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纪元》：魔镇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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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员1
联邦缉毒局费城分部行动组高级干员特兰奇很无奈的放弃了假期，当他刚刚听说被分派任务的时候，行动办公室的主任特别要求特兰奇到办公室来报道一下。看起来这次的见面显得很神秘，这弄得特兰奇心里有些疑惑。最近的一次出任务，是在他的假期之前刚刚协助联邦调查局的行动抓捕了一个黑帮贩毒的据点。他们只负责自己的部分，尤其是和联邦调查局之间。一般发生摩擦的时候，都是行使管辖权力重叠的时候。当然这种时候闹得最凶的肯定还是上头的人，因为他们是最直接的利益冲突者……手底下的人一般最多只是受到波及，或者个人感受吧。特兰奇对此不会太过在意，只要不会互相扯后腿的话能够好好的完成任务大家和气合作也未尝不可。
当然主要问题还是出在那些任务里，最早开始的一些案件都是归属于联邦调查局管辖，他们还没有关注太多。因为那时发生的是一连串的，全国性的残杀事件，虽然地点、死者还有作案等等表面上看起来都几乎没有关系。随后联邦调查局调查出了一个背地里运作的组织。他们给出的结论是一个具有跨国性质的大规模隐秘犯罪组织，多起恶性案件，包括屠杀、贩卖人口、器官交易、毒品买卖等等。总之是这样一个结论抛到了他们的面前，而由于其中几个案件当中调查出一些和毒品流通有关的内容，那他们就必须介入调查了。面对联邦调查局给出的调查报告，行动组办公室和调查组办公室的主管们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附加项提到的可能牵扯到邪教活动的一些内容……
“我看不出来当中有什么很大的关联……”特兰奇对着他的上司直言不讳，此刻他正坐在行动组办公室里。
“我刚拿到的时候和你的看法一样，在这里我必须和你透露一下。这项调查计划已经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启动了，当然分局一般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委。大部分的分局只是接到总局的直接调查命令然后出面去调查，并且必须签署保密协议。”主任说着的时候从办公桌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看起来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特兰奇皱起了眉头，事情比他想的可能还要严肃。
“保密协议？”他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签署协议以后你必须保证你的所有调查结果和所知信息不能被透露出去，除了汇报给上级以外不可以透露给哪怕是你的亲人和同事的任何人。有任何透露信息的情况出现，你会直接被判无期徒刑，而且不用接受联邦法院的审判。”主任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特兰奇没有回答，他直接从桌子上拿起了圆珠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此刻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我想你在开始调查之前，有一些内容你有必要了解一下。”很显然主任是等他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才愿意透露这些信息，也就是说只有签署了保密协议的人之间才可以共享情报，谁知道还有什么人介入了调查。
“首先我们依然还是只负责我们自己的这一部分，其他部分还是交给联邦调查局负责。在半年之前，在这个调查项目中我们发现了一种全新品种的药品开始在市面上流动。这是一个很意外地发现，而同时我们意识到这是一种毒品，它实际上可能已经流通了相当久的年代。不久之前在调查出来的时候，我们把它列为了禁品的其中一项。”
“这种药品的原材料我们几乎不知道来历，目前还有组人再继续调查，并且也给出了一些结果，但是我们无法确定。同时我们注意到这些药物的一部分材料的历史已经非常悠久了，在本土已经可能有将近一个世纪的历史了。”
“一直到最近才发现的？这怎么可能呢？药监局不知道？还是有别的纰漏？”
“可以这么说吧，之前这类东西一直都在我们的概念之外，而且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条款之类的东西，你知道我们自己的体制还有一大堆问题在那里摆着。但不论怎么说，现在一些问题必须被重视起来了，因为那些事情的动静越来越大，已经足够引起我们的注意了。目前得到的调查报告是，那种药物当中有一种生物炼成的精盐，什么生物不知道，什么方法也不知道，但是说这种炼制方式来自于过去的一些巫术和炼金。”
“那么可以把他们理解成……邪教？迷信的产物？而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黑帮或者毒枭之类的？这是需要我们来负责的？难道不应该是联邦调查局那群人的工作吗？”
“他们早就牵扯进来了，我们等于是被拉进去的。这是早几任主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的调查行动，但是他们那会……嗯……我们对这件事情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所以那会就不是太当一回事，再加上那个时候分局的各个方面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再来推卸责任了……最重要的是总局现在直接下达了命令，我们费城分局现在作为行动的主要指挥部。”
“我们？目标在这里？从冰毒到大麻，或者是乔治到山迪多，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阵势。但是这件事情听起来却没头没脑。”
“相信我，事情要比你能想象的更加严峻得多，或者说可能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你可能不知道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多少人手，单是总局派遣的调查干员就已经损失了七个人，我们分局派遣的干员也失踪了两个。目前为止我们手头查出来的除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屁事，和一个分析了半天也搞不清楚的药品样本以外，我们什么都没不知道。”
“这……这算什么？”
“技术组的人，或者是相关的专家对这玩意摸不着半点头脑，我们只知道它的效果类似于致幻剂，可以让人进入严重的精神恍惚状态，并且效果持续的非常久。而且这东西的药性和一般的药品不太一样，持续使用会让效果延长并且越来越强烈。最后的结果就是使用者完全发疯，并且发生各种并发症。临床的观察已经有十几个实验者死亡了，当中的成分还有一些可分析成分的比例我们不知道，也没有头绪。”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技术上的这些内容你不用太深究，只是为了帮助你调查。半年前我们已经有了一点眉目，目前全国范围内的缉毒局各个哨点都在调查这种东西的流通渠道。借由我们知道的这东西的特性，我们还是勉强可以查出一些端倪。半年前两名干员在马萨诸塞州的某个小镇或者城市附近失踪了，至今不知道下落。那里就是你任务开始的地方，你可以随时调动行动队去援助你，我可以帮你授权。”
“好吧……”话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特兰奇转身，主任似乎早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动作，显然这是有预约的见面。
“这位是你的搭档，德里士。”
特兰奇站起身和他的搭档握了一下手。
“具体内容你可以听你的搭档路上说给你听，他是之前两名失踪干员的联络员。他们应该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他会提供给你必要的情报。随时随地你可以直接联络我，祝你好运特兰奇。”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抬手表示这次对话的结束。特兰奇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他的搭档跟在他的身边。
回去准备了一天之后，他又休息了一天用来看档案和资料，顺便理清一下思路准备展开调查。从文件上看，这将会是一场长途旅行。要进入马萨诸塞州的阿卡姆市，那个地方他从来都没通说过。目前这种致幻剂的流通似乎主要集中于那个地方，由于数量真的太少，而且性质特殊又混杂在其他毒品当中，调查来源实在是太困难了。
目前已知的最大规模的流通就在那里，特兰奇打电话约见他的搭档第二天在咖啡馆见面，顺便讨论一下调查行动。多组干员在卧底行动中失联，不能确定他们的生死，但是毫无疑问他们的家属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本人却不见踪影了。这不像是一般的毒枭组织，因为依照往常的经验，暴露的卧底干员即使是被灭口了也不会这么毫无动静的就消失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干员都是如此，一部分干员被找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完全发疯了，现在还活着的那些都住在精神病医院里面。
“究竟该从哪里开始呢？”特兰奇必须硬着头皮开始了，再拖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至今他依然摸不着头脑。
探员2
“不打算先去阿卡姆吗？”德里士问道。他们此刻正开着车往波士顿而去。       
“还不到时候，我想先核实一部分的情报。”特兰奇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在整理情报的时候注意到，最大规模的几个案件高发地点，以及两组探员失踪的地点都在马萨诸塞州。虽然多组干员和卧底的情报已经直接指向了那个叫阿卡姆的小城。
“所有指向阿卡姆那个地方的情报都是间接获得的，结果大部分透露这个情报的干员随后不是失踪了到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就是找回来以后就完全发疯了。在进入那个地方之前，我们最好先把其他几组的情况调查清楚。你之前不是负责情报联络的吗？你知道些什么？”特兰奇问道，作为职业干员的多年经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要从最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地方开始查找，那往往是最有效的。
“很遗憾，我知道的内容并不比你多。马萨诸塞州出动了大量的地方警力协助搜索失踪的干员，不过介于保密条例，那些失踪干员只能被当成普通的失踪人口去调查，你不能指望那帮警员能有多积极了。”德里士说道。
“本来我就不认为这种案子可能有机会引起多大的公众恐慌，这没什么意思，谁会关心这个呢？一般除了秘密逮捕任务之外，好像没有必要弄得这么疑神疑鬼吧。”特兰奇知道他在接受任务的时候，行动办公室就针对保密条例这一部分上了好几道保险，包括法律意义上的，条款意义上的，甚至专门安排同事过来进行监督或者互相监督。
“折损的都是精英干员，资深的卧底，没有遭殃的那一部分探员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而且有一部分内容是从那些被找回来的发了疯的探员那里弄来的，有任何人有可能牵连进去就会造成连锁反应，这里我可以给你具体说几个例子。”
“说来听听。”
“就在年初的时候，波士顿发生了三起恶性伤害案件，其中两起造成了被害者的死亡，而且案发现场非常的诡异。波士顿警方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凶手都是接触过那个神秘致幻剂的人。但是来源非常模糊。那些家伙都是在命案现场被直接抓住的，他们犯案之后没有离开。据警方说他们似乎在进行某种邪教仪式，但是从背景调查来看这些人和邪教一类的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随后我们就介入了调查？”
“当然，我们早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追踪这种神秘的致幻剂了，所以当时波士顿警方的第一轮报告出来的时候，我们立刻派遣了距离最近的干员过去调查。他们最后都在精神病院里面才找到了那几个嫌疑人，但他们只成功接触到一个，另外两个的精神混乱状态太过严重了，没有办法交流。”
“听起来他们还是有所收获。”特兰奇他们首先要去确认两名发了疯的探员的情报，之后就打算直接前往目的地。
“当然，随后两名干员就展开了深入调查，他们从波士顿警方那里了解到，其中一个人是当地一个艺术聚散社区的成员，也就是那个唯一脑子还清醒一点的家伙。他最后透露出他是从一个艺术沙龙聚会上面第一次得到那种致幻剂的。那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艺术沙龙，都是一些喜欢探讨怪奇幻想类的美术风格的人聚集的地方，一些沉迷于嗑药和恐怖幻想神话传说和怪谈的艺术聚会。之后探员和警方前去搜查那个艺术沙龙，但是两个鬼影都没找到。”
“那个嫌疑人胡说八道了？”
“不，确实有那个沙龙，但是所有的成员就和说好的一样集体失踪了，大部分人是单身并且长期不和家里联系，于是波士顿警方也就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大的动作。而干员当时提交的报告是他们失踪前提交的第一份也是倒数第二份报告。”德力士给车子打了一个方向盘之后继续说道：“当时在波士顿其实有一部分消息已经透露出去了，波士顿市政府和警方联手把媒体给封锁了，当然当中我们也出了一份力。小规模的消息泄露就已经造成了相当规模的恐慌，毫无来由的，哈佛大学还成立了一个研究组来研究这些莫名其妙的社会恐慌症状……无聊的家伙……”
“我没有太听明白？这恐慌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这种情绪像是附带的传染病毒，所有与之进行深入接触的人，调查的警员甚至是干员都是。在对那几个被找回来的或者没有找回来的失踪探员的调查里我们发现，他们有些人遗留了一些记录，那些记录证明他们在失踪前已经被这种莫名的情绪困扰，夜晚噩梦连连，经常性地不安和恐慌，效果和那个诡异致幻剂的差不多。”
“这个说法有什么根据？”
“最早的第一批探员开始跟进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探员第一次接触这个诡异的玩意，还没有什么概念。那会行动组的人就已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不仅仅只是直接受害者，包括参与调查的干员、分享情报的人、传递情报的人、还有协助调查的人几乎最后全都发疯，或者自杀、或者失踪、或者发疯。当时就有报告指出，对于这件事情调查的本身就有存在引发精神紊乱的风险。从那之后开始，我们的调查就必须小心谨慎了，为顺利调查下去以及尽可能地减少传播途径，上方开始签署保密协议，并且对行动组的人员分别管理。”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头绪吗？”特兰奇越听越觉得摸不着头脑，这些情报可能连线索都算不上。只知道谁有关联，却搞不明白因为所以。而且有一种预感在心底里，但是他说不清楚。有些事情的发生甚至都不具有逻辑性，完全没有目的。
“千头万绪，各方说法都有，毕竟撒出去那么多人手了。包括哈佛的专家，地方警局，部分合作机构……可实际上就是没有解释，只知道能确定的一个现象是，对这个致幻剂的调查越是深入的人，越容易产生精神错乱的情况。目前只有一个好一点的解释，那就是背后在传播这种致幻剂的幕后黑手干的好事，虽然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
“那么关于这个幕后黑手呢？也没有什么线索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这个性质……我想你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保密条例是非常必要的了，我自己在听说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表态……我对此也非常赞成这么做，这很合理。从目前掌握的消息表示，背后与之相关的，是一个具有组织性，性质接近邪教的玩意在操控。当然这是一个假设，因为太多的情报被怀疑是否真实，所以我们只能暂时以假设为前提展开调查。”
“哦……”
特兰奇和德力士在波士顿的精神病院里见到了他们之前的一位探员，那个探员在见面的时候似乎状态还不错。他认出了德力士，他们花了一点时间，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刺激到那个干员。因为据院方所说，这个干员除了妄想症状以及恐惧症状之外，还存在暴力倾向，很容易受到刺激。
幸运的是在接触的过程中，这些症状都没有发作，这位干员的意识还算清醒。他非常详细地讲述了他们那一组的调查情况。开始的时候，他们接到任务时和特兰奇他们很像。并且对于那些玄而又玄的情报感到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还是硬着头皮进行下去了，他们从波士顿医院那里拿到了尸检报告，致幻剂死者的尸体当中确实检验出了一些不明成分的东西，他们把样本送到了哈佛大学以及麻省理工那里的进行化验。
然后他们同时沿着波士顿警方的调查线索进一步深入，其中一个受害者曾经去过那个叫阿卡姆的小城。而通过调查受害者身边的人，了解到，那个受害者从回来之后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过去的生活习惯已经性格等等。他的家人还提到，受害者神神秘秘的声称自己带回来了什么东西，并且开始热衷于研究神秘学一类的东西。
在大致了解了受害者的经历之后，他们这一组干员马上整理了初步报告，并且准备前往阿卡姆继续展开调查。而在此期间，干员说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而他的同伴确认了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之后是一段疑神疑鬼的时间，一直到他们到达阿卡姆的这段时间内，被跟踪的情况越来越明显。
“你是说幻觉？”特兰奇问道。
“不全是，但是有一部分现在看来应该是幻觉，但是我当时分辨不清楚了。而且我也弄不明白是不是因为之前对于那些牵扯的民间传说太过深入调查的关系影响了我的精神……”
“民间传说？”
“那种致幻剂……那一部分一直搞不清楚来历的成分，还有一份配方。这是哈佛大学的一位教授提供的信息。”
探员3
波士顿之行除了核实了一些已知的情报之外，没有让特兰奇他们更进一步获得情报，德力士几乎把他知道的都说了，而且顺着他所知道的情报，他们也确实找到了一些人。那个艺术沙龙聚会的地方看起来特别的怪异，而据房屋所有者所说，那个地方聚会的艺术家们都已经散了。虽然他们没有得到过什么通知，但是那个地方之后再也没有举行过什么活动，已经空置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当特兰奇他们到达的时候，房东正打算招租新的房客。
“请问能否提供一些名单？关于那个艺术沙龙聚会的与会者，您是否知道一些？”他打算从房东那里套出一点消息来。
“我不太清楚，说实话我对那个兴趣并不是很大。那些人……我该怎么说呢，让人不太舒服，我不太喜欢和他们有什么交往，除了在房屋的问题上面。说实话当初是看在他们愿意交付的租金相当可观的情况下，我才愿意出租给他们的。事实上在那之后，我曾经还考虑这么做是否正确。”房东开始诉说他自己的看法，特兰奇和德力士非常认真地听着，有些时候一些不经意间的心声吐露，会又让人难以置信的线索隐藏在内。
“……你知道，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像是什么正经人，他们说是……是什么未来先锋派或者是未来幻想派的艺术家，而且好像也不都是画画的，有些也是作家什么的……我敢说那些人都是些非主流的孤僻家伙，他们不受欢迎才会聚集起来的。当然我对艺术圈子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从他们租住进来的时候，我就尽量的不多和这里来往。而且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那群人看起来就像是很会惹麻烦似的，但我总得收租吧。”
“那么，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不太好的冲突什么的？”特兰奇期待着打听到一些意料之外的信息。
“……嗯……有那么两次是被附近投诉扰民，但是提醒过之后他们似乎没有再犯了。当时我都打定主意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和他们解约。但是一直到他们后来主动和我解约之间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房租也都按时汇进账户里。”
“那个来找你签合同的人，你能给出更多的信息吗？”
“不太清楚，那个人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除了第一次来看房子的时候他本人亲自来过，之后几乎都是信件联系，电话都很少有。包括后来解约的时候合同也是和支票一起寄过来的。”
“能把那个地址给我们吗？”
“哦，当然可以……”
然而顺着地址查过去的结果是，那个神秘的家伙早就已经搬走了，而周遭邻居对于他的印象非常淡薄。实际上能够得到的内容，也仅仅只是证明了特兰奇早先得知的那些摸不着头脑的情报确有其事罢了。
“看起来我们在波士顿可能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了。”特兰奇和德力士在旅馆楼下的咖啡店里面面对面的坐着，他们决定差不多明天就要准备起身离开波士顿了。但是下一步去哪里还没有办法确定。
“我打听到，那个聚会成员其中有一个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应该说已经毕业了。他在哈佛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文学社员。以专门写一些古怪的幻想类的诗歌为主，好像还在刊登的一些校报和别的杂志上发表过作品。运气比较好，我之前尝试着联络他，正巧最近他给我回信了，我想我们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
“总之先去看看吧。”
于是他们驾车前往了剑桥市，幸运的是那个学生还没有准备搬走，因为大学的学位还没有发下来。他们很快在学生宿舍那片住宅区找到了他，在他们进房间的时候，特兰奇意外地发现这个学生的生活习惯和他以为的不一样，房间非常的干净整洁，并没有那种寻常的诗人颓废气息。在禁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其了那个聚会沙龙以及死者案发那天聚会的事情。
“我必须说，真的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特别是他的作品。充满着一种让人想像不到的深邃感，那种阴沉和幽深的质感。很少有人能做得到，这必须是很有天赋的人才能够做到的。”当谈起他那个圈子的时候，这个人显得非常的具有热情。他真心的投入其中，而特兰奇也很有耐心的听着。
“……但是我必须承认有些东西的病态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即使是像我这样不怕逾越禁忌的人有时候都有些不能接受。我也不禁对此感到奇怪，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灵感？这个问题一直很困扰我，于是在一次聚会上面我就想他问起来这方面的问题。当时他显得非常的热心，他说那是他自己通过一系列的努力和冒险得到的。在寻找灵感的旅程中，他说他得到了一些回应，或者一个契机……”
“总而言之我并不觉得那是胡说，因为在诗歌和艺术方面非常有灵感的人总是感性的，很容易被他们发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说实话那是我所向往的，我真的非常向往。于是我就经常去参加那个聚会，你知道吗，那很让人惊奇，就像是魔鬼秀一样，但那就是我们研究的风格，那是我们的主义……而且那样的交流和接触对我来说确实也很有启发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那段时间我变得非常敏感。你很少能有那种记忆非常深刻的梦境对吧。”他突然问道。
“哦！是的，并不多，通常来说我爬起来的时候基本就记不清我做了什么梦了。”特兰奇回应道。
“没错没错，就在那一段时间里，我经常会做梦，而且对于梦境的记忆非常深刻你知道吗。而且那些梦境给我带来了非常庞大的灵感，我甚至自己都说不清那些东西是不是来自于我自己的经验，不是说梦境都来自记忆和自我深处的发掘吗？也许我也通过这个方式发掘了自己的潜力吧，请原谅我这不是自吹自擂。”
“没关系，没关系。”特兰奇礼貌的笑了笑表示理解。
“那个时候，他还和我提到他曾经有机会前往他的灵感源泉。那个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说是在一次翻查自己家族历史的时候，发现他的一个祖先的分支就落户在那里。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前年吧，在一次聚会上，他说他从那里归来 ，并且从那里获得了巨大的灵感，创作了一些列的作品。非常惊人的数量，当时在聚会上展示他的作品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参与者都被他的作品震撼到了。”
“那个时候，他有没有表现出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或者之后有什么不安的地方？”
“嗯？没有太注意到，或者说他一直都是那样，他的知识量惊人的广博，而正因为如此，对于很多事情他也百无禁忌，嗑药什么的都有。或者说我们那个聚会上的人人人都这样。但是有一次，他倒是私下里和我说过，说他从阿卡姆那里无意间得到的一种新东西，我猜可能是一种药吧。他没有说得很明白 ，踏实他表示经常在他的创作没有足够的灵感的时候，他会用一用那个东西，效果特别的好……”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兰奇和德力士互相看了一眼。
“……但是后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对方的语气忽然转变了：“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但是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慢慢的在集会上面开始蔓延开来。一种说不清楚的不安的感觉，去年的时候尤其明显，渐渐的有人开始不来了，各种理由推脱掉。我相信不知是我一个人有注意到这种氛围。而那段时间他出版的一些著作已经开始有些不安的倾向了，出版社那里寄来了读者的抗议信，一些不太好的名声也开始传开了。于是有人就提议停止出版我们那个集会的期刊，之后也就没有人继续参与工作了。我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开始退出的吧，应该就是那会。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什么联系了，大概都不太愿意回去了。”
“集会上没有发生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但是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或者应该说是恐惧和不安吧，那会我经常被自己的噩梦吓到。但是我都解释不清楚那是从哪里来的，而那些灵感……说实话我很怀疑那能不能再被叫做灵感了，甚至影响到了我的正常生活。一个完全专注于自己兴趣的人是很少的，而且那也要承担风险的，我想我还没有到那种疯魔的地步吧。”说完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
离开的时候，特兰奇说最好先整理一下报告，因为正好接到行动办公室主任的询问电话问他们的进展如何。特兰奇认为他们是时候准备前往阿卡姆了。同时主任也告诉他们，另外的两组行动队有了不小的收获。
“拔掉的两个毒贩窝点，你知道他们供出来的出货交易地点在哪里吗？”
“阿卡姆城郊……”
探员4
特兰奇打电话给分局，了解他们的具体行动细节，以及审讯的情况。接下来他们就要前往一切问题的源头——阿卡姆城展开调查了，他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情况。此刻他正在高速公路上面，美国的高速公路路面宽阔，而周边延伸出来很多比较小的支路，那些路线在地图上是不会被标识出来的。而阿卡姆那个城市的图标，在全国地图，和马萨诸塞州州地图上也没有标识。临行之前，特兰奇到处打听，最后他得知，只有在最早几版，年代几乎可以进博物馆的马萨诸塞州州地图上才有模糊的标识。当然借助机关的力量，搞到这样一份地图也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那份地图上面没有具体的标出路线，因为彼时美国的大地上比较普及的还是铁路而不是高速公路。在一望无际的高速公路上面不断前行，有时候朝着一个方向直直的出发，也依然会迷失方向。那个时候分辨不清扭曲的究竟是空间？亦或是自己的记忆……行动办公室来消息说已经联络了阿卡姆当地的警局。局长叫做吉恩·艾隆斯，他将负责协助特兰奇他们。而据说当地似乎也有一连串的麻烦，这是吉恩局长说的，他甚至要准备考虑让州警出动来协助他了。
“你听说那里的消息了吗？”特兰奇这会负责开车，他们打算轮流驾驶，这样在晚些时候应该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你说阿卡姆？”德力士还在翻看手里的地图，他手里各拿了一张旧地图和新地图，上面标记了目的地，然后沿着现在的公路线一路找过去。
“是的。”特兰奇看着高速公路边的荒原，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的高速公路边都是平原，而且还带着一种荒凉的味道。大部分人把这叫做美国西部的味道，但是特兰奇却觉得这里更像是人迹罕至的荒野之地。即使对于美国人自己来说，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依然是充满了谜团和神秘。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短暂的历史，和没有归属感的美国精神。所以他们的骨子里始终带有一种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态度……特兰奇把烟蒂弹出窗口。
“传说……”德力士看起来像是要深入研究两张地图的不同，但他实际上是在脑子里思考该怎么表述他想说的，特兰奇耐心地等着他：“那个地方经常有些非常诡异的事情和传闻，但是只有有心往那方面打听的人才会了解到，而如果你不放在心上的话，你可能根本就没听说过。”
“不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吗，但现在看来我们是不得不去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一部分吧，要说开端的话，还是前一组干员追查到那个地方去之后知道的。我刚刚接到报告的时候，他们说的那个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一直到他们失踪之前，我一直有和他们保持联系，有两次还是半夜里通电话。他们和我说了很多关于那个鬼地方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是太往心里去。但是随着他们开始深入的时候，说的一些内容变得越来越诡异，一直到他们完全失联。”德力士说到这里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这……说明什么呢？他们的精神开始不正常了……说明遇到了什么？”
“后来打听才知道的，那个地方一直以来就流传很多关于巫术还有邪教徒触摸的传说。除此以外各种超自然传说之类的。”
“UFP或者狼人之类的吗？”特兰奇有些嘲笑的说道，在美国这些东西大都家喻户晓，政府阴谋论连他们一些同事都深信不疑，至于不明飞行物和接触外星人等等之类的内容已经多到可以当成茶余饭后的点心了。
“不不不，和那种便宜东西完全不是一回事，不是那种磕了药以后看见的什么被外星人绑架一类的感觉。那种人是想要在X档案里面找快感的蠢货，能让毒品生意流通起来的愚蠢白痴大部分都是这一类的。不过我听到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要说它是被编出来的，那我得说那个编故事的家伙绝对是个大师。”德力士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认真。
“哦，说来听听？”
“具体我也说不太清楚，那个地方有一个挺有名气——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完全够资格进常青藤联盟的大学，哈佛和它比也不敢说能更好。而那个地方最出名的就是关于历史学、民俗学、玄学、占星一类的科目。但是因为在学术界的名声因为实在太差了，所以如今知道的人也就没有多少了，那个地方似乎专门出一些学术界没有办法容忍的人才，这真有意思。”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而那个城市的周边地方，一直从殖民时期以来，有关于巫术崇拜的流言就没有停止过，而且据说在上个世纪末一直到世纪初这一段时期，曾经有过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流传出来，而当地政府对于那里三缄其口。我让主任花了不小的力气才翻到了一些信息，大概是在几十年前，政府曾经深度介入那片地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官方记录是关于征兵暴动这方面的，而当地的犯罪记录一直是全国最低的。”
“真的假的？”特兰奇望着车窗前的路面，美国的高速公路从来都是可以直达地平线尽头的那种感觉，让人一望无际，有一种不得不前进，无法自控的，不能停止的力量推动着。高速公路上的人们也许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这样的感觉。而且这样的视野，总是可以看见远处的云。那些云如同某种边界，黑压压的聚集在那里，但不论走多远，它始终就在那里，在无形中它们在诉说一件事，他们很渺小。
“最后一段时间，也就是刚刚失联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的报告开始充斥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内容。当然他们首先是确定了当地确实是有药头在那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那个家伙比起交易似乎更在乎另一种东西。那家伙似乎是一个当地信徒，但是不知道信仰是什么。这倒是不少见，我们抓过的几个大毒枭有些也是很虔诚的基督徒，那帮家伙的身份和信仰你从来都没有办法划等号。”
“他们之后就一直在追踪那个家伙，而听他们所说，当地似乎还有些……该怎么说呢，莫名其妙的事情，考虑到保密性，没有和APD太多交流。而且从他们进城开始，他们就怀疑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络我的时候给的情报，当时我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了。一直到我们找到其中一个，那个可怜的家伙在靠近新英格兰边界的树林里找到的。”
“他怎么跑那里去了？”特兰奇听完之后皱起了眉头，如果单纯只是听流言传说，不管里面是多么猎奇恐怖的内容，他对此都只会报以一笑，没有什么留言能比现实的案件更可怕。所有人对于和自己没有直接联系的事，都能保持很客观的悠然自得的态度。这是很自然的性格表现，而不论他会认真地打听或者是完全嗤之以鼻。而当人意识到自己在不是主观意识上被牵连近一些事情的时候，有些东西的性质就在非常微小的地方，潜移默化之中改变了。
“我了解到的不多，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医生说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话说他能活着就已经是非常意外的奇迹了……这是医生的原话，那就只有天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行动办公室的主任对此快烦透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看待那份报告。除了前面一组干员的收获之外，据说DEA总部还收到几封来自全国各地的匿名举报信，根本就不知道来源。这几个情报结合起来，让我们把目标指向了阿卡姆那里。”
“听起来就好像背后还有什么在操弄着似的，在波士顿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而且联络过的几个卧底干员，他们好像一点预兆都没有得到。到底是谁举报的？我也去询问了一下主任，按照他的说法，这个调查的规模遍及全国。到底得是多大的势力可以让这么多人和部门搅和进来？哦……说真的，现在听起来，我觉得有点不安了……”
 “你是担心我们会变成下一组失踪或者发疯的探员？”
“我只是担心我们现在听到的这些个千头万绪的情报只是九牛一毛，那这任务很可能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因为我们也许完不成。再说说那些致幻剂的玩意，到底还有些什么？”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玩意是一种目前查不出来的新药品，我们用拿到的样品试过，警犬什么的根本搜不出来。那些化验的专家给出的结果你也知道了，他们对此没有半点头绪。而临床效果和案件现场的证据来看，这玩意作用于人体的效果非常可怕。”
“致死性很高吗？”
“不是，比死更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