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觉得有必要提一句的是,就如之前有朋友在评论下面的回复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有兴趣想要了解和阅读本书的内容,推荐去阅读原书(至于翻译方面的问题个人觉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不要去阅读原版或者翻译版,翻译版有没有问题之类的都行,对于笔者来说这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读书笔记终究只是读书笔记,个人的理解并不能代表书本原来的内容。而且在笔记当中笔者加了一些个人联想到的内容进来。这样一来等于是在原本就有偏颇歪曲的基础之上进一步添油加醋了,原书的内容和主题更加的一体化,前后更加连贯这是肯定的。
然后就是这一次的笔记内容,从后面书当中的内容来看,可能会引申出一些比较具有争议性的问题,笔者这里只进行阐述不做表态。(虽然只要表达出来了,就等于是表态了……这里就是书中这段章节要讨论的问题——意义之所在。)
第三篇笔记的时候提到了制作一个pq形式系统,用来表达数学的形式和意义,当时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主题内容——“同构”。通过“同构”我们涉及到了关于:解释、意义、解读等等值得探讨的问题。还是之前反复提及过的:之前的笔记里提出的一些论题会在后面的内容当中有进一步的展开和深入探讨,这一次的笔记内容就是关于“同构”这个主题的讨论(当中还有可能引申出别的)。
这种串联的描述方式和概念的衍生正是大脑智慧的一个重要特质——联想性思维,这里笔者可能会发发牢骚,今天的我们对于不论是信息或是概念或是意见的解读和探讨都太过偏面化(其实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大多数时候有问题需要进行讨论的话,我们更愿意把原因归结到一两点单一的原因上面去。之前在提到“奥卡姆剃刀原则”的时候就说过,我们更加倾向于更加简单的解释,这是因为简单的解释更加可证。然而剃刀原则并非公理也不是定理,只是一种方式、一种倾向。尤其在科学的各个领域发展到今天的时候,这种思路的弊端已经开始显现了。(当然矛盾的问题也在这里,“太全面”的论述值得讨论的内容太少了,或者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去找问题,讨论成本太高)。
上至理论物理学的研究,下至我们在朋友圈关于首页内容的争论无一不是如此,简单的答案并不糟糕,它清晰明了、它便于检验(不论是涉及到科学理论的答案还是我们对八卦新闻的结论和看法……)但它也必然会引起争端,因为其他人的答案不一样!(或者说视角不一样)世界的本质也不简单,于是乎这种争吵,打从我们还说不清楚话的时候就开始了(笑)。
大家的矛盾在哪里?有些时候大家是一个意思但是对于表现形式有争议,又有的时候,大家通过相同的表现形式却解读出了截然不同而意义。这是让人困扰和烦恼的地方,但反过来说也是乐趣所在。(且不说杠精怎么的,有些时候怼人确实是很痛快地,尤其是还有机会运用到自己的理解和的时候。这里不是在批判什么,只是试着描述看看这种现象)。
之前有人问过为什么很多问题讨论到后面都是一些类似于白马非马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因为大家的答案不统一于是都来到“概念”的擂台上来争一个搞下了。实际上因果关系之类的解释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比较浅显的,也易于接受和解释明白。但是进入深层次的时候,这些逻辑关系似乎都开始变得不那么牢靠了,我们也就不得不把目光从“是非对错”的层面转移到“现象和关系”的层面上来了。这一章节的内容“同构”可能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解读方向(其实有没有答案什么的并不重要,走过这个过程自然会让每一个人心中有一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是不确定的不统一的)。
“同构”涉及到的问题正是关于我们对于“意义”的解读;不论是数理逻辑、科学理论、语言学、社会学、历史学等等。对于意义的解读正是构建人类文明的基石(书中这一章的内容里就涉及到了考古学和古语言解读甚至是和地外文明接触的问题)。
那么按照惯例,每一个章节还是从阿基里斯和乌龟这对活宝的对话开始。这回他们两个来到了中餐管里一块去吃饭——看样子他们最后还是成功的从那个电气厨房里逃出来了。如果一定要按照剧情的话其实对话之间还是可以联系上的,只不过像是单元剧一样。(假如把整本书所有的对话部分全部提取出来也可以弄成一个单独的趣味对话,起名就可以叫《阿基里斯和乌龟在全球瞎逛时引人入胜的历险》)。
不过这里要解释一下应该是第三篇笔记的内容,也就是原书中第二段乌龟和阿基里斯的对话,这段内容并非侯世达原创而是来自于刘易斯卡罗尔的创作(就是写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那位,这个解释在原著里已经标注过了)。
他们两个跑到城里最好的中餐馆一块吃中餐,饭后这两位要了茶打算边喝边聊。阿基里斯称赞乌龟在中式烹饪方面知道的很多,但同时又自夸自己对于日本诗歌了解很深。——这里可以看得出来一个西方视角下的东方,关于这类的语境记得机核电台有做过一期这个主题的节目。总的来说亚洲各个国家各自的文化差异在西方人眼里并没有那么的大,因为在西方语境下,东方可以看作是一个“整体”,不论是中国文化、日本文化都不过是东方文化的一部分而已。
于是就这样,阿基里斯和乌龟的话题就跑到了日本俳句上面去。乌龟没读过俳句,于是阿基里斯给他解释了一下:俳句是一种由十七个音节组成的日本诗——更确切地说是种微型诗。也许它就像馥郁芬芳的玫瑰花瓣或细雨蒙蒙中的百合塘一样容易叫人产生联想。它通常由五个音节、七个音节、再五个音节这样三部分组成。
于是乌龟就说这么简短的诗意义不会多,但是阿基里斯却说这意义很深远。但这个短小诗歌当中的意义来自两个地方,一半来自俳句本身,另一半则来自读者。(是不是所有的文学影视音乐作品也都是如此呢,关于读者解读合作者表达的争论从来没停止过)。
在茶点递上来的时候,阿基里斯从小甜饼里面吃出了一张纸条。乌龟表示许多美国中餐馆在结账的时候都会把藏着福气纸签的小甜饼端给客人(当然一块送来的还有账单)。这是一种和客人联络感情的方式(有点类似于饺子里面塞铜钱……不怕咯着牙?),如果经常出入中餐馆的话,这种方式渐渐的也会变成一种传递消息的方式。(间谍?极限特工?)
阿基里斯已经把小纸条吃掉了一部分,于是乌龟就和他一起去看剩下的那一部分。阿基里斯读出来的内容是:“禾、灿、邻、晴”,结果他们压根看不懂这是什么内容,因为大部分的内容已经被阿基里斯给吃掉了。随后乌龟尝试了一下解读,乌龟得到的四个字是:“秋、岭、阳、青”。
乌龟解释自己的解读方式不过是把阅读的框架移动了一个单位,也就是把所有的空隙向右移动了一个单位。(虽然有说字写的很小,不过从乌龟的描述来看这个汉字写的相当的……不怎么样,因为偏旁部首一般都不会是一模一样的大小的,这是不会看错的。当然要考虑到这是一个美国作者的写作或者可能是涉及到翻译的问题改变了原文的想法——毕竟原来英文版的例子可能是英文词)。
看完了阿基里斯的俳句之后,他们再一起来看了看乌龟的俳句。乌龟的俳句内容是:“福气很深远,半在食客手中托,半在甜饼中。”阿基里斯借此提出了一个问题,也是后来这个章节要描述的主题——对于意义的解读。但是他们没有立刻就此展开讨论,而是沉默了一阵之后要了茶水续杯。
随后他们两个聊起了螃蟹,看起来上一次螃蟹和乌龟的论战并没有结束——关于唱片和唱机的那个。阿基里斯说自从上一次听说了乌龟和螃蟹关于唱片唱机的论战之后经常会时不时的想起螃蟹。乌龟说它们之间也常会聊起阿基里斯,最近螃蟹在唱机方面又有了新的收获:一种少见的自动唱机。
螃蟹获得的这种自动唱机有点类似于酒吧里的那种自动点唱机,就是按一个按钮,选择一首歌曲(得是唱机里面有的)。之后唱机就会自动播放被点播的歌曲。而螃蟹的那个自动唱机与之相比要大得多,屋子里都装不下,螃蟹不得不在自家后院盖了一间屋子专门放唱机。阿基里斯以为螃蟹的这个自动唱机之所以那么巨大是因为它有一个巨大的歌曲库(存唱片的)。
而乌龟却说那个唱机只有一张唱片,这台自动唱机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在一张唱片上面播放出不同的乐曲。(注意这里说的是唱片而不是CD)阿基里斯表示不解,因为他相信所有的唱片和唱机都只遵循着一条基本公理:“一张唱片对应一首曲子”。——说到这里其实有必要回顾一下之前乌龟和螃蟹关于唱机的论战,简而言之螃蟹还是想要找出一台可以播放一切音乐而不会因此自动崩溃的唱机。(这是关于哥德尔不完备性定理的比喻)。
一般大家都知道唱机都是把“唱头”也就是那个有针头的玩意放到唱片上面,随后下面的机器开始旋转唱片,“唱头”就根据唱片上面的纹理开始播放音乐。阿基里斯也是这么以为的,而乌龟却说螃蟹的那一台自动唱机并非如此。那台唱机的播放方式是把唱片悬挂在半空中,然后“唱头”旋转,播放音乐。螃蟹的这台自动唱机之所以巨大是因为,在悬挂的唱片后面排列着很多不同的“唱头”,不同的“唱头”在同一张唱片上面会播放出不同的音乐(这个比喻挺直白的,不同的立场解读同一个作品会得出不同的结论。这里先总结性的说一下,后面会详细讨论这个)。
乌龟解释给阿基里斯听,螃蟹的这台唱机投币一次可以点播三首曲子。投币之后随机地按下几个按钮比如:B-1、C-3、B-10……按下按钮之后,不同的唱头就会对应不同的按钮进入滑槽然后咬住那张垂直的唱片开始播放音乐。乌龟按下的B-1按钮播放出的音乐是根据旋律:B-A-C-H改编的(巴赫著名的那个旋律当中隐藏自己名字的事,这个在之前的关于巴赫的内容里面提到过,他一生中最后的作品《赋格的艺术》中的最后一个作品的最后一个旋律)。
在B-1按钮的歌曲播放结束之后,随后C-3的唱头又进入轨道开始播放一首新的歌曲。阿基里斯问乌龟那是不是在唱片的另一面播放的音乐或者是同一面上的另一个音乐段落?(总之阿基里斯试图找出一个在公理“一张唱片播放一首歌”的情况下找出一个合乎公理的解释)。
但是乌龟说唱片只有一面有音槽,而且也只有那么一个音段。这就让阿基里斯找不着头脑了,因为这完全违反了“常识”了。不可能用同一张唱片播放出许多不同的音乐,而乌龟说自己在见到螃蟹的自动唱机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那么第二首曲子是什么样的呢?
乌龟说那是一个根据C-A-G-E旋律改编成的歌曲,阿基里斯发现这个新旋律也是根据一个音乐家的名字改编过来的,那个名字是【John·Cage】约翰凯奇。那位有名的现代音乐作曲家,他的著名作品是《4分33秒》(相信很多人听说过,就是他上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然后用录音设备记录下当时在场出现的任何声音。这四分钟里面出现的所有声音都被记录下来,就被叫做四分三十秒。约翰凯奇一直在研究所谓“实验音乐”。但是到了他这一步很难说这还是音乐或者是别的什么“形式艺术”了——最后一句是笔者自己的看法,之后关于这位作曲家会详细介绍一下的)。
随后阿基里斯开始和乌龟讨论螃蟹这台自动唱机的原理,阿基里斯还是不明白,于是乌龟开始给他解释。就以它点播的那两段旋律作为例子来说,。首先是B-A-C-H,他们要列出这段旋律之间每一个音之间的音高间隔——也就是“音程”。于是得到了:“-1、+3、-1”这样的关系(音程在后面会详细解释一下,现在可以把这几个数字看出前面那段旋律当中的三条短杠。)
然后他们再列出第二条旋律:C-A-G-E,用同样的方式列出旋律当中的音程关系:“-3、+10、-3”。看起来这两组数字之间似乎非常的类似,乌龟指出这二者之间具有着同样的“构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前后数字之间的差异或者排列组合等等)。而这两组数字之间的关系近似于三又三分之一,从B-A-C-H到C-A-G-E,把所有的音程乘以三又三分之一取最近的整数就可以了。
直白的来说,就是唱片只有一种音纹的编码构架,但是通过不同唱头的“解译”就获得了不同的音乐。这就是阿基里斯得出的结论,不过乌龟没有做出肯定的答案,因为螃蟹没有告诉它。然后他们聊到了第三首旋律,那个旋律由极宽的音程组成出来的,而那旋律是:B-C-A-H。同样列出音程数字是这样的:“-10、+33、-10”,这是在C-A-G-E旋律的基础上,同样在音程上乘以三又三分之一并且取最近的整数得到的。乌龟管这个叫“音程增值”(这里就点题了)。
也就是说乌龟点播到的那三个旋律都是同一张唱片上的同一个音纹模式的几个音程增值的形式,这是阿基里斯和乌龟暂时得出的结论。(下面引用一下原文的最后一段对话)。
阿基里斯:让我感到难以思议的是,当你增值巴赫【BACH】时,你得到卡奇【CAGE】,而当你再增值卡奇【CAGE】时,你又回到了巴赫【BACH】,只是里面两个字母的顺序颠倒了,好像巴赫在通过了卡奇这个中间阶段后有点反胃。
乌龟:这听起来像是对卡奇的那种新艺术形式所作的有见地的评论。
俳句是由17音组成的日本定型短诗,其是从俳谐(诽谐)的首句演变而来。诽谐是一种幽默诗,它和连歌一样,也是由十七音和十四音的诗行组合展开的诗歌。但是,诽谐和连歌是有所不同的,其等于是把连歌讽刺化,加入了庸俗而且时髦的笑话,诽谐较多地使用谐音的俏皮话,而且喜欢使用连歌当中没有用过的富有生活气息的事物来作为题材。(日式笑话大多数好像都是谐音类笑话,这个在漫才当中也都是以谐音笑话来做包袱的。“漫才”类似于中国的相声,其中的吐槽役类似于捧哏的,现在吐槽这个词在国内很流行,但其意思已经和原本的意思不一样了)。
连歌又是什么呢?连歌是源于十五世纪日本的一种诗歌,来源于中国汉诗的绝句,是由多个作家一起创作出来的诗歌。它的第一句为五、七、五句式的十七音,称为发句,胁句为七、七句式的十四间,第三第四句以后都是前两种句式的轮流反复,最后一句以七、七句式结尾,称作结句。
连歌是格调高雅、古典的诗歌,连歌种承袭了中式的审美意识,写作方法是引用古典的故事来创作诗句。其后,连歌逐渐地被诽谐替代。(贫民化、通俗化,但是格式继承自前者)。
在俳谐当中,有人开始把发句(开头第一句)作为独立的作品来发表,这就成为了“俳句”的起源。
1·俳句由五、七、五共十七个日文音组成,音数多余五、七、五被称作“字余”;少于五、七、五被称为“字不足”。
2·俳句当中必定要有一个季语。所谓季语就是用来表示春、夏、秋、冬以及新年的季节用语。在季语当中有用气候表现季节的比如:“雪”、“夏季的骤雨”等等,也有用动物、植物等表示季节的比如:“蝉”、“樱花”。另外也有用风俗习惯来表示的,比如:“压岁钱”、“阳春面”。这些季语通常带着现代日本人对于幼年时代或者故乡的一种情怀在其中。在俳句当中没有季语被称作“无季”;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季语被叫做“重季”。
俳句诞生之后并不仅限于日本,还流传到了其他的国家,对不少国家的文学都有影响。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俳句就已经流传到了西方国家,不少西方国家会有仿照俳句形式以本国语言写成的文学。
俳句在五四时期左右传至中国,是仿照日本俳句形式,以中文创作的韵文,初期大多是翻译日本俳句,之后开始出现模仿作。1980年代开始定型,由于中文算是单音节语言,改俳句的十七音为时期字,分自由体和格律体两种类型。自由体就是没有任何平仄和押韵规定自由写作,格律体则规定平仄和押韵,格律体是因为汉语的发音要比日语复杂,为了顾及音乐性而要求规定格律。
一般而言自由体可以用白话文写作,效果类似于新诗,格律体则用文言写作,近似于词。而不论是自由体或是格律体都像俳句一样有“季题”。
再来说说音程,可以说音程是构成旋律的基本要素之一。如果说音高是旋律的基础“元素”的话,那么音程就是构成旋律的基础“关系”。
音程是指两个音之间的音高距离,用自然音阶中所包含的数字来表示,比如:三度、五度、七度、九度等等,再在前面加上“完全”、“不完全”、“大”、“小”、“增”、“减”等限饰词。数字决定于两个音在谱表上的位置关系(在五线谱当中,每个“线”、每个“间”都代表一个音级,当两个音在同一个“线”或“间”时,就被称为一度)。
限饰词决定于音程种所包含的全音和半音的多少。(全音是自然音阶中相邻两个不同的音——并不全是:比如C到D。而半音则是间隔距离只有全音的一半,有变音C到升降C,但是E到F和B到C也都是半音)。
一般音程是这样表示的,一个全音的间隔是二度,一度是等音:C到C(同一个音)。三度分为“大三度”和“小三度”,“小三度”是一个全音加一个半音,比如B到D。“大三度”相当于两个全音,比如C到E。
在和声学上八度或者八度以内的音程被叫做单音程,八度以上的音程叫做复音程(如十度相等于三度)。但是九和弦、属十一和弦和属十三和弦是例外。
限饰词“完全”和“不完全”只适用于八度、五度和四度,其它音程都是大音程和小音程。“增”和“减”适用于一切音程。在和声学上,完全八度、完全五度、大小三度和大小六度是协和音程;二度、七度和一切增减音程都是不协和音程。从和声学以三和弦即三度叠置为基础(和声学在之前的笔记里面说过,应该就是上一篇笔记),四度处于特殊的位置,但它在物理结构上却是一个完全音程,应用在旋律上时,如果位于和弦的上方二音之间,即作为五度的转位,是协和的;如果位于一个上方声部和一个低声部中间是不协和的,需要解决。——换言之四度音程根据所处的不同的位置同时具有协和音程和不协和音程的特性。(有没有人以此联想到物理学当中的基本粒子呢?比如波粒二象性之类的……)
音程的概念是从乐谱的记谱方式当中得出来的,而并不是依靠听觉来分辨的,特别是在键盘类乐器当中——比如钢琴、管风琴。因为十二平均律的缘故,存在着异名同音的音,比如升E和F是在键盘当中的同一个位置,而在乐谱记录上则有多种不同的记录方式:可以记录为F、升E或者重降G。在音程的计算上,这三者的计算方式和归类就会完全不同(听起来确实是同一个音),单纯依靠听觉并不是解释音程的最好方法。(所以音程听力考试当中有时候是会允许写不同的答案的)。
在阿基里斯和乌龟的对话里面提到了一个叫约翰凯奇的人,如果要说到当代音乐,约翰凯奇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非常具有争议性的人物。
约翰凯奇(1912-1992)美国先锋派古典音乐作曲家,钢琴家,著名音乐家勋伯格的学生。出生于洛杉矶,以加料钢琴(这是他本人的发明)的前驱者出名(加料钢琴是指在传统钢琴的琴弦上或各弦之间放上各种不同的物体——蔬菜水果或者玩具橡皮啥的,从而改变它的音响效果及音色)。同时他也是“几率音乐”(或者也叫“机会音乐”)、延伸技巧(乐曲的非标准使用,比如说钢琴弹到一半离开键盘,伸手去拨弄琴弦之类的)、电子音乐的先驱。他是一个孜孜不倦的试验家和不遵守音乐规律的人,虽然他是一个具有争议性的人物,但是仍然普遍被认为是当代中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注:他同时还是一位蘑菇专家)。
他曾经在西雅图的康沃尔学校、芝加哥设计学校,纽约的社会研究新校任教。1944年起担任摩西·坎宁安舞蹈团的音乐指导。
约翰凯奇的音乐都缩小或排除了音乐家的作用(在一些情况下),他的作曲理念包括:
凯奇对东方哲学(这里的东方是指印度和中国)有浓厚的兴趣,尤其是《易经》(似乎很多西方的名人或者学术领域有成就的大家都是如此,比如之前提到的莱布尼茨、心理学家荣格、作家赫尔曼黑塞、以及这位……)。他经常把《易经》当中的卦拿来做即兴音乐创作。
他的作品有供一至二十名演奏者用的《冬天的音乐》,供一至把架无线电用的《广播音乐》,供十二架无线电(每架无线电需由两人控制),二十四名表演者用的《幻想中的景色》(1951).并作有钢琴协奏曲一部,用加料钢琴演奏的《易乐》,以及用加扩音器的羽管键琴演奏的大型作品一部。他的《4分33秒》是最著名的、前所未有的无声音乐。
凯奇还大力的推广“偶然音乐”:偶然音乐是让表演者可随着不同演出场合自由发挥的音乐创作技巧,偶然音乐的表现方式以下面三种最为常见:
(3)使用非传统或全新的创作组合、乐谱或音符,让表演者可跳脱出原曲目规则,得以尽情诠释曲子。
不过偶然音乐并不是即兴发挥,所有偶然因素下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被详细的记录下来,实际上是根据偶然概率临时重组乐谱而不是根据事实状况即兴演奏。从二十世纪中叶以来,即兴音乐因约翰·凯奇的推广而广受欢迎。——by维基百科。
通过这位怪异的音乐家,笔者在这里想要不知天高地厚的聊一聊后现代艺术。刚刚接触约翰凯奇的人(包括学音乐的)一开始都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的表现形式是从来没见过的。
我在前面的内容当中就已经划出了重点:打破形式。这个内容在GEB的书中也有涉及到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内容,(在后面涉及禅宗的部分会有大段地论述,这里打算先铺垫一下)。
“打破形式”可以说是当代艺术以及诸多领域当中的一个概念,我们说的“后现代”就是如此(应该说是包含这个概念,在这里的用词其实有点困难,因为怎么说似乎都有点偏颇,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可能长篇大论也说不清楚),以反对各种约定俗成的形式,来界定或者规范其主义。(有没有觉得这当中有什么矛盾的情况?——只要是表现出来的都有“形式”:反形式的形式?像不像悖论?)
后现代主义的概念其实从理论上难以精确的下定义,因为其本身的主旨导致其自身的存在具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矛盾性,导致学者们对此的探讨一直无法得出定论。就像上面说的,定义后现代本质上就是一个“悖论式的”做法。后现代涉及到的领域包括但不限于:建筑学、文学批评、心理分析学、法律学、教育学、社会学、人类学、政治学等等。
后现代主义的诞生与现代主义思潮息息相关,历史进程的巨大框架是其推动力/经历过世界大战、冷战等等之后。现代主义是对于战后社会处境映射,那么后现代主义就是在此基础之上进行反思和疑惑的一种表现。后现代最为明显的,也最具有特点的就是:解构主义。严格来说解构主义并不是把“结构破坏”,解构主义对于任何形式透过语言传达的思想都进行解构,让我们认识到自身思想的不稳定性,知识的无常,对任何思想进行系统化、集体性的统一解说都是谬误的。要强调的是这种思潮并不是极端的反智主义或者虚无主义,因为解构主义反对的并不是思想或者知识本身,而是对成体系的或者集结成为意识形态的思想提出反对。
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西方后现代主义当中有非常明显的接纳东方文化的特点在其中。不论是道学或是禅学等等对于西方思想都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冲击。西方人开始接纳东方文化中这种“相对的”、“超然的 ”等等特点。(一种悖论式的思考方式,以表现形式来打破形式限制,和之前数学当中试图证明一个足够强有力的系统等等一样。而且相对来说这是一个更加模糊的绕人的思路)。
“自启蒙主义开始,理性就被现代哲学尊为至上权威,而后现代把对理性的怀疑态度作为其最重要的标识。但当代哲学对理性的责难却并非后现代的发端。在启蒙诞生阶段,经验论这就与理性论者有过激烈的争论;后来康德虽然构造了一套完整的理性认知系统,他却首先对启蒙思想的知行观(即理性认知经验主导一切的说法)进行批判,提到人的先天认知能力的局限性;接着,黑格尔对认知的历史局限性的思考和对知识的异化问题(知识对人的控制与奴役)的初步探索都成为使‘现代性’产生动摇的关键;到了19世纪末,尼采提出非理性主义,对现代理性发动总攻,其后激荡出了以彻底反传统、反理性、反整体性为标志的后现代主义思潮。——by维基百科”
这种姿态使得后现代时期的人们拼命的想要突破枷锁获得自由,然而结果却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获得“自由”,反而是陷入了一种困境。
“总的来看,后现代思维在哲学上抱持一种对于逻辑性观念与结构性阐释的‘不轻信/怀疑’的态度。这种态度导致其本身对于思想、事物以及外在感觉的愿望缺失,因为在后现代者看来,他们的思考无从依靠,他们既不肯定历史的经验,也不相信意义的本源及其真实性,对未来更是无所希冀。除了怀疑之外,他们的思想在理性思维者看来几乎是凝滞的,他们只能寄生在现代启蒙理性之上做个永远的捣蛋鬼。
因此大部分学者(在他们的头脑中现代理性占有着绝对比重)都关于使用启蒙的眼光和理性的词汇,把后现代当作一个对立面来阐释,于是一大批具有明确指向性(反抗性)的词语(如:颠覆、反叛、否定、拒绝、抵制、无政府等)在后现代的定义中大行其道。
一时间,后现代在哲学上的破坏/叛逆者身份深入人心。而实际上像德里达所提醒的那样,我们正中了语言的圈套,忽视了在(逻各斯)中心主义及二元对立体系指导下的语言构成力量,想当然地把无辜的后现代想想成了一个具有明确目的性的抗体。当我们把后现代看作是零散化与叛逆性的代表时,我们本身就已经失去了思维的平衡性,站在了理性的对立面,以整体性的二元对立(视角)去看待后现代现象。
这种行为本身造成了一种对后现代理解的偏激和错位。可悲的是,我们即使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公正,却无力改变这个现实,因为我们的语言无论在历史的传统上还是在共识的平面中都具有无法逾越的局限性。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以个性自由的情绪和非在场的怀疑态度去平和地参与后现代的一切,即所谓的非指向性心态。——by维基百科”
上面两大段内容我直接引用了维基百科的内容,但是我打乱了一下顺序,如果有心人愿意去对照着维基百科的内容顺着再读一遍,可能会有体会到完全不一样的意思表达。(这里其实和后现代当中对于语言的表达的理解是类似的,在后面也会有详细的讲述),这种怀疑态度正是从这些对照的例子当中体现出来的——“意义”具有了不确定性。
(理性思维当然是确定的,有条理的,这里也是一个矛盾的地方,因为寻找“意义”正是确立一个不动摇的根基,然而现在我们证明的时候却发现它又变得不确定了——所以大部分的人就得继续去找新的意义,我们常看到的“主义”、“思想”、“潮流”的更替可能正是因此而来)。
表面看起来这里的讨论和GEB书中的描述可能相去甚远(也许真的如此,毕竟这段内容是笔者自己插进来的),但笔者倒觉得在这里可以联系起来看看。
“上一章我们遇见了这样的问题:‘什么时候两个事物是同样的?’在这一章,我们要讨论这个问题的反面:‘什么时候一个事物不总是同样的?’我们引申出来的论题是:意义是一条消息所固有的,还是在心灵或机器与一条消息的互相作用中产生的——就像在前面的对话中那样?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一依旧不能被说成是位于任何一个具体地方,也不能说一条消息有什么普遍的或客观的意义,因为每个观察者都可以把他自己的意义带给每条消息。但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意义既可以被定位,又可以具有普遍性。”——这里引用了书中本章节的开篇一段。
其实单是这段话就有一些内容想要讨论一下,而且涉及到上一篇笔记(也就是讲述递归和自指的主题)。把原文当中说的这句话拿出来——:“什么时候两个事物是同样的?”在这里笔者觉得可以换一种更加贴近和统一的说法,联系到上一篇笔记当中。那么这个问题可以改成:“在什么‘层次’上两个事物是同样的?”
这里的‘层次’是一个抽象概念,要想讲清楚恐怕说的越多越糊涂,但是我们可以从最浅显的表层,也就是“自然语言”描述的一些特征当中来看看这个抽象概念的有趣之处。比如书中说到的递归层次的解读——我们要用低层次的解读来分化瓦解高层次的问题。而这个“层次”越是深入,反而越是“浅显”。反之层次越是朝上,问题反而更加“深入”。中文当中的“微言大义”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对于词汇的意义解读我们不断的深入深层次的语言结构当中(递归的),不断的展开解释(其中蕴含的意义越来越多,但是是本身就包含了那么多意义被我们不断的发现,还是说我们在解释的时候不断地自己加入新的意义,这就是后面要讨论的问题),于是一个四字成语可以写出长篇大论来。
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层次”是一个用形象描述抽象的概念词汇,而不是单纯的“楼层”概念。(但其中有包含这样的意思,因为上下楼似乎是最贴近的描述方式了。这要是在语义学范畴内估计可以写论文出来了)。
回到前面的问题当中来,我把原书中的说法改成了:“在什么层次上两个事物是同样的?”同样的这个改发也可以沿用到后面一个反面问题:“在什么层次上两个事物不总是同样的?”到这里的时候笔者突然联想到一个有趣的问题(可能平时也不值得注意):完全相反的意思可以使用同样的句法来表述。把这个问题引申开来,在结合“同构”和“层次”这两个概念来看。我们来看一看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说反义词:
一对反义词,截然相反、截然不同的的一对东西,在一定的“层次”上应该是可以找到“同构”关系的。该怎么把这个问题说清楚呢,比方说方位的反义词:“上”和“下”。两个方位词在意义表述上面是截然相反的,那么相同之处在哪里呢?比如说而这同样是表示“方向的”的词语(废话!)、两个指向性的起点应该是在同一个位置的,那么其描述的空间意义上应该是有“同构”的意思在里面的(表示所处的“中间位置”)。——乍一看似乎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太大意思的问题,浅层次来看的话这些问题确实没有思考的意义,但是如果进入深层次比如涉及到语义学研究等等方面的话,那么这些问题就有了值得思考的意义了。(这里就不太深入地说了,因为笔者不具有这方面学问的专业能力,这里仅仅是说一说自己的联想罢了)。
从上面这个例子来看,这里其实想说的是:在“二元对立”的概念当中其实存在一个“框架”,而在“框架”这个层次之上,对立的二者其实是“同构”的。一旦这个“框架”被打破,则二元对立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说大家虽然截然相反但都是立足于同一个基底,通过部分自相似性反而发展出一种完全相对的“形式”——这可能是前一章节当中侯世达对于递归概念之于人工智能的畅想,通过递归发展出现截然不同的东西,从而以此作为基地发展出繁复的上层建筑最后突破临界由程序语言跨入“智能”范畴。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侯世达对于“人工智能”的展望还是很有积极性的,而他当时和反对人工智能的学者(卢卡斯)之间的争论也成为了他写这本书的一个动机之一——这点内容在后面的部分会有详细的诉说。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作者本人的积极态度已经转变了,而实际上笔者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也确实看得出来一点,即使在当时写作GEB的时候,侯世达教授对此也并不完全是“积极乐观的”(有一些理论和思辨还是动摇了他的信念,以至于后面有些章节在谈及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的态度显得有些摸棱两可)。
那么继续回到原书的内容当中来:“在某种情况下至少有些消息是具有普遍性的,当然,并不是说所有消息都如此。我们会发现,一条消息有‘客观意义’这个想法以一种有趣的方式联系于对智能进行描述时的简单性。”
作者用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唱片和唱机来比喻这个信息传递意义的概念,简单来说音乐本身比作“意义(信息)”,唱片可以被比喻为“信息携带者”,而唱机则被比喻为“信息揭示者”。
在这个比喻当中我们就发现“信息携带者”和“意义(信息)”本身一定是具有同构关系的,这样通过一定的方式和过程,将这个“同构”进行转化(也就是前面例子当中的唱机唱头划过唱片的音槽,从而把音槽这个物理模式转化为音乐播放出来),我们把“意义(信息)”从载体中提取出来。如果没有“同构”,那么整个过程就不存在了。
早在前面的内容当中,书里编写的第二个形式系统的例子——pq系统(应该是第三篇读书笔记的内容)就涉及了关于这个“同构”关系的转换了。我们通过pq系统获得的定理(短杠字符串),其中和数学加法之间的同构关系,揭示出其“意义”之所在。——p的意义是“等号”,q的意义是“加号”。
书里提到,看到这里似乎让我们以为“同构”和解码机制(也就是“信息携带者”)二者形成的这个过程所能够提取出来的“信息”内容是固定的。二实际上并不是如此,变化远远超过我们的预计。这里要强调一下的就是“同构”这个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关系是模糊的,这种模糊的关联性关系正是带来不固定的信息解读的原因所在。所以不同的解码机制通过同一个“同构关系”能找出来截然不同的信息。——这在前面就提到了。
“有些情况下,如果投入足够的努力,你能从特定的结构中抽出非常深奥的信息。实际上,这个抽出的过程可能涉及到相当复杂的操作,以至于使你感到你放进去的信息比抽出来的还多。”
书里随后用遗传学的内容做了一个例子,这里有相当多的内容需要从外面补充,笔者只能做一点高度简化的名词解释,然后再来结合书里的内容来看。
首先就是DNA,双螺旋结构的DNA大家都耳熟能详——脱氧核糖核酸。遗传学的对象是生物体的遗传和变异,算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早在史前时期人们就已经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一点这方面的内容,比如利用遗传特性通过选择育种来提高谷物和家畜的产量。而现代的遗传学则起源于19世世纪中期孟德尔的研究工作,其目的是寻求了解遗传的整个过程和机制。当时的孟德尔并不了解遗传的物理基础,但是他在研究中观察到了生物体的遗传特性,某些遗传单位遵守简单的统计学规律,这些遗传单位现在被叫做:“基因”。
基因正是位于DNA之上,螺旋梯状结构的DNA是一条链状分子,有四种不断重复地核苷酸组成,四种不同的核苷酸分别用字母:A、T、G和C来表示(太过专业的术语这里就不用了,一来笔者自己可能也没搞懂怕用错,二来也会让很多读者摸不着方向,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看遗传学内容)。
书中提到的遗传信息,也叫做核酸序列,是使用一串字母表示真实的或者假设的携带基因信息的DNA分子的一级结构(那串字母就是上面说到的那四个字母的序列)。每个字母都代表一种核碱基,两两配对形成碱基对,其配对规律是固定的:A=T,C=G。三个相邻的碱基对形成一个密码子,一种密码子对应一种氨基酸,而不同的氨基酸可以合成不同的蛋白质(生命的基础)。
任意长度大于4的一串核苷酸被叫做序列,其生物功能则依赖于它上下文的序列。(把那四个字母当作基础,那么DNA就是那四个字母排列组成的一篇文章)。序列可能被正读或者反读。
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是用同样的遗传密码,遗传密码这一组规则,将DNA或mRNA序列以三个核苷酸为一组密码子转译为蛋白质的氨基酸序列,以用于蛋白质的合成。
到这里大概了解了一下DNA和遗传信息之后再来看看书里的这段描述,应该就可以明白这个例子了:“一个DNA分子——一个‘遗传型’——通过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被转化成是在的有机体——一个‘表现型’,这个过程包括蛋白质的生成、DNA的复制、细胞的复制、细胞类型的逐渐分化等等。顺便提一下,这种从遗传型到表现型的展开——所谓‘渐成过程’——是一种盘根错节的递归,在第十六章中我们将集中讨论这一问题。渐成过程有一组极其复杂的化学循环和带反馈循环所支配。当整个有机体构成之后,在其机体特征和遗传型之间甚至最微小的相似性也找不到了。”
从这个举例联系到上一个篇章中侯世达关于:“通过递归程序突破自身限制声称智能”的猜测不是没有依据的。通过DNA遗传这个例子我们是否联想到了“同构”这个问题有多么的深邃,只有DNA传递遗传特征,除此之外有机体的任何变化都不会被遗传,而反之,对于DNA的变化则会继承给后代。也就是说修改有机体构造的指令以某种方式被隐藏在了DNA的结构里面。
那么把遗传信息的编码解译来对应前面关于唱片的例子来说,也就是说所谓“表现型”(生成的有机体)和“遗传型”(核酸序列)具有着“同构”。但这个同构的问题要远比唱机和唱片的那个例子复杂得多,因为唱片和唱头我们可以找到这个“同构”的对应关系——音乐对应唱片的音槽。但是在遗传学中这个对应估计是找不到的,你怎么可能把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去对应到自己DNA身上的某个序列里面去呢。(也许能找到,但由于当中的生成过程复杂的超出想象,所以这个编码转换的过程估计也做不到——实在太复杂了)。
书中把这两个例子作为一组对应,唱机的那个比较直观的例子被叫做“平凡同构”,而遗传学的那个例子则被叫做“异常同构”。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后者要比前者复杂得多,因为后者的“同构”是跨层次的。用书中的话来说,音符和音乐之间就存在着“同构关系”,但是单个的音符的意义是不能对应到音乐上去的,只有多个音符组成的旋律可以找到情感意义。从基础单位跨步到“大组块”的层次上面的时候,意义才会被显现出来。
同样的“遗传意义”也是类似的意思,树立同时强调,这个“遗传意义”和遗传密码不是一回事,后者早在60年代初就被破译了。但是遗传密码仅仅解释了DNA是怎么一段一段的转换成各种氨基酸的,这个层次离着形成整个“有机体”个体还差得很远。
笔者觉得作者在这里详细讨论这个“同构”的概念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集中注意力到本书的主题上面去,也就是生成人工智能。这感觉类似于一种“无中生有”的感觉,而通过上面关于“同构”的两个例子来说明,自然界中确实存在着某种接近于“无中生有”的情况,这会不会是帮助我们通过计算机步骤跨步进入“人工智能”领域的一个途径呢?(但是现阶段这个假设依然只能是假设,因为当中的步骤太过复杂了,哪怕只是前进一步都不知道要花掉多少时间、多少人力、多少资源)。
通过这两个跨领域的例子,我们应该注意到——“同构关系”是可以跨越“层次”的阻隔的,或者说它可能是构成多层次的重要关系之一(重要的联系纽带,不同概念、事物之间建立桥梁)。
“DNA中所包含的遗传意义是隐含意义的最好例子之一。为了将遗传型转换成表现型,必须用一套比遗传型复杂得多的机制作用于遗传型之上。遗传型的各个部分对这套机制起着‘触发器’的作用。”
(表现型是指,对于一个生物而言,表示它某一特定的物理外观或者成分的,比如说一个人的耳朵轮廓,鼻子形状、植物的高度、人的血型、动物的毛色等等都是表现型的例子。)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在提到关于“解释器”的描述,也就是说“同构”把不同层次的“复杂”的结构联系起来的时候,复杂结构向简化结构进行“同构”是比较简单的,而反之则相当困难,这涉及到了极其复杂的展开过程,(至少也要比简单结构复杂)。这个概念是用于可以套用的所有情况,书里的例子依然是唱机和遗传信息,当然也可以涉及到语言学(语义学)、密码学、社会学等等。
“DNA的一部分触发了蛋白质的制造,这些蛋白质触发了千百种新的反应,然后这些反应再去触发复制操作,通过若干步骤对DNA进行复制——如此这般进行下去……。从这里可以感觉到着整个过程的递归程度。这个不断触发的过程的最终产物是表现型——个体生物。”
书中在唱机例子当中一直在强调寻找“固有意义”,以唱机和唱片的例子来表示比较的直观。音乐是在哪里得到的?唱机只是作为一个“触发环境”,作为一个比“载体”更加复杂的“解释器”。所以音乐这一“固有意义”可以确定是在唱片当中,而不在唱机当中(哪怕一半也没有)。
“而另一方面,把从唱片中抽取音乐称为对唱片中固有信息的‘展现’,这似乎是完全合理的,因为有下面几种理由:
(2)有可能以任意的精确程度把输入(唱片)的片段匹配于输出(音乐)的片段;
(3)有可能在同一台唱机上播放别的唱片,从而得到别的音乐;
这里的“固有意义”可以是泛指的,因为可能在所有东西当中都能找到“固有意义”,然而其层次各不相同。唱片、加密信息、遗传基因、失传语言的解读……很多时候我们要询问的问题并不是:“是否存在固有意义?”而是:“固有意义在什么层次上?”
“事实上存在着一系列各种程度的固有意义。你不妨试着在这个系列之中找出渐成过程的位置,这回是很有趣的。当有机体的生长过程发生时,是否可以说信息是从某DNA中‘抽出’的?是否关于该有机体结构的全部信息都在那里?”
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了三之后就直接跨步到了“万物”中间却没有四五六七八?“三”和“万物”中间的省略也许正是书中提到的这个极其复杂的(可能是递归的)生成过程——“固有信息的触发和解读;生成过程”。
同样的道理其实可以推广到几乎所有领域当中去,但是书中用一个可以比较明确来解释的例子——DNA的遗传信息生成有机体的例子,如果要对号入座的来做比喻也不是不行,比如社会学;今天我们都知道个人之于社会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这就像DNA之于生物个体。社会是由人构成的,就像有机体是由DNA(也包括RNA)等等最基本的生物分子构成。一个DNA序列之于生物整体,就好像个人之于社会。我们似乎乍一看找不到什么很明显的联系,然而我们却可以感受到一种深层次的联系。
其固有意义只有在我们“拆分”了大的“集群”之后,在进入了深“层次”(抽象概念)之后才能够体现出来。而为什么我们能仅仅凭借意识就感受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性呢?——来自于“同构”关系,在前面说过这是一种可以穿透层次的“关联纽带”。
然而如果要找一个明确的答案的话,可能这样努力的结果就会让人失望了。书里提到了关于DNA和化学环境之间的关系,毫无疑问DNA的发展和生成有机体的过程是极大的依赖于非常复杂的细胞化学过程的。但是DNA当中却不包含这些复杂的化学过程的机制——也就是说用前面那个唱机来做比喻的话:DNA—“唱片”,其功能是播放出比自身刻录的更复杂的音乐。然而如果按照前面的解释,那么这个更复杂的音乐应该是存在于唱片本身当中的,但是实际上没有(或者我们没有发现)。于是这就有了两种解释(很多学术领域方面的尖端问题好像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我们不是没有解释,而是不确定哪一种解释,因为同时存在着多个解释)。
“……一种观点认为,既然有这样多的信息在DNA之外,那么把DNA仅仅堪称是一套非常复杂的触发装置——就像自动唱机上的一排按钮——是完全合理的。另一种观点认为,所有的信息都已在DNA之中,只不过是以一种极其隐蔽的形式存在而已。
现在看来,这好像只不过是以两种不同的方式说了同一件事。但也未必就是如此……简而言之,一种观点认为;为了使DNA有意义,化学环境是必需的;而另一种观点认为;揭示一束DNA的‘固有意义’,只有智能是必须的。”
在继续讨论书里接下来的内容的时候,先得提一提两个“东西”——先驱者镀金铝板和旅行者金唱片。书中之后的:“一个假想的飞碟”这个例子的原型应该就是这两个。简而言之为了把找寻“固有意义”的这个例子说清楚,书中假设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当外星人得到了一个来自人类的唱片的时候,它们会怎么来解读这玩意?”
先驱者镀金铝板是先驱者太空探索计划的重要物件,而旅行者金唱片则是在先驱者计划之后的旅行者计划当中给探测器搭载的金唱片。后者在前者的基础之上,收录了更加复杂详细的信息。
这个向外太空传递人类信息的构思最初是在水手计划(先驱者计划的前一个探索计划)的时候在美国加州著名的喷气推进实验室里被艾力克·伯吉斯提出来的。随后他把这个构思告诉给了著名天文学家卡尔·萨根博士,萨根博士对此表示很感兴趣,并且把这个构思告诉给了美国国家航天局。航天局随后同意了这个构思,并给了他三个星期的时间去筹备信息内容,萨根博士和另一位天文学家法兰克·德雷克博士一块设计了这块金属镀板。
第一块金属板随着先驱者10号于1972年3月2日被发射上太空,第二块则随着先驱者11号于第二年的4月5号被发射到太空。两艘探测器都同样在80年代离开了太阳系(现在已经失联了)。
在先驱者计划的基础之上,NASA设计了更加复杂详细的“讯息版”,然后把这信息版放在旅行者探测器上。老版本的金属板只说了一些简单的信息,包括人体解剖、太阳系的介绍,还有关于这个探测器发射的时间和地点。而新的金唱片在性质上可能更像是一个时间囊,用来向外太空的其他智慧生物介绍人类身处的世界。金唱片当中收录了用以表述地球上各种文化及生命的声音和图像:包括各国的语言赫音乐,115幅由NASA委员会选择的图像。
这里就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两个唱片的事情,可以更好的理解书中要说的例子。当然了现在三体那么火之后,肯定有人会觉得这是在“作大死”。其实这种担忧早在先驱者镀金铝板那会的时候就已经被踢出来了,萨根博士在当时就做出了反驳,因为他认为这个讯息不会在短期内被发现(几个飞行器近几年刚刚才出了太阳系),而且地球过去也一直向外太空发放电台及电视广播,这些讯号将会继续以光速发放出去,地球早就已经向外星人宣传了。(也就是说真要有外星高等文明来灭了我们,早就来了……这问题可以去看看费米悖论——并且建议别太纠结在《三体》这一个解释里面~~~)
那么我们可以回到书里的内容来了,书里的内容也是假设了一个一个类似于镀金铝板和金唱片的情况,但是它提出的问题是:“一个中间有孔的薄塑料盘,孤零零的旋转着通过星际空间。它当然是离开了它的环境。它能带有多少意义呢?”(这个问题其实在前面那两个真实的例子里面也有的,在先驱者计划的时候就有人质疑,镀金铝板的内容是以人类的视角来看待世界的,那么我们怎么能确定外星人能理解并且解读那上面的信息呢?)
书里以外星人得到了这个唱片为前提开始假设,首先就是侯世达相信外星人一定会被这个圆形唱片所吸引,因为它的形状毫无疑问是“人工的”。(这里的假设前提书里没有明说,但是有理由相信,如果同样是具有智能的生命一定会在某个“层次”上面具有着“同构”。这是可以进行交流的假设前提,类似的情况在人类历史上也是可以找到接近的参照例子的,比如:殖民者接触原住民的时候。更多的时候可能是交流和矛盾冲突并行,这是文明和个体之间造成的差异)。
这里直接摘录原文的内容描述来看看:“如果外星人得到了它,他们几乎一定会被它的形状所吸引,而且很可能会对它感兴趣。这样,它的形状作为一个触发器,立即就带个了他们一些信息:这是人工制品,或许还是一个载有信息的人工制品。这个想法——由唱片的自身所传送或触发的——这时就创造了一个新的环境,此后这张唱片就将在这个环境中被理解。解码过程的下一步或许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那是我们难以估量的。”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可以尝试对信息进行分层了,首先就是原文当中这一段的描述,在后面给出了一个词来描述:“框架信息”。怎么说呢,一条消息的第一个层次,也就是最外部最上层的层次,其意义并非来自“信息自身”,而是来自于它的“框架”。这和信息的形式可以关联起来,我们在进行信息解码之前首先就会通过形式上的了解,对这个“信息”有了第一个层次的判断,比如书中的例子,外星人判断人类发出的信息,他们首先从形式上显得到了一个框架信息:“这是一条信息、人工的、有解读的可能性、内部包含信息。”(最后一个描述有点自指的感觉,这可能是为什么前一章要用那么大力气描述“递归”,现在我们发现它无处不在)。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这样的一张唱片在巴赫那个时代到达地球,那么没有人会知道怎么对待它,它很可能得不到释读。但是,这并没有减弱我们的信念:原则上说信息是在那里,只是我们知道那时的人类只是还不够丰富,不足以对付信息在存储、传输和展现过程中的可能性。”
笔者在这里做了一些额外的联想,涉及到时间悖论的问题。某种意义上时间悖论正是因为一个自相矛盾的信息被传送到了过去或者未来,得到了这个信息的解码之后发生了某种与原本自相矛盾的情况。
时间悖论的几种悖论都是类似情况;比如命题悖论、祖父悖论、自杀悖论等等。然而根据书中这段假设,那么可以这样来解释时间悖论不会产生,因为“其它时空”中的信息在“当下的时空”中没有办法被解码——直到发送信息的那个时间的到来,才有了解码手段。
这多多少少可以算是消除了时间穿越导致的悖论(比如假设未来我们已经拥有了时间穿越技术,那么我们身边现在就应该存在着“未来人”(学姐)。可实际上呢?也许类似于费米悖论或者……真的有“未来人”,不过被关进精神病院里面去等着确诊……)就这点猜测,其他的内容还是留给科幻小说来探讨吧。
通过这个假设,我们可以铺展开来看看所谓:“消息的层次”。这种解读的方式,书里叫做:“解码”。这个概念并不仅限于信息技术范畴,也扩展到了诸多领域——天文学、语言学、考古学、军事学等等。这些领域统统涉及到我们认知范围的边界之地,而且经常需要开拓新的概念(哪怕是考古学也是如此,一个全新的不曾被发现过的“古文明”,对其进行了解和研究不亚于解读密码的繁复,很多领域之间实际上也需要联合运作才会有效的获得成果)。
对于探索外太空闻名的时候,有人假设,也许我们已经漂浮在了外形讯号的汪洋大海之中,而我们之所以不能发现则是因为我们不具有解码这些信息的能力。这个思路已经启发了很多规模很大的外太空探索项目了,能报的出名字的就不下四五个。
但是这首先涉及到一个核心问题,也就是信息解读的第一个层次,上文提到的第一个层次——:“主要问题之一——或许是最深刻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们到底是怎样人出一个信号的存在的?也即怎样确认一个框架?’发送唱片看来是个简单的解决办法——其物理结构的外观很引人注意。”
简而言之,我们在开始“释读”信息之前,我们首先需要的是“确认”这是一个“信息”。我们先要意识到这是具有:“可解读性”,然后才会开始运作下一步。(第一层次就是一个有点自指的类似递归地感觉,信息首先透露的是自身作为“载体”的部分,然后才会进一步拓展开自身“内容”的部分。这里要找对描述方法真的挺难的)。
这么复杂绕脑子的,还是对于“信息解读”的最浅层次的部分:“框架信息”。“框架信息”类似于一种触发器,触发我们的“解码”,然后才会进行下一步。当然这部分其实在我们的大脑中可能是很小一部分,我们看见一些东西,上来就会感受到那种“隐藏”的“规律性”。我们一上来可能说不明白,但是大脑的意识却被这个隐藏的“触发机制”触动了,我们就会开始感兴趣的要把这种“隐藏”的、“不确定”的规律性挖掘出来,从而引导“解码机制”的启动。
那我们继续来看看书中这个向外星人发送唱片的例子:“至少我们有理由设想,对任何充分进化了的智慧生物来说,它可能触发从中(人类发送的唱片)寻找隐藏着的信息的想法。不过,从技术上讲,向其它星系发送固态的物体似乎有些不着边际,虽然如此,也并不妨碍我们考虑这个想法。”
“我们假设外星人想到了:适用于翻译这张唱片的机制,该是一台能把槽纹转换成声音的机器。这里真正的释读还差得很远。那么,对这样一张唱片的成功释读到底包括些什么呢?显然,这种智慧生物必须能从声音中找到意义。”
最复杂的部分就在于此,这一个跨步就如同我们看“没有意义”的基本粒子之于我们的物理世界,这里的“没有意义”是指在宏观环境下,微观的基本粒子不具有牵动或影响宏观世界的能力。类似的例子在上面的遗传学内容当中也说过了。这是为什么对于平常人来说,物理学家面对的:“物理基本粒子”这些内容太过于遥远,这种距离感就在于我们知道我们的平常生活并不涉及到“基本粒子”的问题。这也是我们看待这种宏观与微观之间“关联”的一个层次,而物理学家的视角会比我们第一个层次,那么这种“关联性”就不会像我们看来得这样“疏松”。而层次越低,这种感觉就会越发的紧密。
“从这些对脱离环境的消息进行释读的例子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分出信息的三个层面:(1)框架消息、(2)外在消息、(3)内在消息。这当中我们最熟悉的是(3),即内在消息,它也就是预定要传送的消息:在音乐中是情感体验,在遗传学中是表现型,在书板上是古代文明的王权与礼仪,如此等等。
框架消息是这样一种消息:“我是一条消息,你有本事就来解译我!”它是由信息携带者总体的结构特征隐含地传递的。
如果确认了这样的框架消息,那么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转到第2层:外在消息。这是由消息中符号的模式及结构隐含地携带的信息,说明如何去解译内在消息。
理解外在消息就是建造——或知道如何建造——能正确解译内在消息的解码机制。”
基本上来说一条消息同时包含至少有这三个层次,而且其中没一个层次还可以另外外展开出各种各样的情况以至于涵盖我们已知的关于消息传递解码的一切情况。所以书里说这三个层次的划分也是非常粗糙的初级阶段,内外层次的消息之间存在着很多情况,即:“多重解读性”、“多义性”、“延展性”……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层次完全展开之后看起来那么复杂,然而我们的大脑实际上都是在日常进行这些操作的。当我们第一眼看到了“外语”的时候,前两个层次的消息几乎立刻就被展开来了,一般我们至少会很轻松地跨过第一个层次——“框架消息”。从形式上很直观的就会注意到一些(当然也有很隐秘的情况,这里就可以涉及到密码学的部分,但是这里就暂且不讨论了)。
书里提到关于“释读环境”的情况有必要提一下,这个“环境”,类似于我们。比如说人类之间的交流,虽然也存在着上述情况地信息层次展开,不过由于处于这个环境之下,我们在展开“框架信息”的时候会非常的快速和自然,以至于这一层次浅显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哪怕是一个从来没学过英语的人,给他看英语文章,他都能首先意识到这是一种语言。因为他身处于“环境”当中,有一些基础概念的理解:世上有别的人,用别的语言,有不同的文化等等。哪怕是那种深山村里的人,他他们也多多少少能意识到“外语”当中存在着一些规律性(当然一般他们也都不会去深想,这里仅仅是比例子)。
但是脱离的情况也是存在着的,这就是为什么在例子里面要用到外星人的情况。而在这样的差异之下,不仅仅是外在的消息层次出现了“距离”(外星人对于所谓的“规律”是怎么理解的?它们如何能看出人类发送的消息所蕴含的这个“框架信息”——这是可以解读的)。于此同时内在层次当中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再一次回到那个给外星人送唱片的例子里面来,假设这里用的不是巴赫的音乐,而是约翰·凯奇的音乐(这就是为什么前面阿基里斯和乌龟的对话里要特别提到这个人的原因)。卡奇对于偶然音乐的观点是:“让音响只代表它们自身,而不是作为表达人造理论或人类情感的工具。”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更复杂了,书里明言,外星人想要了解这么个玩意的可能性恐怕是微乎其微,因为他们虽然还是可以了解到“框架信息”,但是会被内部信息和“框架信息”之间的不对称(规律性何不规律性)搞混乱。(别说外星人了,人类里面听出意思来的估计也不多……)
巴赫的音乐相比于凯奇的音乐,在“组块”层面具有着明显的规律性和模式。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外星人是否理解这种模式。(如果在智能具有“同构”的前提下,还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其实《三体》里面被津津乐道的黑暗森林法则可能也不成立了——不是说完全否定,但也不会完全像它说的这样)。
“我们在这里要讨论的,不是巴赫的音乐是否具有足够的内在逻辑,而是任何消息是否本质上都具有足够的内在逻辑,一旦遇到具有充分高智能的生物,其环境总能自动地建立起来。如果某些消息确实具有这种重建环境的性质,那么把这短消息的意义看作该消息的固有性质,这似乎就是合理的了。”
对于消息的释读需要建立(模拟/自动生成)一个环境,从而找寻或者重建出其内在逻辑。这是帮助我们跨越信息“层次”进入更深的内部意义的必要之路,但是正因为“同构”这样的性质作为连接通道,我们通常可以在一些比较浅显的层次上贯通整个信息。
比如我们一旦获得了“框架信息”,我们几乎立刻就会相信在此之下存在着并要的外部意义和内部意义。而且我们几乎立刻就会建立起一个环境,来进行猜测和初步的释读。(比如看到外语文件的时候,我们会询问文件的出处,信息创作者的身份等等,从而确定其环境——也就是说这个信息大概可能是说什么的。)当然这些情况下都还是比较普通的例子,因为再怎么样大家还是身处地球环境之下,在自然语言的范畴之内。
听起来好像说的很高深,其实也可以联想到一些生活当中的平常例子里面去,只不过不会把这个思路拆的这么细碎来一步一步地讨论。(这里就是智能的“组块”思维,以前笔记里说过的U方式,跨过规则,整合归纳。越是平常的事情,前面的步骤就越是间接,因为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进行这样的操作。而碰到复杂的例子,这些步骤才会被摊开,需要逐步进行操作)。
当然为了把问题更加深刻化,还是需要特殊例子来进行讲述会更好的帮助。书里关于这种信息解读和环境建立的例子除了那个给外星人送唱片的例子之外,还举了一个古代文字材料解读的例子。
首先是书中说到的例子:罗塞塔石碑。相信很多人还是知道这个的,因为在历史课本上有提到过一句。这里再做一次介绍:罗塞塔石碑是一块制作与公元前196年的玄武岩石碑,原本是一块可这古埃及法老托勒密五世的诏书的石碑。但是石碑上面同时刻有诏书的三种不同语言版本,从而成为了考古学家解读失传千年的埃及象形文字的重要里程碑。
罗塞塔石碑最早是在1799年时候被法国军人皮埃尔·弗朗索瓦·扎维耶·布夏贺在埃及港湾城市罗塞塔发现,所以被命名为:罗塞塔石碑。然而之后在英法战争时期,石碑辗转流落到了英国,自1802年起保存于大英博物馆中公开展示。
罗塞塔石碑被发现的时候其实已经残缺了,上面刻有三种语言版本的同一段诏书内容。最上面的是古埃及象形字——也被叫做圣书体,代表神明的文字。这一部分残缺严重。中间部分是埃及草书——被叫做世俗体,埃及平民使用的文字。最下面是古希腊文(统治者的语言,当时埃及已经臣服于亚历山大帝国之下,被要求统治领地内的所有此类文书都要添加希腊文的翻译版本)。这个部分也是残缺的。
到公元4世纪之后,尼罗河文明式微,埃及象形文的读法和写法彻底失传。众多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极尽所能也无法解读这些象形字的结构和用法(用前面的例子来说,失去了环境导致失去了解码“外部消息”和“内部消息”的解释器)。
“古代文献的释读往往需要几组相互竞争的学者花费是十年的劳动,依靠存储在世界各地的图书馆中的知识,才能完成。这种过程不也增加信息吗?当发现解码规则需要这样巨大的努力的时候,意义还在多大程度上是材料所固有的呢?是人把意义赋予了材料,还是意义本来就在那里?
我的直觉告诉我,意义从来就在那里。虽然把它抽出来及其费力,但不会抽出原来没有在材料中的意义。这个直觉主要来自于一个事实:我觉得释读结果具有必然性。这就是说,即使这段材料不是在这时被这一组人释读出来,那它也一定会被另一组人在另一个时候释读出来——结果将是同样的。这就是意义成为材料本身的一部分的原因所在:它以一种可以预测的方式作用于智能。我们一般可以说:意义在多大程度上以可以预测的方式作用于智能,它就在此程度上是对象的一部分。”在这一段书中的原文中,笔者划出了笔者认为应该稍稍注意以下的部分:“一部分。”固有意义是信息的一部分(不是全部)。这里的这个概念其实很容易造成混淆,想多了会走岔、但是一点也不注意也会造成误读。笔者这里也没有办法做出什么明确的论证,但是想要举两个例子来帮助说明一下。
首先是《伏尼契手稿》:《伏尼契手稿》是历史上著名的天书,至今没有被解读出内容来。这本神秘的书籍共有240页(有缺失),内附手绘插图。作者不详,书中使用的字母和语言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现代语言。根据书中的插图猜测,可能是中世纪炼金术士的参考书籍(因为书里的插图主要可以分为这么几部分:1草药、2天文、3生物学、4宇宙论、5医药、6配方,这些内容整合起来都是可以和炼金术搭上边的,不过目前都是猜测。)
根据放射性碳定年法检测,《伏尼契手稿》成书于十五世纪初,大概在1404年-1438年之间,手稿使用上等的牛犊皮纸制成,使用鹅毛笔书写。图画上的彩色部分应该是后期补上去的。
语言学家使用统计分析发现,文稿的文字规律和自然语言类似,比如词汇符合齐夫定律(是指,在自然语言的语料库当中,一个单词的出现频率和它在频率表里的排名成反比。该定律可以拓展到其他领域)。手稿当中使用的语言的信息平均量(也叫信息熵)与英语还有拉丁语类似。但是在语言结构上,手稿上记录的语言不同于欧洲语言。比如,手稿当中包含一套有20至30种不同字迹的字母系统,全部手稿当中含有17万个字迹,其中几乎没有词汇多于10个字母,也几乎没有1、2个字母的词汇。同时词汇内部字母的分布独特(在英语中,韵母在词汇中的出现是有一定规律的,会在每一个词汇里经常出现),有些字母是否为字母还存在争议。
从发现该手稿起,众多专业和业余的密码破译员都参与破译工作,包括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美的顶尖解码专家——比如美国密码破译之父:赫伯特·奥斯本·亚德利。他曾经破译出德国和日本的军事密码,但是对《伏尼契手稿》却束手无策。众多破译者尝试破解均遭失败,几乎所有的语言统计规则在这里全部失效。该手稿的破译一直到2014年才获得了重大进展,而在这六百年里唯一成功破解了此手稿的是《夺宝奇兵》的主人公印第安纳·琼斯博士(笑)。
英国贝德福德大学的应用语言学教授Stephen·Bax在参考了中世纪的各类手稿之后,运用闪米特语系中的阿拉伯语来破译《伏尼契手稿》(之前有人发现手稿中的一些语言规律和阿拉伯语有些类似)。经过逐字推敲之后,Bax教授目前破译了书中的17个象征符号,揭示出了10个单词的意思。该发现已经发表引起了学术界的极大回响。
目前破译工作任然在进行中,甚至已经有人尝试使用人工智能来进行手稿的破译(然而不是一个效率很高的方法,虽然计算机的运算能力超过人脑,可以大量的使用统计学规则进行逐字解译,然而的出来的东西——也就跟谷歌翻译那种机翻差不多水平,这还是好的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认为这是骗局。(基本上未解之谜里面,阴谋论和骗局论的解释是肯定会有的,因为这种可能性不为零,而且也是比较容易解释的一个理论,很多人会倾向于更加简单直白的结论——虽然会有逻辑漏洞的存在,但是省力)。
事实上《伏契尼手稿》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独此一家,类似的例子还有一个被叫做《罗洪特写本》的稿子。这份手稿的起源不明,本身的纸张来自于十五世纪。手稿内有大量插画,似乎与各种宗教内容有关——基督教、穆斯林、佛教几乎全都有。而书写内容使用的文字种类比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字母系统还要多上十倍。目前对于《罗洪特写本》的解读还不完全(大部分匈牙利学者倾向于伪造论)。目前得出的三种解读法可以得出三种不同的内容——关于宗教传说的、战争记录的、耶稣的孩童时代的故事等。
实际上通过上面这些例子,可以看得出来“意义”与“形式”之间的关联是密不可分的,很多时候我们会习惯于把二者分开来看。所以往往就会出现矛盾的情况,同一种“形式”下我们得出“同构”但是不完全相同的“意义”结果大家谁都说服不了谁以至于矛盾四起。
有一种形式对于这类的关系可以表现得非常明确——语言游戏。笔者在此想要说一说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芬尼根守灵夜》。我不确定侯世达教授是否有在写这本GEB的时候联想联想到《芬尼根守灵夜》。但是笔者不自觉地把二者联系了起来,因为当笔者把GEB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最后一页的对话和导言部分接上了,构成了一个自循环的“怪圈”。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只是想单纯的强调“怪圈”这个概念……
而《芬尼根守灵夜》这本小说也恰恰是头尾相连,小说的最后一句结束在定冠词“the”上面,正好可以接上开篇的第一句话构成循环。同时涉及到找寻意义和信息解读的内容的话,这本小说可能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虽然在后现代文学中不乏天书(同样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托马斯·品钦的《万有引力之虹》等等)。但是在语言、文字游戏,情节的形式构造方面《芬尼根守灵夜》毫无疑问是登峰造极的。书中使用了不同国家的语言(据说多达六十多国的语言,而且还是混搭使用的),或者经过了字辞解构重组。同时小说的内容涵盖也极为广发:涉及到神话、民谣、现实等诸多方面。
很多人都知道物理学中的基本粒子:“夸克”,而夸克一词正是来自这本小说。乔伊斯用了一个100多字母组成的词来模拟“雷声”(拟声词),大量的新词甚至达到了模拟视听的效果。在一些单词中间插入了数行内容(也就是说很多看到的单字还是拆碎开来的,比如书中在“global”地球一词当中也就是在“gl-”和“-obal”当中插了一段8行的评论)。除了形式上,在内容上,书里的内容也大量离离题,各种和主题没关系的内容走马观花式的进进出出。该小说是意识流小说的登峰之作,同时也是意识流小说走向衰落的标志(在地位上和巴赫很像,巴赫也是复调音乐的巅峰,而在巴赫之后,复调音乐也逐渐被主调音乐所替代)。
《芬尼根守灵夜》的翻译本可以说是极难得到的,法文版从1938年开始一直到1982年才完成。日本的翻译版一直到1991年初才完成,而日本版的翻译者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失踪,一个得了精神病(太夸张了)。中译版前不久(2012年9月)才刚刚出版了一卷,依然由翻译了《尤利西斯》的译者戴从容老师进行,同时也有另一个中译版的翻译还在进行中。(笔者手中有一本,当时买了刚出版的一套,中译版的注释比本身内容还多。笔者带到了德国来,偶尔还会翻看一下——肯定是看不明白,因为看不明白才看哈哈)。
“是什么东西使我们在某些对象中看到框架消息,而在另一些对象中则看不到呢?当外星人截获了一张在太空中漂游的唱片时,他们凭什么假定其中隐含着消息?一张唱片和一块陨石有什么不同?显然,其几何形状提供了最初的线索,说明‘这是些有趣的东西’。下一条线索是,在微观尺度上,它是由一条很长的非周期性的模式序列构成,这一序列绕成了一条螺线。假如我们把这条螺线展开,就会就会得到一条极长的由微小的符号组成的线性序列(约2000英尺)。”
前面有说过,把消息分为三个层次:“框架消息”、“外部消息”、“内部消息”。这种分类方式是一种非常简略的大概分类,要是细细划分,这三个层次个自还能再进一步展开。“外部消息”和“内部消息”在上面已经做了论述(很浅显),现在再来说说“框架消息”。
用一个形象点的比喻来说,“框架消息”更像是一道门户,是连接“抽象信息”和“实体世界”之间的一道关联。但是这个问题有点微妙,我们似乎没有有办法把这个抽象概念“确定下来”。“框架消息”本身作为“消息”的轮廓,让智能和实体世界对此有认识,但是其意义在哪里呢?从字面上看,其“意意义”就像是一个过度——好比一个建筑物的轮廓和装饰,让我们知道这个“空间”是可以进去的,而且里面还有东西。(至于怎么进去就是“外部消息”和“内部消息”的部分了)。
书中在此提到了薛定谔的非周期性晶体结构来做论述,没错就是那位“虐猫”的薛定谔(薛定谔的猫,这只是个梗罢了。)在1944年的时候,欧文·薛定谔发表了一本专著《什么是生命?》,在这本书里,他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了生命现象的起源,深刻影响了一大批后来者,甚至促成了分子生物学的创立(书中的部分论点在今天看来可能要受到质疑,但是其影响力依旧毋庸置疑)。
在这篇并不算厚的论文当中,薛定谔提出了一个问题:在一个很小很小的物理空间当中(比如纳米级别的空间里面),我们要问:在里面有没有生命呢?(水熊?细菌?微生物?)那么,生命又是什么?生命来自何方?也就是,要追问生命的起源。
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纯理论假说:生命起源于“非周期性晶体结构”,一种物质的形态。一般来说固体材料可以分为晶体、准晶体和非晶体三大类。晶体结构是指晶体的周期性结构,其内部的原子排列具有周期性,而外部具有规则规则外形,比如说钻石。非晶体是指其中的原子不按照一定的空间顺序排列的固体,性质与晶体相对应。所以也叫作无定形体,常见的材料比如玻璃和很多的高分子聚合物(聚苯乙烯)等。只要冷却速度足够快,任何液体都会过冷,而生成无定形体。由于熵的缘故,有很多聚合物即使是在冷却速度很慢的情况下依然会生成无定形体。准晶体结构就是介于前两者之间。
那么非周期性晶体结构什么样呢?晶体结构外部呈现出规则,那非周期性晶体结构就有点类似于不规则凸多面体。通过其“非周期性”于是演化出了千姿百态的生命体世界,出现了诸多生命现象。(这个非周期性晶体结构听起来就像是储存遗传信息的载体,DNA的遗传信息串也是非周期性随机排列的)。
“事实上,书籍本身就是规整的几何形状中的非周期性晶体结构。这些例子说明,一旦我们在某处发现一个非常规则的几何结构中‘包裹着’非周期性晶体结构,那里可能就隐藏着一些内在消息。(我不是说这就是框架消息的全部特征,但是,事实上许多常见消息的框架消息都满足这一描述。)”
再一次回到消息的层次上来看,用一句话了描述的话:框架消息——“这是一条消息来解读吧。”、外部消息——“这是用某种语言书写的消息。”、内部消息——“内容”书中详细的列举了漂流瓶和短波广播两个例子来拆分这个结构。但这里其实还是为“意义”之所在进行铺垫,由于消息的结构层次,容易让我们对“意义”的所在出现误读。尤其还是“意义”本身是一个太飘忽不定的东西,有时候我们进行解读时附加上去的“意义”,有可能会覆盖消息本身的“固有意义”。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然而经过上面这个分析之后,似乎这种误会被确定下来了,因为我们在接触到“内部消息”(消息本身的固有意义之所在)之前必须还要通过前面两层次的“消息”,而在这过程之中,我们可能就已经开始把我们自己理解的“意义”加入进去了。而对于消息的理解从来都是完整的,于是到最后我们解读出来的意义全都是“掺了水”的。
“……关于意义的一种‘自动唱机’理论——这种观点认为;消息不包含固有意义,因为在任何消息被理解之前,它都会被用作某个‘自动唱机’的输入,而这就意味着该‘自动唱机’所包含的信息一定会在消息中的意义被获取之前加在它上面。”(直白来说“自动唱机”放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唱片上的东西,至少也是被扭曲和叠加了——甚至可能那音乐其实来自唱机本身——那要唱片干什么?总之是个悖论。)
“……在你理解任何一条消息之前。你必须有另一条消息来告诉你如何理解这条消息;换句话说,存在一个具有无穷多层次的消息体系,这就阻止了对任何消息的理解。”(书中在随后对这个观点进行了反驳,不过这里来看看是不是觉得有点类似于前面递归章节的无穷展开呢?这里有一个发现,似乎涉及到多层次的任何系统,都可以被递归——“层次”之间的“同构”。而递归一旦进行“无穷”展开,就必然导致逻辑悖论。只有限制了“无穷”才能消除悖论,然而这同时也就限制了系统的强度——只能筐在一定范围内,因为不能“无穷”展开的系统肯定是有穷的,那必然就有它涵盖不到的部分。是不是又绕到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上面去了?)
书中随后对这个理论进行了反驳,因为我们的大脑还是物理实体,所以智能并不是独立的“抽象存在”,其必然依附于物理实体之上,其运行要受到物理规律的控制。所以在这一层次上,悖论就可以被打破。大脑当中存在着“硬件”可以直接跨过那些“无穷展开”来直接识别消息。
“就是这种最低限度的抽取内在意义的天生能力使得高度递归的、滚雪球式的语言习得过程得以发生。这种天生的硬件就像一台自动唱机;它提供一些附加信息,把那些触发信号转换成完整的消息。”
我们都知道巴别塔这个名字除了象征:通天之外,同时也预示着人类语言的不同。在《旧约圣经》的创世纪第11章的1-9句记录了这个传说的故事。当时人们使用着“同一种”语言,在大洪水之后人们从东方来到了示拿之地,在那里人们想要合力建造一座高耸如云的塔直通天上,同时也为了传播自己的名声,让人们可以聚集到一起以免大家散落到各地。然而这却触犯了上第,于是上帝打乱了语言,人们分崩离析,这座“巴别塔”的工程也就此停止。
对于巴别塔股市的解读当中,最多被人们接受的就是关于人们语言之间的不同以及造成的隔阂,但是同样也有认为巴别塔的故事其实是解释了人类文明多样性的缘由,可以被看作是“文明的摇篮”这个故事可以涉及到一个当今学术界最困难的问题之一——“语言的起源”。
语言的起源是一个具有高度争议性的话题,由于可以得到的实证证据太少,很多人认为严肃的学者都不应该涉足这个问题。1866年的时候,巴黎语言学会甚至明令禁止讨论这个问题,这个禁止直接影响西方学术界一直到20世纪末期。而现在语言起源的问题出现了诸多假说,其数量可能和涉及此领域的学者人数一样多。一百年前,人们用达尔文演化学说来粗糙的解释这一问题,而如今,此领域当中也没有达成太多的共识。1990年开始,越来越多其它领域的学者开始涉足于此包括语言学家、神经科学家、考古学家、心理学家、人类学家等等都尝试应用各种新方法来探究这个问题。(涉及起源的问题几乎都是科学界最难的问题——也包括其它领域)。
到今天我们知道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依然可以交流。不光只是学习新语言——书中说了一句话:“若智能是自然的,则意义是固有的。”我们知道即使语言的形式不同,我们依旧可以进行交流,正因为“意义是固有的”。
书里在这里依然用自动唱机来进行比喻:“如果不同的人的‘自动唱机’里的‘歌曲’是不同的,而且它们都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反应于给定的触发信号,那么我们就不会倾向于把意义作为触发信号所固有的东西。但是,人类大脑的构造导致如下情形:在同样条件下,一个脑和另一个脑对一个给定的触发信号几乎产生完全一样的反应。这就是一个幼儿能够学会一门语言的原因,他对触发信号的反应方式和其他幼儿相同。
这种‘人类自动唱机’的统一性就造成了一种统一的‘语言’,这种语言可用来交流框架消息和外在消息。进一步说,如果我们相信人类智能只不过是一种普遍存在的自然现象的一个特例——即智能生物会出现与各种各样的环境之中——那么可以推测,人们用来交流框架消息和外在消息的‘语言’只不过是智能生物彼此之间进行通讯的那种通用语言的一种‘方言’而已。”
所以上帝其实并没有真正搅乱我们的语言(按照字面意思来说),固有意义依然在下面作为根基支撑起文明的发展和繁衍。这类似于限制递归程序无穷展开的那个回弹机制,在前一篇笔记里面有详细讲述过这个机制。它将所有不固定的内容确定下来,从而在此基础之上可以进行发展,同时也因为本身的不确定性说明了上层建筑发展的多样化。这种关系几乎可以对应到方方面面,包括前面举出的DNA遗传信息的例子。
那么在地球上的人类文明之间是如此,宇宙中的智能生命之间是不是也会如此呢。现在把上面那个向外星人发送消息的手段不当成一个例子,而是当作一个正经的论题来讨论一下。笔者觉得实际上两种可能都有,既有可能建立交流,也有可能建立不起来交流。抛开时空和资源的影响(这里就没有必要反复提《三体》的黑暗森林法则了,虽然我知道一旦涉及这个话题,肯定有人要跳出来刷这个)。单纯以不同的智慧生命之间的互相交流这一层次来看,这里笔者觉得直接引用原文比较好:
“把意义归因于消息是出于这样一种看法:分布在宇宙各处的智能生物对消息所进行的处理具有不变性。这有点像把质量归因于物体。对于古代人来说,似乎一个物体的重量一定是该物体的固有属性。但当人们懂得了引力之后,人们认识到重量取决于物体所处的引力场。然而,一个相关的量,即质量,却是不随引力场的变化而变化的。从这种不变性中人们得出了结论:一个物体的质量才是物体自身的一种固有属性。”
如同书中所说,我们通过这个固有属性的确定站稳了根基,开始把众多系统内容发展了起来。可是在这个部分里面,当我们把视角扩展到宇宙的文明和文明之间呢?一旦我们开始下定义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用书里的话来说:“按这个定义,重量成了一种固有属性,但其代价是地球中心观——‘地球沙文主义’。这有点像‘格林威治沙文主义’——即拒绝承认地球上除格林威治平时之外的其它地区时间。这样看待时间未免太古怪了。”
“也许我们在智能问题上已经不自觉地背上了类似的沙文主义包袱,导致再一一问题上也是这样。”
那么问题就在于我们应该怎么证明“智能”?如何下定义。这种自我证明(我们用自己的智能来定义“智能”),就像是我们很容易陷入对于“意义”的“循环论证”里面去,说了一大堆之后言之无物。人类中心主义似乎不可避免(虽然这年头流行“JOJO不做人了!”),我们对于“智能”的定义脱不开自身,也没有办法得到佐证——如果未来人们真的和外星人建立了联系,那么我们对于“智能”的定义就将获得肯定,同时也说明我们具有的智慧并非是一种侥幸。(人类万岁!)
再来看看那个给外星人送唱片的例子,前面有提到一个假设,那就是假如把巴赫的音乐换成了约翰凯奇的音乐。后者的音乐在欣赏的过程中是需要门槛的,没有对于音乐历史发展的了解还有当代艺术的了解,对于约翰凯奇的音乐是很难有所理解的——其实就算精通东西方文化,并且对西方音乐在近几十年的发展历史了如指掌,也未必能够真正听懂凯奇的音乐。(听不出什么来)。
所以对于外星人来说(就哪怕对普通人来说),一张包含着约翰凯奇音乐的唱片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哪怕他们已经越过了框架消息和外在消息。凯奇的曲子代表着对于传统观念的反叛,所以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巨大的文学背景之下,约翰凯奇的音乐可能就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说凯奇音乐的意义来自于他的环境,听“偶然音乐”必须要有一个前置的“解码器”,对于“偶然音乐”当中大量的“偶然”进行解释,照这么说的话其实在解读约翰凯奇的音乐之前,其意义可能就已经在听众的脑海里面了。
与之相对的就是巴赫的音乐,具有高度的自足性。欣赏巴赫的音乐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前提条件,对于音乐学习者或者听众来说,巴赫的音乐如此复杂美妙,聆听的时候似乎并不需要基础门槛也可以体会到。而与之相反的就是约翰凯奇的音乐,需要很高的音乐基础以及对于文化的深入研究,从才能体会出一些摸棱两可的东西——而且很可能并不具有美感(本身就是对于传统美学的一种反叛)。
“这真象是一种极大的讽刺,因为巴赫是如此复杂而又有条理,凯奇则是极端地缺乏理智。但这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颠倒:智能喜爱模式化,厌恶随机性。”(在之前拿计算机和人脑进行比对的时候,智能反而是相反的情况,具有高度的灵活性,并不是模式化的——可能是前三篇笔记里的内容)。
以这个讨论继续延伸下去,就涉及到消息的环境和消息的普遍性问题了。其实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我们很清楚的看到,消息的生成和解码与环境是离不开的,虽然我们在这里专门讨论“它”,但是其存在意义离不开环境。那么在不同环境之下,消息的意义是否具有普遍性就是一个值得探寻的问题了(可能不具有肯定答案)。
从书中的描述来看,其“触发机制”需要等待条件,在不同的环境之下的情况说不准,所以我们面对的大多都是假设,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说太多了。
到此为止书中的第六章节内容就结束了,后面再有三个章节的内容之后上半本GEB就结束了(下半本还要厚)。不知道能有多少朋友还有兴趣接着进来看,随着后面篇幅越来越长,笔记需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目前是一个月一篇笔记),笔者自己也还在学习中。笔记当中的内容免不了浅薄无知和歪曲误读,还希望朋友们可以来评论区多讨论讨论。
笔者忙着赶工纸模,所以笔记写作非常的缓慢(等完成之后也许会投稿一篇制作记录,这里先预告一下:偶尔也要写点别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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