学以及借鉴概念,但他对于神智学多少还是带着一些批判态度的,这一点在他的故事中也有所体现。
那么说到这里,我们应该能明白了。也许就将布列瓦茨基的神智学当成“严肃的”“幻想文学”来看待,也不妨是一个方法。因为如果我们抱持着学术态度来看待的话,会陷入无休止的争议当中。过度的信仰神智学,或者将神智学贬低的一无是处都不是很有建设性的态度。倒不如带着一些欣赏的目光,来看待它。兴许能从中获得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又或者能够发掘到一些有意义的内容。
现在我们已经将目光从神智学本身,延展到了更广阔的领域。就像上一篇文章介绍的,神智学对于整个西方社会,乃至全世界范围,其实都有着相当深的影响力。很多西方近现代思想,其实多多少少有被它影响到——不论是接受神智学的,还是批判神智学的。因为它确确实实就存在于那里,既然它存在,并且有“质量”。那它的引力场就一定会辐射出来。
其实不论是近现代的艺术,或者是流行文化中。神智学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它们的发展——甚至于它对于亚洲文化的影响力可能超出大多数人的预料。
就拿最浅显的例子来说,在日本的漫画、游戏中,很多制作者和创作者喜欢向西方神秘文化取经,借鉴其中的符号和概念。而神智学的“超级缝合怪”属性,极大的助长了他们的创造力。它构筑的那些概念简直就是一个“设定宝库”,同时又可以自然而然地和各个领域接洽起来:比如:《魔法禁书目录》里大量借鉴的不同体系的神秘学符号,可以肯定作者有参考到神智学的理论。又比如大名鼎鼎的“FGO”,海伦娜·布列瓦茨基本人都在其中登场了……
有意思的是,神智学可能意外的离现在的我们很近;有关于神智学进入中国的早期历史已经不可考了,目前所知的,可能是最早在中国境内推广神智学的人,是清末民初的著名学者伍廷芳(著名的外交家、法学家、书法家,首位取得外国律师资格的华人,中华民国第6任外交总长)。据说他晚年曾在上海大力宣扬过神智学,并且对很多神智学的外语文学进行了深入研究和翻译。据悉,大概在1916年,伍廷芳就首次在上海进行了神智学主题的演讲。1920年他在上海建立了首个神智学协会的中国分会,取名为“道德通神学”,后命名为“天人明道学”,最终将名字定为了“证道学”。“证道学”协会成立之后,广泛招收了中外会员,并且每周都会邀请会员到伍廷芳家中聚会。据说协会遵守神智学的宗旨,不计较会员的信仰,各种宗教信仰的会员都会到来聚会。1921年的时候,伍廷芳还翻译并发表了一些神智学的著作,他于次年的6月23日辞世。但之后由于时局动荡,历史变迁。当初的这些相关历史内容基本已经不可靠了,但神智学组织在那段历史时期,确实可能进入过中国并进行过活动的。
目前在东南亚地区,还有这些神智学协会在运作着——虽说宗旨是包容,但只要有了组织形式,始终还是会变得像宗教活动233333
至此,神智学研究笔记的第三篇到此结束。相比前面两篇短了些,因为它可能更符合“序言”的性质。笔者必须强调的是,由于笔者也在接触过程中,很多用词和概念并不明晰。所以笔者的这个系列笔记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仅仅只能符合“图一乐”的态度——这不是什么叠加,而是它确实只有这点价值。
这里还得回顾一下研究神智学的初衷——当然是为了克苏鲁神话。但它作为学术和作为故事设定毕竟还是两码事,所以即使是同一个东西,我们也因当分开看待。当然了解多了之后,这种区分也就变得容易了。
笔者依然不能保证下一篇笔记是什么时候,这篇和上一篇就隔了一年半……因为这个过程实在是很繁琐,只能说笔者还是会坚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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